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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册 第二十章 志从其义(1/3)

巳时入宫,柔桑还没有下朝。

慧珠亲自引我在东偏殿坐等:“君侯稍坐,太后卯正上朝,很快就回宫了。

” 我微笑道:“太后勤政,乃万民之福。

” 慧珠叹道:“自太后临朝,便常与奴婢说,从前见先帝天不亮就要起身早朝,午间经筵,午后议事,倒也并不觉得如何。

亲身实践,才知道先帝的辛苦。

” 我也转了哀伤的面孔,奋力挤出一些泪意:“先帝猝然崩逝,皇太后忍愤含悲,日理万机,实是辛苦。

” 慧珠拭泪道:“君侯也曾陪伴皇太后数年,几时见过太后这般辛苦?” 一时桂旗奉上茶来,她一见我,便双目一红。

良辰已死,我与她俱心知肚明。

桂旗请过安,我问道:“姑姑安好?” 桂旗忙道:“托君侯的福,一切都好。

”停了停,又关切道,“奴婢听说君侯受了重伤,今日见到君侯无恙,奴婢得回去给菩萨磕头。

” 我笑道:“多谢姑姑挂念。

”桂旗双唇一动,似是有话要说。

然而慧珠在旁,终是不便开言,只得躬身退了下去。

忽听内官在外高声唱道:“皇太后回宫——”我连忙起身,跪在椒房殿外迎接。

柔桑满脸疲惫之色,先在椒房殿受了大礼。

礼毕更衣,依旧回东偏殿闲坐。

她一身牙白凤纹广袖交领长衣,衣襟袖口以淡橘色丝线滚边。

散了高耸繁复的发髻,只以一根红檀木长簪松松绾住,垂下大半长发。

因洗去了胭脂,面色稍显苍白,眉间隐有愁澜。

柔桑歪在凤榻上,以左手支额,似是不堪承受脑中的种种沉重与纷乱:“整日在朝上正襟危坐,闷也闷死了。

我一回来,便只想躺着。

玉机姐姐别见怪。

” 我忙道:“微臣不敢。

” 柔桑一面啜着参茶,一面笑道:“我有好些时候没有见到玉机姐姐了,当真想念得紧。

加上政事烦琐,我有些应付不来,就更盼着玉机姐姐能进宫来指点一番。

” 我伏地叩首:“微臣向日疾笃,未能入宫叩拜梓宫,更未能恭送梓宫赴山陵,直至今日才得入宫请皇太后圣安,实是罪该万死。

请皇太后降罪。

” 柔桑忙向慧珠道:“快扶玉机姐姐起来。

”又向我道,“玉机姐姐何必请罪?这都是华阳的错,与玉机姐姐无干。

我听御医说,这一剑着实是深,姐姐伤了心脉,昏迷多日。

多少名医日夜不离,这才救回姐姐的性命。

姐姐的身子都好了么?” 我感激道:“承蒙皇太后遣御医医治,微臣已然痊愈。

只是不想病了这么十几日,先帝就……”说罢自袖中抽出帕子,低了头只管拭泪。

柔桑的悲伤高贵而矜持:“陆邢二家已斩首弃市,华阳——庶人高氏与邢氏冀望非分,行大逆之事,也将伏诛。

先帝九泉之下,亦当瞑目。

还请玉机姐姐不要太伤心,保重身体为上。

” 我忍下心头的恨意,恭敬道:“微臣遵旨。

” 柔桑低头饮茶。

哀色如星光稀薄,眉目间有失神的柔情。

总有一丝甜蜜萦绕在她心头,于我却是摧肝沥胆的毒药。

我冷眼看着,心头几乎沁出血来。

柔桑好一会儿才收回神思,向我笑道:“我今日唤姐姐进宫,就是为了让姐姐亲耳听见高氏在掖庭狱伏诛的好消息。

姐姐听过,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 我欠身道:“多谢太后。

高氏与邢氏既已是庶人,不知太后将如何处置?濮阳郡王又当如何?” 柔桑笑道:“既废为庶人,本该与陆邢两家一道弃市。

只是念及高氏是太宗的骨血,邢氏是太宗的妃嫔,便令她二人自行了断,留一全尸。

至于濮阳郡王,他才只十岁,便降为枞阳侯,出京就国,也就罢了。

” 昱贵太妃邢茜仪原本武功高强,本可以像她的师尊一般,投身于宫墙之外。

之所以甘心就死,大约是为了换取爱子的一线生机。

粲英宫残月如钩,静静地看着启春与邢茜仪剑指相向。

十五年前,胜负已分。

我心不在焉道:“皇太后仁慈。

” 柔桑道:“当年太宗未立太子时,高氏还曾进谗言,请太宗立濮阳郡王为太子,万万不可立先帝。

先帝仁慈,虽早知此事,却不予追究。

不想高氏与邢氏不思先帝恩德,多年来篡逆之心不死,竟酿成今日大祸!实在该死。

”说罢捻着发梢,垂眸冷笑,“她要做第二个鄂邑盖长公主[69],我成全她便是。

” 华阳的死并不能为我带来一丝甘心快意,我默然听着,仿佛在听一桩与自己无干的生死。

末了只敷衍道:“皇太后英明。

” 柔桑似是察觉我情绪不高:“元凶伏诛,姐姐似乎并不高兴。

” 我胸中尽是冷郁之气:“便是将高氏与邢氏碎尸万段,先帝也不能复生。

杀人之事,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 这话已是极不客气。

柔桑的目光微微瑟缩,这才惊觉自己的得意与失态,连忙转了话题道:“玉机姐姐,你进宫来帮我好不好?” 我一怔:“微臣愚钝……” 柔桑道:“母后临朝,女主称制,看似风光,实则险峻。

玉机姐姐曾为太宗皇帝理政,清正之名素著,又有干吏之能。

若能入宫,不但可助我打理朝政,还可以像小时候一般,总陪着我。

不是一举两得么?” 我顿时了然。

信王府的女医不过数日未曾见我,高旸和启春便迫不及待要将我拘入宫中么?我病成那般模样,他们依然不肯放松,倒也瞧得起我。

我推辞道:“若论理政的女官,封女典历任两朝,未闻错失,为太宗皇帝与先帝称道。

况且微臣自从受伤,身子已大不如前。

承太后青眼,微臣愧不敢当。

” 柔桑微笑道:“封女典固然是好,可她昨日已上表辞官,我也准了。

” 我先是吃了一惊,转念一想,宫中颇多变故,封羽又告老还乡,封若水若不辞官侍父,倒是不孝了。

只是连封若水都走了,这皇城越发是个死城了。

“太后大可新挑选一些官宦小姐入宫……” 柔桑忙道:“官宦小姐虽多,临时挑上来的却不好用。

有才德的人虽多,我却只信玉机姐姐。

”说着扁起嘴,两眼弯成了月亮,“好姐姐,你就入宫来帮我一帮,好不好?” 柔桑与朱云在一起,或许让她觉得我更加亲近。

堂堂皇太后,竟不惮露出小时候撒娇的神情。

然而我却只觉陌生。

她不再是我自幼服侍的柔桑县主,朱云也不再是我的弟弟。

我低了头,沉吟道:“这……” 柔桑又道:“我知道姐姐身子不好,也不忍姐姐太辛苦。

那便这样,我挑几个女官上来,玉机姐姐教她们看奏疏写奏疏。

教会了她们,玉机姐姐便可出宫去了。

时间嘛,便以三个月为限。

玉机姐姐还住在漱玉斋中,省得奔波。

其实有御医照拂,姐姐的身子也好得快些。

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柔桑想得周到,太后的旨意无可推脱。

我只得起身领命:“微臣遵旨。

” 柔桑笑道:“其实朝中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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