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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册 第十七章 金屋藏娇(1/3)

转眼到了端阳,宫里挂菖蒲艾草,御膳房的江南御厨做了各样口味的角黍,又从酒窖里搬出陈年的沅酒,兑了雄黄预备合宫饮宴时用。

据说往年的端午节都在景园里过,今年因亲征之事,便没有劳师动众地出宫。

熙平长公主府早已送了小菊进宫顶了红叶的缺,车家的小女儿车舜英也被封为从七品女巡,住进了思乔宫。

离嘉秬和红叶的亡故不过二十日,她们留下的空缺便又严丝合缝。

宫里容不下缓缓的悲伤,只恐没有新鲜欢悦的笑容。

小菊是长公主身边的小丫头,比我大一岁。

进宫之后,我为她改名为红芯,视她与绿萼一般。

红芯是我在长公主府的旧识,那时我是柔桑亭主的侍读,她跟着慧珠为长公主传话递东西。

我嫉妒她自由自在,她羡慕我可以在书房念书。

当年无忧无虑的小女儿,如今的名分却是主仆。

我深恐她不惯,头几日也很少遣她做什么。

然而她很伶俐,很快与绿萼和芳馨熟识起来。

到了端午,红芯和绿萼竟至形影不离了。

因红芯是熙平长公主送进宫的,又与我自幼相识,我对她的信任,实在绿萼与芳馨之上。

五月初五这一日,亲王郡王都要带着王妃世子、郡主县主进宫赴宴,熙平长公主也携曹驸马与柔桑亭主进宫来。

尚太后与太祖生三子一女,长子高思谚便是当今圣上,次子睿平郡王高思诚已成婚数年,王妃董氏出身平民。

三子昌平郡王高思谊未满十八岁便被皇帝遣到西北边境戍守,至今尚未婚配,端午亦不能回京。

信王高思谦与熙平长公主高思语都是太祖的陈废贵妃所生。

信王在太祖朝时还只是个郡王,当今皇帝大婚时,擢升为亲王,娶的是司纳林源之女林氏。

我在熙平长公主府时常见到这位林妃。

午歇后,我沐浴熏香,准备参加晚上的宴饮。

绿萼梳头,红芯打扇,我坐着一动不动,仍觉气闷。

绿萼打开衣柜笑道:“今天赴宴,就不要再穿白衣了。

奴婢看前两天皇后赏下的蝴蝶兰单衫很好,姑娘就穿那件如何?” 我对镜比着一朵珠花:“皇后爱紫,但凡这样的场合,她自然着紫衫。

我怎么能与皇后着同一色?被别有用心的人看到,倒要抱怨我恃宠而骄。

不如就穿那件酡红木槿花的,又鲜艳又热闹。

” 绿萼红了脸道:“是,奴婢想得不周。

”说着拿出那件酡红色广袖长衫,又在左腕上笼了一串升平长公主所赠的红珊瑚梅花香珠。

刚刚穿戴好,皇后便派宫人来催了。

黄昏时分,地上洒了清凉的井水。

水汽蒸腾上来,更觉烦热不堪。

我一把夺过红芯手中的纨扇,扯住领口不停扑风。

红芯和绿萼顿时笑了出来,红芯道:“姑娘还和在府中一样怕热。

” 绿萼笑道:“往年的端午节夜宴,都在行宫景园的金沙池上。

吹着湖风看歌舞,那才叫凉爽。

皇城里总是热些的。

” 夜宴开在定乾宫西面的延秀宫中。

延秀宫的主殿是清凉殿,建筑在丈许高的石台上,前后以十二根通天雕花木柱支撑,无门无窗,无墙无槛。

南面一个深阔高台,宽三进,深两进,叠檐飞角,雕梁画栋,甚是壮观。

正可做戏台。

清凉殿中早摆开一溜七张圆桌。

正中一张最大,径直丈许,只向南摆了三张楠木阔椅和几张榆木交椅。

林妃带着信王世子高旸侧身坐在右首第一张桌边,睿平郡王高思诚坐左首第一张桌。

睿平郡王怀抱两岁的幼女,董妃亲自喂了几口梅子汤,方让乳母抱着。

熙平长公主一家坐右首第二张桌。

左首第二张桌边已经坐了陆贵妃与周贵妃,皇子公主和母亲同席。

右首第三张桌还空着,那是升平长公主的座次。

左首第三张桌上,三位女官都已到了,正自说说笑笑。

清凉殿亮如白昼,烛火都用琉璃罩笼住。

桌上铺了金色葡萄叶暗纹缎子,布陈银杯银碗。

忽听熙平长公主笑道:“朱大人来了。

” 林妃和高旸本侧身坐着,高旸闻言身子一跳,忙转过身。

只见他一身宝蓝绸衫,腰间挂着一枚青白色碧竹香囊。

我微微一笑,上前向林妃盈盈拜下:“臣女长宁宫女巡朱氏拜见王妃,王妃万安。

” 林妃道:“快起来。

”说着拉起我的手上下打量,抿嘴一笑,“果然是不同了。

如今做了女官,这通身的气派,断不是当日长公主府中的一个黄毛丫头了。

”又向熙平长公主笑道,“到底是皇妹会调教人,调教出来的丫头也不输于公侯家的小姐。

” 当着众人的面,我不禁脸红:“王妃谬赞,臣女何以克当?” 林妃拿起帕子握着嘴笑:“做了官果然是会文绉绉地说话了。

” 我又向高旸行礼。

经月不见,高旸脸上的暗疮消了些下去。

他起身还礼,方觉他又长高了不少。

“许久不见妹妹,妹妹近来可好?”我正要答话,他又问道,“孤送与妹妹的玉珠,怎不见妹妹戴着?玉珠触体生凉,妹妹又素来畏热,这暑热的天气,戴了正好。

” 我大窘,低头答道:“多谢世子关怀。

玉珠珍贵,臣女恐跌坏了,平日谨慎收藏,不敢擅佩。

” 高旸笑道:“东西虽难得,但若妹妹不戴,便与鱼目有何分别?若说怕跌坏了,孤再送一个就是了。

” 我正不知如何作答,林妃忙解围道:“虽然自幼常见,但如今玉机已是女官,怎还用旧时称谓?当尊称一声大人才是。

” 高旸不以为意道:“明明是旧相识,偏要冠个大人的称谓,好不俗气。

妹妹是大人还是宫女,是小姐还是奴婢,在孤的眼中,她都是玉机妹妹。

” 林妃摇头微笑道:“还是没改了这放诞无礼的脾性,就知道淘气!” 忽见熙平长公主向我招手,我忙告了罪,走去向长公主和曹驸马行礼。

长公主笑着扶起我,问道:“府里的丫头使着可还顺手?” 我笑道:“红芯很好。

” 熙平笑道:“那天晚上的事本宫听皇后说了。

你既懂道理,又肯费心,孤果然没看错你。

” 我叹道:“殿下过誉。

臣女只是不忍二殿下因王氏的缘故为圣主厌弃,诸母侧目。

就算废——那一日真的到了……” 熙平忙道:“能熬过去才有好日子。

你要察言观色,谨言慎行,好好守着二殿下,不怕没有出头的那一天。

” 我恭敬道:“玉机谨记殿下的教诲。

”若裘后真的被废,高曜便失去了嫡子的名分,于次又不为长,日后封一郡王,出宫开府,已是极大的荣耀,又谈何“出头的那一天”?我也只盼着平平安安地出宫嫁人,不知这些算不算“出头”呢?想到此处,只觉了无意趣。

柔桑亭主正与两位公主在不远处玩耍,转头见我来了,顿时抛下公主,飞奔过来。

只见她穿着嫩黄绸衫与牙白长裙,长裙踩在脚下,险些跌了一跤。

熙平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为她擦去额上细密的汗珠。

早有乳母递了干燥的巾子过来,熙平亲自将手伸到柔桑背心里,吸干身上的汗水,一面说道:“女儿家要有女儿家的样子,强人一般,成何体统?” 柔桑嗔道:“玉机姐姐来了,母亲也不使人叫我过来。

” 熙平笑道:“你玉机姐姐如今是从七品女巡了,比你还高了半级,你还一口一个玉机姐姐,还不乖乖地行礼。

” 柔桑忙敛衽行礼,说道:“柔桑拜见朱大人,朱大人万安。

”我忙还礼。

柔桑忽闪着蝶翼一样的长睫毛,脆生生道:“玉机姐姐不在府里,日子当真无趣。

柔桑好久都没有听姐姐说故事了。

玉枢姐姐说的那些,柔桑不爱听。

” 我笑道:“亭主可常进宫来,和二殿下一起到我的灵修殿来听故事。

” 柔桑扁其嘴道:“都怪母亲,好好的送姐姐进宫。

我拿什么比二殿下呢?想听姐姐说个故事都没有!” 熙平假意将脸一沉:“又胡言乱语了!” 我勾起食指,轻轻刮了一下柔桑的鼻尖,笑道:“还是这样刁钻。

” 熙平笑道:“柔桑别缠着玉机姐姐了,她还要去向董妃和各位贵妃请安呢。

” 柔桑道:“下次我进宫来,姐姐一定要说故事给我听。

”我应了。

忽而鼻子一酸,忙低头告退。

睿平郡王高思诚的容貌与皇帝有七八分像,一身月白五龙长袍,腰间悬着一管碧玉短笛。

董妃容貌平平,头发微黄,肌肤虽细致,却不够白皙。

待我行过礼,她早让丫头奉上一只尺半见方的大锦盒,揭开一看,是一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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