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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珊觉得那是一种可怕的冷静。
那与姐姐看着云青贤的眼神完全不同,她能在姐姐的眼神里看到爱恋与依附,在云青贤的眼里却完全没有。
她不明白为何姐姐可以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很幸福。
丁妍珊在姐姐家里住了一段时日。
她想找出云青贤的破绽,找到他就是幕后人的证据,可近一个月过去,她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找到。
倒是这段日子里姐妹俩朝夕相处,仿若回到了从前丁妍香还未嫁时,姐妹情意更近了几分。
丁妍珊把姐姐对云青贤的感情看在眼里,她觉得姐姐似乎有什么事瞒着她,每当她表现出对云青贤不满时,姐姐就欲言又止。
这天丁妍香找了妹妹谈心,劝丁妍珊回家住。
“可是我想跟姐姐住一块儿,就让我再多住几天嘛。
家里头那些姨娘的嘴脸,我可不愿再看。
娘成天絮絮叨叨的,我也没法跟她说心里话,只有姐姐是对我好的,我不想回去。
” 丁妍香抚她的脑袋,柔声道:“傻丫头,爹娘最是疼你,你这么想他们得多难过。
你一个未嫁闺女,总在姐夫家里住着这算什么事,爹娘的脸面也说不过去。
前段日子我看你心情不好,也不好劝。
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前两日回了爹娘那儿,娘老大不高兴的。
” “反正我不想回去,我想跟姐姐住。
” 丁妍香叹气:“珊儿,姐姐也很高兴能与你一起,但爹娘那边怎么办?你不考虑他们,也为姐姐想想。
你也知道,爹娘一直较宠你,你来我这里住,不愿回去,他们定是以为我唆使的。
我回家去,娘没看到你,已然对我摆了脸色。
”她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把后话咽了回去,没再往下说。
丁妍珊低了头,心里明白娘嘴里定是没说什么中听的话。
从小到大,爹娘确实是更宠她一些,她一心想着把加害自己的人揪出来,确是没考虑姐姐的立场。
丁妍香又道:“这样好不好,你若觉得回家没人陪,我陪你回去住几天,待你心情好了,我再回来?” 丁妍珊吃惊地抬头,她一个未嫁闺女跑到姐夫家里住招闲话,姐姐这个有夫之妇回娘家住更是会惹来碎语,姐姐这样为她,当真是让她感动的。
当下丁妍珊不敢再任性,便点头答应了。
丁妍珊回府后没精打采,她知道她要再想去姐姐家住找线索怕是困难了,而看丁妍香对云青贤的情深一片,她又不敢把心思与姐姐挑明。
丁妍珊在府里乱逛,胡思乱想。
明天姐姐就要回家了,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心中有怨无处诉,真是郁结。
正逛着,眼角看到两个护卫打扮的人往后院走。
丁妍珊不理他们,继续往前逛,走了几步,忽然定住了。
那两人的身形相貌在脑子里闪过,似曾相识,仿若见过。
丁妍珊猛地一震。
想起来了,是冒充捕快的神秘人! 丁妍珊赶紧回转身。
可那两人已经走远不见了。
丁妍珊快跑几步,又怕被人发现,心里紧张又小心。
她追出一段,终是见到那两人的身影,丁妍珊飞快地躲在树丛后,藏了起来。
这后院里没有人,那两人丝毫没有防备,他们一路走一路说着什么。
丁妍珊心跳得厉害,小心翼翼地跟近了几步,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我们该到哪里去呢?大人给的这些钱银花不了多久。
” “反正是得离开京城。
大人说了,等风头过去我们就能回来,相信要不了多久的。
你少上花楼喝酒,这钱银就够了。
” “我不放心,他连女儿都可以押上去,我们这些小卒,真会放我们来来去去?他能让我们干掉别人,当然也能让别人干掉我们。
” “嘘,别犯傻。
听话别惹麻烦就没事。
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 两人说着很快从丁府后门离开。
丁妍珊两腿发软,心跳如鼓,整个人靠在树后动弹不得。
居然是爹爹! 丁妍珊不敢相信,就算亲耳听到她仍不敢相信。
她再站不住,蹲在了地上。
那个劫匪头子当初说他们丁家人利用他后弃之不管,所以他要还以颜色。
丁家人,这么明显的说辞,她居然半点没往父亲身上想。
可是为何要这么对她?丁妍珊眼眶发热,不明白爹爹为何要把自己的女儿也搭进去。
她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眼泪落了下来,滴在了泥地上。
父亲骂她是蠢货、说她没用的情景浮在脑海。
他说过女儿没用,他嫌弃她们。
丁妍珊放声大哭。
可惜他只有两个女儿。
他答应过娘不让妾室生子,他惹不起娘的娘家人,所以他只能有两个女儿。
她还以为爹爹是疼她们的,结果现实却是如此残酷,他怕是早对女儿不满,她们只能作为他攀权附势的工具。
他曾想把姐姐嫁给一位名声并不好的老将军做续弦,后来那将军失势,而云青贤出现,他又觉得这个年轻人比那个失势的将军要有用处,所以云青贤最终成了她姐夫。
而爹爹想让她搭上龙二,有了龙家钱势,便是得了半个国库。
只可惜她搞砸了,龙二不要她,娶了别人。
丁妍珊越想越难过,事情怕是如此了。
与龙二的仇怨,爹爹算在了自己头上,所以他绑了居沐儿,他要让龙二悔不当初,而龙二明显怀疑丁家,于是他又把自己的女儿绑上,以示清白。
所以劫匪才会死在牢里,所以才会有人敢冒充捕快行事。
幕后正是刑部尚书,手下众多,权势通天,呼风唤雨。
丁妍珊心如刀绞,她还傻傻地担心找到了云青贤的证据不知道该如何与姐姐说,现在却发现一切都是爹爹所为。
她能怎么办?她能跟谁说?她还能相信谁? 龙二这趟远门走了大半个月。
这期间居沐儿像变了个人似的。
她一改往日安静居家的做派,开始频繁外出。
她日日闲逛,买了许多不必要不喜欢的物件,什么衣裳、鞋子、挂件、小饰品、香粉、发簪,各类吃食、各类玩意儿……甚至还有书。
银子大把大把地花,东西买回来却没什么用,放在了箱子里,动都没动过。
小竹有些发慌,陪着居沐儿逛铺子的时候拼命劝说居沐儿,可也阻挡不了她挥霍。
居沐儿身上没钱银,小竹谎称带的银子不够,想着这样可以罢手了吧,可居沐儿不急不恼,对店家说到龙府拿账。
店家喜滋滋地把东西打包送上,压根儿不担心这龙二夫人付不起。
龙府的账房先生这段日子算账算得冷汗涔涔,真不知二爷回来了该如何与他交代。
二爷事先没吩咐过要扣着银钱不让夫人花,所以那些小玩意儿的账,账房先生不敢不付。
可二爷也没说过钱银要让夫人随便花,所以账房先生心里头慌得很。
万一是真不让花的,那可怎么办? 花钱多还不是居沐儿最让人咂舌的地方。
龙二不在了,她闲来无事,开始勤快地往娘家跑。
余嬷嬷问小竹,亲家老爷都出门游玩了,二夫人回娘家都做些什么呢? 小竹支支吾吾:“夫人……夫人与些朋友切磋琴艺。
” 余嬷嬷听得半解,但很快她明白了意思。
因为市坊间已经传开,龙家二爷出远门,龙二夫人居沐儿不改旧习,与男子勾勾搭搭。
这次搭上的是旧爱陈良泽。
两人时常在无人的居家酒铺相会,闹得陈家娘子抱着孩子到酒铺寻人。
两口子还曾经为了居沐儿在街市里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余嬷嬷听得这事,脸都绿了。
身为龙府管事,这事她可不能不管。
于是她找了居沐儿,苦口婆心,严肃严厉地把这事给说了。
妇德妇道的道理规矩说了一通,居沐儿低着头听训,半句都没回话,看上去乖巧听话,可没过两天,她又回了娘家。
这让余嬷嬷气不打一处来。
但毕竟主仆有别,二爷又不在,她纵是龙府管事也不能对主子夫人如何,于是憋着一肚子气,只吩咐丫环仆人们把夫人盯紧了,然后就等着龙二回来了告状。
龙二风尘仆仆,终于在七月初返家。
这是他婚后第一次与居沐儿分离,以前没她的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现在习惯了每日听她逗趣调侃说舒心话,竟是分开一日都觉得不舒坦。
这次一别别了大半个月,他真是百爪挠心,分外难受。
龙二想着,要是下回还得出远门,他定要把沐儿也带上。
虽是眼盲不方便,但左右都有仆人照顾,他是不会让沐儿吃到苦头,所以带上她也好,让她也出门散散心,顺便也给自己解解闷。
没她在身旁,真是觉都睡不好了。
龙二怀着这种念头,欢欢喜喜地回了家。
龙二回到府里的时候正值午后。
日头正毒,他身上又是土又是汗,满身臭烘烘。
龙二一进家门就差人备水,他要沐浴。
进了自己的寝屋,看到居沐儿正在午睡。
天热,她穿着小兜子,抱着薄被,睡得一脸红扑扑的。
龙二看了看,忍不住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亲。
居沐儿动了动鼻子,皱皱眉头,翻了个身继续睡。
龙二咧着嘴无声大笑,把她翻过来又亲一记。
居沐儿不高兴地动了动,干脆拉过被子把头蒙上了。
龙二笑得更厉害,把她的薄被拉下来,免得她把自己给闷死。
认真看了看,她好像瘦了。
这让龙二很高兴,这表示她挂念他,没有他在身边,她定然也不好过。
思及自己在沐儿心目中的重要地位,龙二骄傲又得意,心满意足地一路脱衣裳,去耳房沐浴去了。
坐进了大澡盆子,还没搓洗几下,他又待不住了,湿漉漉地从大澡桶子里出来,一路滴着水走进寝屋,走到床边把居沐儿的薄被掀了,兜子扯了,然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居沐儿睡梦中遭袭,吓得放声大叫,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朝来袭者的脸上抓去。
龙二吓了一跳,偏头躲过。
不过是想偷香,却遭娘子爪袭,这说出去得笑掉别人大牙。
龙二大叫一声:“是我。
” 居沐儿愣了一愣,对自己被一个裸着身的男子抱住吓得脑子发蒙,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声音说的是什么。
“相公?” “是我。
” 居沐儿伸手摸一摸龙二的脸:“相公?” “可不就是我吗?” 居沐儿又改摸为揉,再用力捏:“不是做梦吗?” 龙二疼得吸了一口气,居沐儿满意了:“原来不是梦。
” “龙居氏!”龙二一声喝。
她肯定是故意的! 居沐儿软软靠在龙二怀里,抱着他的颈脖,头枕在他肩上,乖得像宝儿的小花猫:“相公,你回来了。
” “陪爷洗澡。
”龙二没好气,抱着她到耳房,扒光了丢进大澡桶里。
“相公你好臭。
”居沐儿一边嫌弃一边还是紧紧抱住了他。
她想念他,比她自己以为的还要想念。
“敢嫌弃爷。
”龙二咬她一口,把她按到自己胸膛上让她闻汗味。
居沐儿挣扎,扑腾了一地的水,无意中还打到龙二的脸。
龙二“嘶”地吸口气,反转身把居沐儿压在桶壁上狠狠吻住:“爷一回来你就又抓又挠又打的,翻了天了?” 居沐儿的回答是用力抱着他,也狠狠吻住。
还真是翻了天了!龙二一边吻着一边想,这翻得还真是好,他很喜欢! 这澡洗得一地水,摸摸揉揉亲一亲,搓背擦胸又沐发的,折腾了一下午。
待得两人回到床上,又难耐这大半月的别离,亲热娇爱了一番。
待得龙二餍足,气喘吁吁地休战,居沐儿已经抱着被子闹着要睡。
龙二让她睡到丫环第三次来催吃饭,把她赶了起来。
两口子亲亲热热,一脸春意地出现在餐桌上,众仆讶然。
余嬷嬷一边盯着丫环小仆们伺候好主人家用饭,一边观察着居沐儿。
她神色如常,与龙二说说笑笑,没半点心虚不安。
余嬷嬷不明白居沐儿的转变是怎么回事,但这夫人的异常定是要与二爷好好说道说道的。
这晚,龙二到书楼查看积下的卷宗公事,余嬷嬷便带着账房先生和小竹小苹过来了。
“老奴倒不是要说夫人的不是,只是夫人过去的生活环境与如今不同,许是有些不适应。
但身为龙家夫人,一举一动皆受瞩目,还是要注意些的好,莫让外人耻笑了我们龙家。
” 龙二皱着眉头,翻着账房先生递上来的账本,细细看完了,眉头打了结,又问了小竹小苹夫人具体都做了什么事云云,然后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龙二在书楼里坐了一会儿,他想着这事,越想越奇怪,再没心思看那些买卖账,干脆起身回了屋。
屋里,居沐儿正在叠衣裳。
她眼虽盲,却还是喜欢自己动手做些事,她说这样她才不会成废人。
她叠衣服很慢,先摸清里外领摆,然后沿着缝线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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