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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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僧 二十四(2/2)

偷的东西。

他一定是失态了。

马上勉定心神，把脸挂下来，给自己警告。

山外野寺，亦非人迹罕至，香客来往，众生一貌，他又何必诸多联念猜疑呢。

静一嘲笑自己一时失措。

他又回复淡漠的礼貌了。

延请青绶夫人至茶室。

小沙弥奉上香片，招待施主。

老方丈道： &ldquo请用茶。

&rdquo 青绶夫人把茶碗端近一嗅，矜持而端庄一笑： &ldquo好香。

&rdquo &ldquo施主欲为亡夫在此举行&lsquo荼毗&rsquo仪式么？&rdquo 她呷一口茶汤，徐徐而道： &ldquo是。

先夫在泾阳，为皇上大破东突厥而建功，可惜战死沙场。

因他奉佛，故希望得到超度&mdash&mdash虽然杀人，亦是为了国家。

&rdquo 说时瞥向静一，不动声色。

见他沉默不语，又转向老方丈： &ldquo新帝李世民在东宫显德殿登极，将改元贞观了。

师父都晓得吧？&rdquo &ldquo唷这个，&rdquo方丈答，&ldquo皇帝常换，贫僧来不及晓得啰。

&rdquo 青绶夫人继续把尘世的消息带来，尽皆佳讯： &ldquo天下大赦，田赋和捐税都免掉，幽闭的宫女也释放出去自行婚配了。

也打了一连串的胜仗&hellip&hellip先夫为好皇帝而阵亡，也是值得的。

是吗师父？&rdquo 静一合什： &ldquo好皇帝乃千秋以后史册所定，出家人不问尘俗事。

&rdquo 她浅笑，只管闲聊。

&ldquo这位师父健硕，倒不像出家已久。

&rdquo &ldquo种地的。

身手才比较粗壮。

&rdquo &ldquo贵姓？&rdquo &ldquo俗姓张，唤&lsquo九斤&rsquo。

名儿很俗。

&rdquo 青绶夫人保持骄矜，漫不经心： &ldquo精壮之年便出家，想是大有刺激了。

&rdquo 又信手拎起茶碗向方丈一敬，倒像是与他闲话人生似的。

静一道： &ldquo阿弥陀佛，务农者贫，深明天命不可违，事既如此，顺其自然而已。

&rdquo 青绶夫人忽地一恸，把茶碗顿放几上，茶溅出，一小摊淡青的眼泪。

她泫然： &ldquo唉，师父没经过生离死别，当然不会明白。

&rdquo 她轻轻地，又再叹一口气。

静一不知是否没听进耳中，没放在心上。

他望着那洒了的茶汤，木然。

他竟因掩饰什么而在&ldquo妄语&rdqu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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