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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俑 三十年代(3/3)

uo算了,不打不相识。

一场误会,误会!&rdquo 白云飞拍去身上灰尘,伸手出来: &ldquo小姓白,名云飞,先生贵姓?&rdquo 他的手停在半空。

蒙天放不懂礼仪,只拱手还礼: &ldquo在下蒙天放。

&rdquo 白云飞很有风度地: &ldquo蒙先生远道而来,我先安排你俩回旅馆去,晚上好为你洗尘。

&rdquo 一招手,一辆小汽车驶过来了。

司机开门让二人上车。

他自己呢,驾了私用的摩托车,开车前,有意无意地睐了她一眼。

她稍作思索,竟被迷住。

离了小汽车,上了他身旁那座位上&mdash&mdash她到底选择了他。

蒙天放见状,十分无味。

她这般的滑不溜手,心中竟是没有他了。

来此一趟,所为何事呢? 不,男人大丈夫,一定得把事情弄清楚,他跟她,难道不留一丝情分? 且他把她拐到什么地方去?莫非是奸计? 一念之下,学着她刚才的手势,把车门打开,追将出去。

二人去远了,只见摩托车飞驰,她的红衣在掩映。

蒙天放妒火中烧,心都焦了。

一跃上了楼房、瓦面&hellip&hellip市面上硕大的招牌,他一一跨过,步履如飞。

一路地追,半途,见到车影,正欲跳下地面来,但路人抬头一看,发觉有个穿着胄甲的怪物,吃了一惊,光天化日之下,惹来一阵哗然。

地面上,交通也很繁忙,有汽车、马车、人力车&hellip&hellip方站定,车子都慌乱地响号,把他困在中央,进退两难。

路人也蜂涌看热闹了,把心一横,他又跃上屋顶上。

惟有跃离文明社会,方有立足之处。

白云飞在摩托车上,回望他身手了得,也不慌不忙,时快时慢地逗他。

朱莉莉知道他是为吊住她来的,芳心窃喜,大力挥手扬巾,状至得意。

白云飞驾着车,便灌迷汤。

&ldquo莉莉,这人对你倒很痴缠呀。

&rdquo &ldquo嘻,&rdquo她装作没什么,&ldquo哪里!&rdquo &ldquo看来你的迷汤很行。

&rdquo &ldquo没有啦。

&rdquo &ldquo你千万不要变心呀!&rdquo他故意道,&ldquo我想你帮我一个忙,你替我在他身上拿点东西,肯不肯?&rdquo 蒙天放一直地追着这摩托车和车上的男女,直至旅馆前,戛然而止。

朱莉莉开心得拍掌,因为两个男人都是英雄,白云飞向他表示佩服: &ldquo蒙先生,你真不愧是一代高手。

&rdquo 他抱拳还礼: &ldquo不敢当。

&rdquo 只沉着应变。

此时,记者群正包围着阮梦玲,她摆着美妙的姿势拍照。

朱莉莉瞥到了,灵机一触,为了吸引注意,必得制造绯闻。

左右一勾二人臂弯,记者们发觉了,忙转向。

初逢此优厚待遇,朱莉莉不免悉力以赴,喜不自胜,笑得真甜蜜。

镁光一闪&mdash&mdash 蒙天放从未经历此等场面,一闪之下,摄魄勾魂,忙机警跃开。

不对头!这是什么? 朱莉莉才不愿放过大好良机呢,与白云飞仍亲热地挽手合照。

蒙天放旁观这西装笔挺的文明人,与他一度的爱人,有说不上来的合拍,而她,沉醉于虚荣中,更是娇媚。

他内心交战。

附近的小贩见这边热闹,原来是明星,也来兜售。

一个,拎了一大盘古钱币来,问问这位穿戏衣的明星吧: &ldquo先生,你要买古钱吗?&rdquo 小贩一手一大把,摊开给他看。

贱卖,一点也不珍惜。

他被其中一枚吸引住了。

一拈起,是当年的&ldquo半两钱&rdquo。

反复细看,只觉连这古钱也沦落了。

朱莉莉把头伸进来: &ldquo唔,假的。

&rdquo 蒙天放道: &ldquo不,是真的!&rdquo 小贩强调:&ldquo真的!地里给挖出来,很值钱!&rdquo &ldquo嘿!&rdquo她笑,&ldquo我这件也是地里给挖出来,他才值钱呢!&rdquo 把他一手推进旅馆去,神秘地: &ldquo来,我送你好礼物。

&rdquo 送的是什么礼物呢? 朱莉莉在厕所的外面,不住催促: &ldquo喂,好了没有,快出来!&rdquo 大力地拍打着木门。

门开了,乍一亮相,她整个呆住&mdash&mdash 蒙天放穿上她的&ldquo礼物&rdquo:一套洋装,三件头。

是格子呢绒的。

他还戴了白手套,不过垮垮的,手握一根&ldquo木棍&rdquo,他以为是现代的防身武器,像握剑的姿态,一本正经地亮相了。

心想:怎么衣服越来越复杂?好不容易才全盘弄到身上来&mdash&mdash当然,裤子上的拉链还没有给拉上。

朱莉莉笑得弯了腰,夸张地大叫: &ldquo哈哈哈!你这是&lsquo文明棍&rsquo,不是剑!来,我帮你穿好。

&rdquo &ldquo飕&rdquo的一下把拉链拉上来,一点杂念都没有。

抢过了&ldquo文明棍&rdquo,示范着。

蒙天放给一番整顿,改头换面,果然登样。

她上下左右地端详。

&ldquo给我转个圈圈!&rdquo 为博红颜一笑,他照做了。

一室温馨的气氛。

她笑: &ldquo你要到现代来,当个文明人,看来跟我倒蛮登对的。

不过&mdash&mdash&rdquo 长发仍然很土气。

她上前把他的长发放下来,小心地梳理。

回心一想,其实白云飞托她要他几根头发的。

便审视梳齿上究竟有没有。

没有呀。

悄悄地,不若拔下一两根去交差。

刚伸手要拔,他回过头来: &ldquo你干什么?&rdquo 她有点不好意思: &ldquo&mdash&mdash我,我要几根头发。

&rdquo 蒙天放听了,头发?对了,她渐渐地回复&ldquo冬儿&rdquo身份了。

忆起那回幽会,二人不是烧发成灰,混于水中共喝么?她还盟誓: &ldquo这就可以白头到老,矢志不渝!&rdquo 他不假思索地、自行拔下几根。

她接过。

脸上闪过一丝反应:&ldquo得手了!&rdquo 乘此良机,正好追认前尘,蒙天放忽而也记得那丝履: &ldquo你的鞋。

&rdquo 递予朱莉莉,她是否认出了? 但,这狡猾的女孩已得&ldquo猎物&rdquo,如何有心思勾留。

见这残破的鞋子,奇怪地拈起一瞧,一边捂着鼻子。

末了还扔过一旁,没任何惊喜的反应。

他看住她的一举一动,心往下一沉。

她竟道: &ldquo你要过新生活,就得彻底一点。

拖泥带水的,还是一个古人!&rdquo 他悲哀: &ldquo我们本来就是古人。

&rdquo 朱莉莉见惹得他难过,心也怯了,忙上前解围: &ldquo好了好了,古人也得把肚子填饱的。

&rdquo 怎么跟眼前这个人,交往得微妙而单纯? 但为着把头发交给白云飞,当下忙把他领到餐厅去。

一生没穿过洋装的蒙天放,浑身不自在地,随着彩蝶般的朱莉莉,飞到情敌那桌上去。

白云飞一见: &ldquo咦,蒙先生,你穿起洋装,顶帅的,很摩登。

&rdquo &ldquo客气客气。

&rdquo他还礼,&ldquo蒙某初到&hellip&hellip贵年代,请多包涵、指教。

&rdquo 突见桌上燃了蜡烛,众皆享用烛光晚餐,他很奇怪: &ldquo何以这里不用文明的&lsquo发光蛋&rsquo,反而燃起烛火来?&rdquo 朱莉莉很淑女地答: &ldquo这是情调。

&rdquo 他怀疑了: &ldquo回到古代就是&lsquo情调&rsquo?&rdquo 侍者拿来三份餐单。

&ldquo请问几位要点什么菜?&rdquo 她只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ldquo就跟白先生的一样。

&rdquo 蒙天放接过这份东西,摸了又摸,看了又看,侍者耐心等候他点菜。

他问: &ldquo这是什么?&rdquo &ldquo先生,都是吃的。

&rdquo &ldquo吃的?&rdquo他撕下一角检视,嗅了一下,&ldquo白兄,怎么吃?&rdquo &ldquo哦,这是纸。

你连纸也不晓得?&rdquo &ldquo纸?&rdquo 朱莉莉醒觉了,开始同情他: &ldquo他没见过纸的。

&rdquo &ldquo对。

&rdquo白云飞也省得,&ldquo汉代才发明了纸,他当然没见过,算了。

来三份晚餐吧。

&rdquo 蒙天放越发气馁了。

自己也是陛下身边的高人,一旦沦落到这年代,连找点吃食也很困难,往下日子如何过?一时间心灰意冷: &ldquo我看,还不如回去了。

&rdquo 白云飞沉吟: &ldquo让我安排一下吧。

现在不谈其他,先好好地吃一顿,权当洗尘。

&rdquo &ldquo你对我那么好,我们会帮你的!&rdquo 朱莉莉诚心诚意地又问:&ldquo是吗?云飞?&rdquo 蒙天放抬眼,默默看他们一眼。

头发被火速送至化验室。

显微镜下,组织放大数百倍。

化验师示意田中三人过来一看: &ldquo已经做了三个小时了。

这几根头发,我也说不上来,质地跟现代人不同,估计有几千年历史,但又不是枯萎,是活活拔下的,因为连着毛囊,有皮脂分泌,基本上是活的。

&rdquo 田中三人操着不纯正的汉语问道: &ldquo活的?你的化验可靠吗?&rdquo &ldquo准确度百分之八十。

&rdquo 白云飞听了,色喜: &ldquo看来那真是个无价宝了。

&rdquo 田中三人点点头。

&ldquo不过&mdash&mdash&rdquo白云飞继续说,&ldquo得把他彻底研究,才找得出长生不老的秘密!&rdquo 越想越兴奋&mdash&mdash人类至大的敌人是时间,任你是盖世英雄、绝色美人,才高八斗抑富甲天下,到头来,逃不过老死。

多少人费尽心思,千方百计,也研究不出延命的药,自古至今,谁个没这奢想?连胎盘也有人肯吃,还是要走就走,只是,如何处置他? 在白云飞心念电转时,他的幕后投资者望定他,道: &ldquo我可以代表国家,把他买下来。

&rdquo 白云飞考虑一下,便砌词: &ldquo不,当初的协定是盗墓,不是贩卖人口。

何况,目的地还没找到,这个人与整个计划无关。

我会处置的。

&rdquo 田中三人微微一笑。

&ldquo我们在东北,有个实验场。

&rdquo 白云飞百思不解。

实验场? 却原来,日本军国主义经过周密准备,已积极着手细菌武器的研究。

石井四郎自京都帝国大学毕业,专研病理及细菌学。

九一八事变后,在东北已秘密建设&ldquo关东军防疫给水部&rdquo的雏形,进行实验。

田中三人并没有把军机泄漏,只道: &ldquo我们的实验场,设备完善,如果把这个异人解剖,或进行细菌实验,测验免疫能力&hellip&hellip才是医学界的跃进。

你们中国不是有唐僧肉的传说吗?若我们把他吃了,也就长生不老了,哈哈哈!&rdquo 他提出了一个不可抗拒的数目。

东北? 只要把他骗上火车。

这个不容易就范的男人,只肯向一个女人就范。

如何智取?惟有&mdash&mdash 朱莉莉只道: &ldquo你要我哄他。

你知道他只听我一个。

&rdquo &ldquo对,&rdquo白云飞道,&ldquo只要他肯上火车。

你就哄他说回皇陵去好了。

&rdquo &ldquo他是好人,为什么要骗他?&rdquo &ldquo你不过把他转让给我,根本不必付出什么。

&rdquo 朱莉莉闻言,心里有数: &ldquo你是把他当古董卖掉吧?&rdquo 白云飞不答,正预备施展手段。

朱莉莉撇嘴一笑: &ldquo我要是兜售,一定会遇上个好买主。

&rdquo 他一听,回复冷漠傲岸。

&ldquo好,那随便你了。

&rdquo 她转身欲带门出去。

这真是一次赌博,想不到他还在搭架子&mdash&mdash他只不过在&ldquo交易&rdquo?他对她没表示?自己岂不成了他的跑腿?一点地位都没? 方走了三步,他在身后唤: &ldquo莉莉&mdash&mdash&rdquo 她回眸,便知已赢了。

&ldquo我们不是谈交易。

你不知道我是爱你的吗?&rdquo 她心冷了一截。

他要到这关头才说&ldquo爱&rdquo她?这是真面目么?心中忐忑。

一下子聪明起来了: &ldquo当然我知道,不过爱情摸不着,没分量。

惟有钱&mdash&mdash&rdquo 白云飞把一沓一沓的钞票拎出来,放在她面前,这也是不可抗拒的数目,却在田中三人给他的那份中,不成比例。

朱莉莉有点心动。

但回心一想: &ldquo钞票太薄,而且什么金圆券、银圆券,不好兑现。

&rdquo &ldquo金子呢?千古以来,还是金子保险。

&rdquo 换上了金光闪闪的金子,真是人间至大的诱惑,她望了又望,闭目摇头。

在摇头之际,不免念到自己穷了这些日子,从没如此飞黄腾达过,有了金子,往脸上贴金,整个人就灿烂了。

但,她得把蒙天放卖出去呀。

这样地趑趄。

白云飞正把心一横,手枪已半拔。

她忽地张开眼睛,意动了。

&ldquo我学得聪明了。

还是物重情义轻!&rdquo 稚嫩的、贪婪的本性,她也把心一横。

但又自己说服自己: &ldquo做人就是这样,有时候人出卖我,有时候我出卖人。

反正扯平了。

&rdquo 她把金子都捧走,还没心足,忽生一念: &ldquo我还有个要求,我要当女主角!&rdquo 白云飞一笑: &ldquo没问题,一言为定,有你,就没有阮梦玲。

&rdquo &ldquo真的?&rdquo她大喜过望。

&ldquo放心,你相信我。

&rdquo 晚上,她也跟蒙天放讲同样的话: &ldquo放心,你相信我。

&rdquo 她把他的身子扳转,开始为他梳头。

一如秦代冬儿的手势&hellip&hellip竟那么熟练! 不同的,是冬儿带着羞赧和深情,但朱莉莉,一边梳,一边行前退后地审视,好像装饰一件货物,直至自己点头满意为止。

她又把他装扮回原来的身世。

然后道: &ldquo好了,洗脸刷牙,早点睡。

&rdquo &ldquo刷牙?&rdquo 她怪叫: &ldquo吓?你从来都没刷过牙?&rdquo 他一口泡沫,苦着脸: &ldquo好辣!&rdquo 她笑起来,但明天伴他上火车,她就要跟他分别。

她忘了叮嘱白云飞,千万不能把他伤害。

不,明天一定得这样说。

否则怎能心安理得?她辗转反侧。

后来,也预见自己&ldquo电影皇后&rdquo的风光,看不起她的人,都来恭维讨好。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hellip&hellip 蒙天放一夜都没睡好。

晚餐时,喝过一杯褐色的东西,又甜又苦,有种烧焦的味道,然后一直心跳,眼瞪瞪地看着天花板。

在追溯这东西的名字,好像是什么&ldquo咖啡&rdquo,发音很奇怪。

冬儿给他喝的,他也就毫不迟疑地喝了,不光是一杯陌生的饮品,一切都新鲜得难以适从,令人手足无措。

幸好失眠,方有段静定下来的时间做个打算。

蒙天放回复自己了。

把这一天一夜的过程细加分析。

皇陵被后人爆破了,始皇帝陛下的隐忧终成事实,一旦公诸于世,乱贼一定乘势挖掘侵占,陛下的万世计划,不是毁于一朝么?他必得前去守护,尽一己之责任。

必要时,便把它封了。

然后他又想到,像自己这样长生不老的人有多少?冬儿呢?她是否也一样服了丹药,但失去了记忆?有没有办法令她好转,回复本性?她答应了随他回去,明天会不会变卦? 一一都得弄个水落石出。

白云飞呢,彻夜把这局布好,也是未曾合过眼。

第二天早上,外景地的现场,不知就里的阮梦玲,还坐在一张藤椅上,手执《情天长恨》的剧本,念着对白,越念越是入戏,整个人泫然欲泣,楚楚动人。

她的伤感夸大了: &ldquo谁愿意向这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屈服呢?自杀是弱者的行为,不过,要是你也离我而去,在这苦难的时代,我心中的痛楚,又可以对谁说?我要死了&hellip&hellip&rdquo 培养好情绪,抬头向吴导演: &ldquo导演,可以了。

&rdquo 谁知权威的导演接了一个电话后,一干人等,见到他的手势,一言不发,不管摄影装备,只把布景板后的重型器械、火药&hellip&hellip一一搬上了吉普车。

目瞪口呆的女主角,不知所措。

&ldquo梦玲,上火车,我们要换点了。

&rdquo 换点? 朱莉莉陪着一身戎装、验明正身的蒙天放上了火车。

白云飞道义地: &ldquo蒙先生,我们是识英雄重英雄,没什么帮得上,也尽了绵力,把你送回老家去。

&rdquo &ldquo白兄,谢谢。

后会有期!&rdquo 火车厢外,忽传来吵骂,只见阮梦玲一脸不悦,气急败坏,大箱小箱地搬运上来。

犹在生气,忘了仪态: &ldquo为什么说换点就换点?戏还没拍完呢。

搅什么鬼?云飞!白云飞!&rdquo 她一见他,便逮住他: &ldquo你看,这是不是拍电影的?我从影这些年&hellip&hellip&rdquo 白云飞亲热地扶着她的肩头: &ldquo反正我们都得听导演的。

&rdquo 朱莉莉见状,以为他对她的承诺在实现中&mdash&mdash把女主角换了。

不免沾沾自喜,用舌头把嘴唇舔了一下,益发明艳。

她斜睨着阮,骄傲地示威,有点神秘的喜悦: &ldquo是呀,往后导演叫我怎么演,我就怎么演。

当女主角有什么难?&rdquo 忽地省得一桩,便向白云飞耳语: &ldquo喂,只能研究,不要伤害他。

&rdquo 白云飞但觉两个女人都很麻烦,一手一个安顿到车厢内。

他自己,闪身进了&mdash&mdash 等着他的,是田中三人先生,和一箱金条。

他一进去,田中三人的手下马上把车厢的门关上了。

白云飞着吴导演点收,然后对田中道: &ldquo田中先生,得到这个无价之宝,总算不枉此行了。

&rdquo &ldquo是吗?&rdquo他抽一口雪茄,&ldquo据我所知,你还有事瞒着吧?譬如说,秦始皇真正的陵墓?&rdquo &ldquo还没有眉目,不过,我会继续探索。

你们先把这件古董运到东北去吧,我们永远是好拍档。

&rdquo 田中三人的手下,突然,拔枪指向白云飞及吴导演。

&ldquo白先生,我们会自行继续搜索这个宝藏的。

对不起!&rdquo 保险掣扳动。

白云飞大笑。

他从容地,向着田中三人: &ldquo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

可惜我也是一头狐狸!&rdquo 田中三人愕然回顾,他的手下,全把手枪收回。

白云飞轻俏地示意,有人放了一枪。

敌人棋差一着,倒身血泊。

他打开箱子,把部分金条扔给他们:&ldquo处理得干净点,然后在火车站外等我。

&rdquo &ldquo是!&rdquo 未几,他施施然地出来。

风度翩翩地关上门。

跟吴导演打个手势:他把蒙天放暂交给他。

这无价宝又独得了! 白云飞向自己微微一笑。

火车号角长鸣一下,轰隆之声乍起。

开动了,全速东行。

火车离站。

站上,赫见白云飞和一干威武有力的外景队伍,他留下了。

蒙天放上车之后,一直很沉默。

车厢内,与朱莉莉相对坐着。

终于,他也正色地摊牌了。

&ldquo冬儿,把我送归皇陵之后,你将何去何从?&rdquo 她没有答,不想欺骗他,又不想讲真话。

&ldquo此番相伴,不知你心意如何?&rdquo &ldquo到了再说吧。

&rdquo 她只好模棱两可地应付着。

半晌,他一笑:&ldquo我是不是很笨?&rdquo &ldquo不很笨&mdash&mdash是有一点笨。

&rdquo 蒙天放很艰辛地开口: &ldquo你心中可有白兄?&rdquo 乍听,她愕然抬头望着他: &ldquo不。

&rdquo 脸红起来,哑口无言。

&ldquo如果你俩两情相悦,你就嫁予他吧。

一切随你做主,不过,你俩可是真心?&rdquo 真心? 朱莉莉一想,人间少见真情真意,且多半是游戏了。

自己也很笨。

自我欺哄到几时?眼睛也红了。

是社会训练她,只有金子是最保险的。

万一她什么也没有了,还有金子。

她滴下一滴眼泪来。

蒙天放只诚恳地: &ldquo有句话,要是错失了我就没机会说&mdash&mdash不管你变得怎样,我是矢志不渝的!&rdquo 见她没话,自个笑起来: &ldquo都说什么&lsquo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配二夫&rsquo,世道也许不流行了。

&rdquo 朱莉莉带泪苦笑。

&ldquo嗳,古老的东西才这样。

&rdquo 他把残破的丝履拎出来,送给她,无声地,好做个纪念。

她没有要。

二人的僵局。

朱莉莉终于矛盾地出了车厢透气。

火车正轰轰向前开动。

此行出卖了一个爱她的男人,有些不忍。

小女人的善良。

忽见阮梦玲捧着一个&ldquo头&rdquo,闯进了吴导演的车厢内。

那是一个俑像的头,跟蒙天放一样,跟她在陵墓中所见的一样。

阮梦玲恐怖地嚷嚷。

&ldquo这是什么东西?是谁放在我戏衣箱子里头的?吓死人,导演&mdash&mdash&rdquo 吴导演一手把她扯进去。

还残留半句话: &ldquo你们简直不是拍戏,不知背后&mdash&mdash&rdquo 话还未了,枪声一响。

机器虽是那么地嘈杂,但这枪声近在咫尺,怎会听错? 朱莉莉被眼前光景,吓得蹲下来了。

脚一软,滚到一角去。

吴导演探首外望,把阮梦玲的一条腿也给拖进车厢内,门马上严严关好。

她浑身发抖,往回爬。

一生都没那么接近过死亡&mdash&mdash除了拍戏。

力不从心,爬得特别慢&hellip&hellip 车厢内,蒙天放伤感地凭窗远眺。

思潮起伏。

&mdash&mdash快速闪过窗外的景物,是长城! 定睛一看,真的,是长城! 他认得! 匈奴军人强马壮,远较汉人为优,但蒙恬将军率兵,以轻快兵骑,锐利长戟,强劲弓弩作战。

蒙天放自十三岁起,已投将军麾下。

他以凌厉剑术,杀入敌阵。

一场血战,马蹄踏过尸体,战车辗过废墟。

入侵中原的匈奴,也曾兵败如山倒,丢盔弃甲,人马自长城一个缺口北逃&hellip&hellip 幸亏有长城,作为整个北方的边防。

城墙历历在目。

不过,蒙天放的经验,长城在东面。

往陵墓不该东行! 他飞快地扑向窗前,断垣仍在。

忽地,后面的某个车厢,抛下一件&ldquo物体&rdquo,太快了,看不清,反正是一个女人的尸体。

他很惊愕,正愤怒间,门外扑进一个抖颤的人,张口结舌。

蒙天放暴喝一声: &ldquo你出卖我!&rdquo 朱莉莉惊魂未定,更不知所措。

&ldquo如今往东走,还是往西走?&rdquo &ldquo&mdash&mdash往西&mdash&mdash&rdquo 他用力扯住她看长城: &ldquo你看,长城在东面,不在西面,此乃我等奉命而建,你骗不了!&rdquo 她心虚了,很害怕。

&ldquo我明白了,你们调虎离山!&rdquo 蒙天放因被出卖,勃然大怒,只觉这女子如此不堪,自己也错信了她,双目发出怒火,一把推跌了朱莉莉,欲杀之。

她拼命解释,但口齿不清,形势危殆,非常惊惧地退后,逃躲: &ldquo不不,不,我也&hellip&hellip你&hellip&hellip&rdquo 他不知底蕴,转念,胁持了她好逃出车厢。

吴导演与手下知阴谋败露,出来拦截。

他下令: &ldquo老大说过,要男的,不要女的!&rdquo 二人面面相觑&mdash&mdash原来大家都被出卖了。

朱莉莉闻言大怒,不自量力,竟要冲前厮杀去。

蒙天放见她有勇无谋,胁持的手,改为保护的手,她犹不忿: &ldquo岂有此理,这白云飞杀千刀!&hellip&hellip&rdquo 吴导演拔抢了,她又尖叫: &ldquo小心!&rdquo 蒙天放推倒朱莉莉,只一蹬一踏,向车厢壁上借力,跃至导演头上,一踢,对方连人带枪遇袭。

几个大汉也来围捕。

火车一黑,进了隧道。

黑暗中,蒙天放适应得比其他人快。

展开恶斗,打倒几人。

在火车出了隧道后,他已扯着朱莉莉,自一卡冲至另一卡。

乘客喧嚣中,冲至最后一卡。

他想跳下去。

火车疾走,朱莉莉狂拉着他: &ldquo不!跳下去会死的,我怕死!我不要跟你一块死!&rdquo 见她慌乱成这样,蒙天放只好拦腰一抱,二人撞向最后一个车卡的门。

一阵阵动物的臭味传来。

这卡载满了牲口。

蒙天放挥剑斩开中间的联系铁索,一下一下,火花四溅,想不到真是一柄宝剑。

牲口卡终于骤离大队了。

只见往前直奔的火车,义无反顾而去。

二人目送着。

马嘶就在耳畔。

蒙天放策一骑,向相反方向飞驰。

说朱莉莉坐在马背上,毋宁说是瘫痪在他怀中。

心咚咚乱跳,擂鼓一样。

连眼皮也在哆嗦,整个人不稳不定。

骑着无鞍的马?吓死她。

身边都是排山倒海的呼啸声。

只得依靠他保护着。

他咬着牙,表情凶狠,好似雄壮的野兽。

汗滴在脸上闪闪生光。

大气呼在她身上,共度生死患难。

朱莉莉但觉自己一无是处。

偷偷地望着他,目光也柔和起来。

蒙天放很奇怪,这一刹,她真的是心底的冬儿了。

但愿不是幻觉。

他开始认路。

&mdash&mdash是处是榆林。

他记得,有一回,护驾东巡长城边防,始皇帝立足于天下至高之处,极目江山。

长城之下,有条秘道,循之往西南走,可通陵墓。

只是长途跋涉,马终于也疲累了。

蒙天放爱马,在一个关卡停下来。

人和马饮水、休息。

风尘仆仆之中,片刻宁静,于此辰光,蒙天放陷入沉思。

因为重大的变故和矛盾,人更沉默了。

耳畔似有大小六十四个的编钟乱敲乱响。

战场上风云岁月的帷幕拉开了,他感到一阵莫名的震撼。

&mdash&mdash人特别地孤单。

他如何保证她往后的生命?他怎能勉强她踏上茫茫前路? 前面是重重危难。

蒙天放三思之后: &ldquo我俩&mdash&mdash各奔前程吧。

你不必跟随我。

此去生死未卜,不想耽误你。

&rdquo 朱莉莉在马背上,不动。

蒙光放只用力拍马,放它走。

马一直前行,她一直回头。

马把他熟悉但又陌生的女子带走了&mdash&mdash如同祭礼,但他亲手放她走。

长城。

依旧雄伟无涯的长城。

他目送爱人远去,只孑然一身,在这傲岸的边防上,人,有如一个小黑点。

太阳下山了。

层层叠叠的峰峦,变作一抹紫红,像已枯的血。

残阳似血。

又似一只挂在天边的大手,发出号召的力量,令他回家去&mdash&mdash这是他惟一的信仰。

蒙天放仗剑直往上冲。

一直地狂奔,青铜剑依旧锋利冷酷,用力左撩右劈,城墙都震裂,山石脸无人色。

他冲呀冲地,把一身的力气都耗尽。

直冲到至高之处。

远景一片苍凉,紫红都变成黑白了。

他也曾是个英雄呀,只是,英雄也有这般难过的一刻,英雄气短。

忽而,他听到一阵刺耳的巨响,抬头一看,是一架铁铸的怪物,同样的怪物,曾经闯进地底的幽宫,把他解放出来。

是的,这是飞机。

社会已经这样地进步了!人都可以在空中遨游了,炮弹火药,也可自空中往下投掷。

两三千年前,厚厚的城墙,抵挡过一切铿锵的利器,防御重大而突然的袭击。

&mdash&mdash只是,如今它的作用等于零。

看真一点,起落有致的城墙,受不了历史的重压而微微佝偻着,无数的裂缝,丛生着杂草,雄伟只是躯壳,它荒芜已久,一身炮弹的残迹。

任何敌人都可一攻而下。

也许敌人不只在北方,也在东方、南方、西方,或者只是内哄,自相残杀,就已经令人人疲于奔命,无所适从。

飞机呼啸而去。

这是来自何方的敌人呢? 四周沉寂下来。

蒙天放按捺不止绝望的伤感。

他陡地下跪,在暴烈的红色光团中,痛哭失声。

他痛哭着,一如婴儿。

&mdash&mdash这就是当初他们致力的&ldquo万世基业&rdquo么? 远处,也有一个无助的小黑点。

长城下,马停了,人站定了。

朱莉莉遥望长城高处哭倒的男人。

她决定回头,不走了。

因为,天下之大,二人都觉得自己无处容身! 她也一直地狂奔&hellip&hellip 飞扑至他怀中。

什么也不管,豁出去: &ldquo我无家可归,金子对我也没意思,我也不要当什么女主角了。

&rdquo 一边说,一边把金子拿出来,用力往长城关外扔掉,好像扔到天脚底去。

泣不成声。

&ldquo你知道我要什么?&rdquo她像对自己说,又像对所有的人说,&ldquo我并不贪心,只要一个真真正正对我好的人&mdash&mdash我要的,本来就很古老,不知为什么,总是得不到&hellip&hellip&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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