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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来看芊芊,给她送些吃的用的。
看到芊芊亲自洗衣烧饭,还要种菜养鸡,她真是心痛到了极点。
每回,都要塞钱给芊芊,但是,芊芊严词拒绝了: “当初被爹赶出家门,就已经下定了决心,穷死饿死,也不能再接受家里的接济,你就成全我这点自尊吧!何况,假若给爹知道了,一定找娘的麻烦,家里有个卿姨娘,娘的日子已经不好过了,千万不能再为了我,和爹伤了和气!” 芊芊变得那么成熟,那么懂事,那么刻苦耐劳,无怨无悔。
意莲在几千几万个心痛之余,是几千几万个无可奈何。
一奇三怪、子璇和谷玉农,都经常到水云间里来,有时,他们会带来酒来,大家聚在一起,大吃大喝一顿。
自从烧画事件以后,若鸿没有再跨进过烟雨楼。
他和子默间的仇恨,已经无法化解。
尽管子璇常说,子默早就忏悔了,苦于没有机会对若鸿表达。
若鸿却听也不要听,谁对他提“子默”两个字,他就翻脸。
因此,大家也就不敢再在他面前提子默。
子璇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子,她和若鸿芊芊,成为了真正的莫逆之交。
芊芊私下里,又问过她有关孩子的事,她一本正经地说:“等孩子长大之后,我会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谷玉农,因为玉农毕竟曾是我的丈夫,这样说,才不会让孩子受伤。
我和玉农,都已经有了这个默契。
至于孩子的爹到底是谁?我只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他不是梅若鸿!” “你这么说,只是出于对我的仁慈,对若鸿的宽容吧!”芊芊说。
“不要把我看得太神圣,我没有那么好,我既不仁慈也不宽容!我讨厌大家抢着要做孩子的爹,那只是提醒我一件事,我曾经有段荒唐放纵的日子,现在,荒唐已成过去,放纵也成过去!以后,我会为我的孩子,做一个母亲的典范!所以,这种怀疑,再也不许你们提起,甚至,不可以放在心里,你了解了吗?” 芊芊重重地点头,真的了解了。
从此不再提对孩子的怀疑。
子璇显然也把这篇话,对谷玉农和钟舒奇说过,这两个男人,也不再争吵谁是父亲,甚至彼此都不争风吃醋了。
对于子璇,两人都竭尽心力地保护着,爱着。
对那个未出世的胎儿,也很有默契地怜惜着。
因而,谷玉农、钟舒奇和子璇间的关系变得十分微妙。
他们似乎逐渐超脱了男女之情,走向了人间的至情大爱。
大家都在努力适应新的自我,追求理想中的未来。
但是,若鸿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从不停止的画画,变成为一连串从不停止的自我折磨。
自从烧画事件以后,他的挫败感和自卑感就非常强烈,人也变得十分敏感和脆弱,他的自我期许那么严重,使他再也无法轻松地作画。
和芊芊婚后,画画更成为一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重任”。
他失去了一向的潇洒、一向的自信,他被这“重任”压得抬不起头来,喘不过气来。
在这种情绪下画画,他几乎是画一张,失败一张。
他永远拿烧掉的二十张画作为标准,常常悲愤地扯着自己的头发,痛楚地嚷着: “我再也画不出来了!我连以前的标准都达不到了!我最好的画已经被子默烧掉了,没有好画了,没有了!” 一边嚷着,他就一边撕扯自己的新作,把一张张画,全撕得粉碎。
芊芊每次都忙着去抢画,着急地喊着: “不要撕嘛!留着参考也好嘛!为什么仍然觉得失败呢?我觉得每张都好!” “你这个笨女人!你对我只有盲目的崇拜,你根本不了解画画!你错了……你不该跟着我,我已经一无所有……”他用手抱住头,沙哑地呻吟着,“子默不只烧掉了我的画,他确实连我的才气也烧掉了,信心也烧掉了……” 芊芊见他如此痛苦,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紧紧抱着他,吻着他。
却无法把他的信心和才气吻出来。
这种“发作”,变得越来越频繁了。
芊芊不怕过苦日子,不怕洗衣烧饭,却怕极了若鸿的“发作”。
她对画也确实不懂,看来看去,都觉得差不多。
因此,有一天,子璇和钟舒奇来了,若鸿正好出去写生了,她就迫不及待地把画搬给子璇看。
子璇看了,默默不说。
芊芊的心,就沉进了地底。
钟舒奇纳闷地说了句: “经过这么久,若鸿的手伤,应该完全复原了!” “哎呀!”芊芊一急,泪水就冲进了眼眶。
“手上的创伤,是可以治疗的,心上的创伤,就是治不好!”她急切地看着子璇,“我好担心,我好害怕!若鸿……他始终没有走出子默带给他的阴影,他就是一直认为他再也画不好了!无论我怎么鼓励他,都没有用!” “不要急,不要急,”子璇安慰地说,“他的功力还在,只是缺少了他原先的神来之笔……” 子璇的话还没说完,若鸿已从门外冲了进来,显然把这些对话全听到了。
他奔上前去,铁着脸,把所有的画都抱起来,抱到篱笆院里,乒乒乓乓地堆在一起,就去找火柴,找到了火柴,就忙着要烧画。
“烧了!烧了!”他嚷着说,“要烧就烧个彻底!烧个干净!再好的画,都烧了!何况是一批烂画!” 芊芊冲上前去抱住若鸿,不许他点火,拼命抢着他手里的火柴: “不可以!若鸿!我不让你烧!在我心目中,你是最好的!你的画也是最好的!” “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你到底会不会分辨?”若鸿奋力推开芊芊,暴怒地吼着,“所以我说你笨,你就是笨!我从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幼稚的女人!” “随你怎么骂我,我就是不让你烧!”芊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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