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嚷着: “雨杭,你搞什么?还不赶快把头盖给她盖起来?” “哦!”雨杭顿时醒觉,拿起肩膀上的喜帕,就往梦寒这边走来。
原来他的名字叫雨杭。
梦寒模糊地想着,心里的感觉是乱糟糟的。
但是,雨杭的帕子还来不及交还给梦寒,一件更奇怪的事发生了。
忽然间,音乐大作。
从牌坊的另一头,丝竹唢呐的声音,呼啸而来,奏的却是出殡时所用的丧乐。
大家惊讶地大叫,纷纷转头去看。
只见一列丧葬的队伍,竟穿过牌坊,迎面走向花轿。
这列丧葬队伍,人数不多,大约只有十几二十个人,却人人披麻戴孝,举着白幡白旗,为首有两个年轻的小伙子,一个手里高举火把,另一个高举着一个和真人一般大小、纸糊的假人,假人梳着两条长辫子,画着眉毛眼睛,看得出来是个姑娘。
在这假人的胸前,写着三个大字:“卓秋桐”。
这对小伙子后面,是一对老夫妻,手里捧着有“卓秋桐”三个字的牌位。
再后面,有几个人吹着唢呐,有几个人撒着纸钱。
他们一行人,一面直接扑向花轿,一面惨烈地呼号着: “曾靖南!卓秋桐尸骨未寒,你敢让新娘子进门吗?” 围观的群众,都忍不住大声惊叹。
简直没看过这么好看的戏,大家更加骚动了,争先恐后地往前挤,个个伸长了脖子,要把情况看清楚。
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梦寒被这样一个突发状况给吓住了,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对方既然提到“新娘子”,显然是冲着这个婚礼而来。
她傻傻地站着,手足无措。
慈妈震惊得那么厉害,也忘了去遮新娘的脸了,张大了眼睛,目瞪口呆。
“曾靖南,你好狠心呀!”那手举纸人的少年对着新郎大叫,“你看看她!”他举起纸人,对骑在马背上的靖南摇晃着,“这是我姐姐卓秋桐,你辜负了她,逼死了她!今天居然还敢大张旗鼓地迎亲,你就不怕苍天有眼吗?” 靖南原本喜孜孜的脸,在刹那间就转白了。
他回头直着脖子喊: “雨杭!雨杭!你怎么没有把卓家的事摆平?” 雨杭急忙赶了过来,拦在靖南的前面,对那队人马着急地喊: “为什么要这样闹呢?无论如何,曾家是在办喜事,有什么话,回头我上你们家去说!卓老爹,卓老妈,秋贵,秋阳……”他一个个喊过去,“你们看在我面子上,赶快离开这儿吧!” “江少爷,”那卓老爹往前一站,老泪纵横地说,“我们卓家,事事都听你江雨杭的!唯有这一件,没办法听你的!我的女儿,秋桐,她死得冤哪!” 一句话使那卓老妈放声痛哭了起来,一面哭着,她一面呼天抢地地喊: “秋桐!你显显灵!谁欠你的债,你找谁去还哪!” “太不像话了!”靖南勃然大怒,回头喊,“老尤!老杨!带人把他们给拉下去!竟敢在今天来搅我的局,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靖南的这几句话,使那些卓家的人,个个怒发如狂了。
手拿火把的秋贵,举着火把往马鼻子下一送,惊得那匹马仰头狂嘶,差一点没把靖南给从马背上掀翻下来。
秋贵对着群众大叫起来: “各位乡亲,你们大家评评理!咱们家穷,我妹妹秋桐,为了让弟弟秋阳念书,所以到曾家去当丫头,谁知这曾靖南不是人,占了秋桐的便宜,他怕秋桐嚷嚷开来,就对天赌咒发誓地说,要娶秋桐为妻,说不是大夫人,也是个二夫人,秋桐认了真,死心塌地地跟了他……” “快叫他闭嘴!”靖南在马背上暴跳如雷。
“别让他在那儿胡说八道,妖言惑众!全都是假话,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曾靖南!你要不要脸?”秋阳往前一冲,举着纸人,悲切地喊着,“你还敢说没有一个字是真的?你忘了你还给了我姐姐一块玉佩作为信物……” “玉佩?”靖南冒火地大叫,“那是她偷去的!” “天啊!”卓老妈哭着嚷,“天下有这样无情无义的人!秋桐死得冤哪!秋桐是那么相信他……可他的结婚日子一定下来,他就和现在一样,什么什么都不承认了,不但不承认,还把秋桐赶回家来,可怜的秋桐,一个想不开,就上了吊……各位乡亲,他们曾家有钱有势有牌坊,可就没良心哪……” “雨杭!雨杭!你是存心要我好看是不是?”靖南对着雨杭大吼大叫,“你是在听故事还是在听说书呀?手里拿着棍子,不知道怎么用吗?还不给我打!”他回头又喊,“老尤!老尤!把他们打走……” “不许打人!”雨杭大吼了一声,声音既响亮又有力,那些手持木棍,蠢蠢欲动的家丁立刻就退了回去。
雨杭转向卓家的人,弯腰行了一个大礼,诚挚地说:“请相信我,秋桐的事,我一定想一个办法,让死者能够安息。
请你们也撤退了吧!这样实在是太难看了!对于死去的秋桐,又有什么帮助呢?” “就因为姐姐已死,这个悲剧已经再难挽回,我们才这样痛不欲生呀!”说话的是才十六岁的秋阳,他是白沙中学的高材生,长得眉清目秀,气宇不凡。
“可是,这曾靖南一点歉意都没有,始乱终弃不说,还硬栽给我姐姐各种罪名,让人忍无可忍!你看他那副样子……”他咬牙切齿地说,“简直是衣冠禽兽!” “喂喂!雨杭,你别跟他们婆婆妈妈了,我都被骂得狗血淋头了,你还在那儿跟他们客气……老尤!老杨!大昌,大盛……都来呀!给我打!” “混蛋!”秋贵暴吼了一声,“你简直不是人!我跟你拼了!” 说着,他把手里的火把,对着那马鼻子舞来舞去,这一下,那匹已经非常不安的马更加惊吓,扬起前蹄,一阵狂嘶,靖南坐不住,在众人的一片惊呼中,跌落在地上。
雨杭和众家丁都奔上前去搀扶,叫少爷的叫少爷,叫靖南的叫靖南……那匹受惊的马就对人群奔窜了过去,群众尖叫着,躲的躲,逃的逃,场面一片混乱。
在这片混乱中,秋贵和秋阳两兄弟,已经把那纸人点燃,就在梦寒的花轿前燃烧了起来。
纸人是用结实的竹架子架着的,一阵噼哩叭啦,火舌就疯狂地往上蹿升,烧得十分猛烈。
“梦寒,快退,快退!”慈妈和喜娘拉着梦寒就往后退,奈何花轿拦在后面,人群又挤在花轿后面,根本退无可退。
“秋桐!”秋阳悲怆地仰天狂叫,“冤有头债有主,你如果死不瞑目,就去找那个负你的人,和他一起化为灰烬吧!” “烧啊!烧啊!烧啊……”卓老妈哭喊着,“秋桐,你来啊,烧了曾家的牌坊,烧了他的婚姻,烧啊,烧啊……” 靖南被雨杭和家丁们扶了起来,已经万分狼狈,再一看,火舌四窜,而卓家的人,个个如疯如狂,势如拼命。
不禁吓得掉头就跑,失声大叫: “不好了,他们全家都发疯了,他们要烧死我呀!雨杭,雨杭,救命啊……” 秋贵见靖南拔腿就跑,拿着火把就追了上去,把火把对着靖南用力掷出。
靖南一闪身躲过,那火把竟不偏不倚地插在花轿顶端。
顷刻间,花轿就燃烧了起来。
慈妈尖声大叫: “小姐!小姐!快跑呀!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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