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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
我挥手,作别。
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而且有意外之喜。
照例,介绍一下彼此,介绍人功成身退,留下我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不过,我压根就没听清楚,我只顾埋头吃。
如果这种方式对我管用,早三年就有人天天给我画眉了。
对面有人低低地笑。
我横他一眼,没见过人吃饭啊,笑什么笑。
说真的从坐下来到现在,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他。
一张娃娃脸,一双细细的笑眼——似曾相识。
他朝我又一笑,居然有点促狭的样子,“嘿嘿,果然是你,我还就怕是同名同姓呢。
”他像变脸似的,瞬间一副极其恐怖的表情,“如果唐同学知道我来跟你相亲,啧啧……”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
我记起来了,杨帆,唐少麟班上的同学,当年那个把下课跑来取笑我们当作每日一省的必修课的小男生。
也是我研究生时代的亲亲室友——丁叮小姐的噩梦。
我心里有了点数。
这个人,借相亲之名大老远跑来见我,醉翁之意不在酒,简直是绝对的肯定的万无一失的。
怪不得屡次被我拒绝见面,还如此锲而不舍。
他还在津津乐道:“抗战也只要八年吧,你怎么就忍心这么折腾我们举世无双的唐同学呢?啧啧啧……” 我举起手指,不慌不忙地晃了晃,轻轻说了两个字:“丁叮。
” 对面这个人立刻噤若寒蝉,而且还是一只浑身上下红得可疑的寒蝉。
我满意地笑,Bingo,丁美女,果然是他的罩门。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想必有不少事先打好草稿的精彩台词还没来得及慢慢铺陈就胎死腹中,滋味一定、十分、非常的不好受。
半晌,他停止脸上变化莫测的色彩转换,恨恨地瞪着我,又过了半天,才对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慢条斯理地看着他,“你最好不要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
” 以丁大美女一贯的伶牙俐齿,她口中的噩梦,能有什么好形容词,为了他的心脏安全起见,还是不知道为妙。
不过,我当时就直觉他们会是一对欢喜冤家。
成人之美的事,我向来做得很干脆。
不知道为什么,心蓦地痛了一下。
杨帆沮丧,“她搬家了,也换工作了,没有给我留任何联系方法。
她是存心的,一定是。
”说完,泄愤似的喝了一大口水。
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纸,写下丁叮的地址和手机号码,递给他,“解铃还需系铃人,自己去找她吧。
” 我想,丁叮是不会怪我的。
无视对面笑得有点痴呆的人,站起身来往外走,走了两步我回头一笑,“你不能怪她,毕竟对无意中夺走她初吻的人,她没有拿把刀往他身上捅几个窟窿,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 不出意料听到杯盘落地的声音,我忍不住笑得开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唔,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一路心情颇佳地回到宿舍,走进大楼的一瞬间,我还是觉得身后有人。
奇怪,怎么回事,最近总是疑神疑鬼的。
我转身回头看,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树影在晃动。
摇了摇头,我下定决心,过两天去拜拜佛求求签,据说C市南山寺的菩萨还是很灵的。
拿出钥匙,我进了电梯。
上了十楼,打开门,室内寂无一人。
大姐又到上海探亲去了,说起她为交通部门作的贡献,绝对是可歌可泣。
洗了个澡,我擦干头发,嗯,又长长了,过两天该去修剪一下。
我打开电脑,好几天没上网了,又顺手打开M。
一行字迫不及待跳出来:“林汐,林汐,月球呼叫地球。
” 我失笑,再一看,LION,那头狮子。
我问:“这么长时间了,还在美国摸鱼呢?” 飞快地有了回应:“嗯嗯嗯,乐不思蜀。
” “那就别回来了,在那边好好找一个工作吧。
”我漫不经心地打,“以后我失业了好去投奔你。
” 那边突然停了半天。
我狐疑地看了又看,还以为网络断了。
突然又跳出一行大大的字:“没良心的家伙,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我笑,胡乱地打:“想死了想死了想死了。
” 那边发过来一个大大的笑脸,“嗯,不早了,好好睡觉,下次再聊。
” 飞快下线。
我愕然,这个人还是这么不按牌理出牌。
不禁又想起从前。
当年……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唐大哥和木兰早已相偕去了新加坡。
据说在那边已经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极像木兰,一大两小,想想就觉得恐怖,可怜的唐少麒。
但于他而言,恐怕也是一种甘之如饴的甜蜜负担吧。
我安然入睡。
第二天一早,有人敲门。
我一看表,才七点,不理,我要睡觉。
敲门声很有耐心,一直持续。
我无奈,我的起床气一向十分惊人,何况是被敲醒的。
火大地跑过去,“最好有什么天塌下来了不得的大事,否则……” 拉开门,一看到来人,我的话陡然湮没。
我擦擦眼,再擦擦眼,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赫然是那个应该在美国摸鱼的唐少麟,旁边还有两个洋鬼子,一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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