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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魂记·四月(2/3)

一年很快过去,二十岁的生日如期而至。

生日还差几天的时候我就忐忑不已,我该不会收到个炸弹吧?芳菲说:“有可能是个戒指,要么就是项链。

”我问为什么,芳菲说:“你想啊,公主样的礼服有了,水晶鞋也有了,就差个定情信物了,不是戒指就是项链,手链也有可能,反正是首饰。

那个人一定是想邀你参加一个豪华盛大的舞会,提前给你把行头准备齐了。

” “我不是灰姑娘。

” “你已经是了,只不过王子还躲藏在暗处而已。

” 我横她一眼,“瞎扯。

” 生日这天,李老师打电话要我回家吃饭,还告诉我:“又有人给你送东西了。

” 我已经不去想是谁送的了,因为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从十八岁时开始就送我礼物。

我只是在猜测,他这次送的是什么。

我当然不相信是首饰,因为我不认为童话可以走进现实,而且我本身就不喜欢童话,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一响过,灰姑娘就会被打回原形是很残酷的事情,根本就不值得期待。

李老师家的房子在上海西区某条陈旧的马路边,算是弄堂里最临街的房子。

那条马路很有些年月了,有颓败的旧洋楼,很老的梧桐树。

路两边摆着零星的摊点,生意清淡。

密密的梧桐树将整条路掩映得格外静谧,阳光从纵横交错的枝叶间漏下斑驳的阴影。

每有车子开过去,阴影就会被碾碎,一如往昔的幸福,被那场灾难无情地碾碎。

上了楼,我忽然很怕敲那扇门,不知道迎接我的会是一份什么礼物。

李老师可能在阳台上就看到我上楼了,我没摁门铃,他自己开了门。

“这孩子,都到家了怎么不进来。

”说着俯身从鞋架上拿了双拖鞋给我。

在他俯身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他头顶已经白发丛生,背也有些驼了。

我不知怎么又想到行走在沙漠中的骆驼,李老师从来没有停止前行过。

他是真的老了。

狭小的房子里依旧被收拾得很整洁,窗帘看上去也是刚洗过不久的,虽然颜色褪色了很多,但是很干净。

墙上老式的挂钟指针正指着十二点半,正是午饭时间。

厨房的灶台上在咕噜噜煮着什么,空气中弥漫着排骨汤的香味,李老师拿了把汤勺试味,我从厨房转到阳台,没有看到程雪茹和芳菲。

“你程阿姨带芳菲去做客了,今天中午就我们两个吃饭,我炖了排骨冬瓜汤,你喜欢喝的。

”我听见李老师在厨房里说。

我嗯了声,猜想芳菲肯定是又被逼着去相亲了。

吃饭的时候,李老师不停地给我碗里夹菜,还说芳菲晚上会带蛋糕回来,要我留下来吃晚饭。

我含糊地嗯嗯啊啊了两声,没有马上答应。

晚上我还要到图书馆查资料,最近忙毕业论文,除了寝室,我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泡在了图书馆。

李老师吃完饭就急着出门了,说下午还有课,要我自己看看书休息会儿,等程阿姨回来做晚饭。

临到出门了,李老师才想起很重要的事,指着我过去住的房间说,你的礼物搁在床头,一大早就有人送过来了。

说完就带上了门。

我迟疑着走进仅放得下一张床的狭小房间,果然见下铺的枕头上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不似前面两次那么大,难道真是首饰? 我把盒子拿到外面的小厅,就像捧着潘多拉的魔盒,不知道里面会跑出什么吓人的东西。

我掂了掂,很轻。

肯定不是炸弹。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好笑,如果别人真要送我炸弹,十八岁的时候就送了,会等到现在?这么想着,我放松了很多。

淡紫色的缎带轻柔地在我指间滑落,我一层层拆开包装纸,然后掀开盒盖—— 一只白色的蜡烛静静地躺在盒中…… 足有两分钟,我盯着那根蜡烛没有动,连呼吸都很轻微。

有一种类似哗哗的水声在脑海里翻腾,仿佛是时光的河在倒流。

窗外有小贩的叫卖声和嘈杂的汽车声,提醒我这不是梦,是真实的世界。

我战栗着拿起蜡烛下面的卡片。

上面清晰地写着一行小字:“宝贝,还记得那场火吗?”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夺门而出的。

街上是拥挤的车流和人群。

堵塞得厉害,喧嚣一片,像是所有的人都回不了家。

我也回不了家了,那个曾经破败但给了我无限温暖的家已经不在了。

我并不清楚我为什么奔跑,就像是有人在追赶我一样。

其实我该明白,如果有人盯上了我,我怎么跑都跑不掉的。

那根蜡烛就是“问候”,一直就有人在我看不到的角落盯着我。

我实在跑不动了。

头发零乱,白色球鞋上沾满尘土。

而我到了哪儿?我竟然站在了梅苑的大门外! 黑色的雕花铁门威严地将我和里面宽阔的庭院隔开,我疑心自己看错了,大火不是已经把这里烧成了一片废墟吗?怎么有同样的楼群拔地而起?也是乳白色的欧式建筑,主楼的屋顶是圆形的,看上去像是刚刚建成,几乎还能闻到石灰和水泥的气息。

那场大火过后,那家人就搬离这座城市,移民海外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谁将焚毁的建筑复原的? 有零星的雨点坠落在我脸上。

像是要下雨了。

我沿着围墙向后山走去。

远远地就望见那大片的梨花,雪海一样,覆盖在后山上。

那些梨树竟然在那场大火中侥幸活下来,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我失魂落魄地站在后门的铁栅栏外,过了这扇门,沿着蜿蜒的小路就可以爬上山坡。

可是我进不去,看着漫天漫地的梨花在风中飘飞,终于号啕大哭起来。

这么多年了,我背着十字架苟且活到现在,即便累得像一条狗的时候,也不曾这么哭过,可是此刻面对翻腾的雪海,我伪装的坚强瞬间坍塌瓦解。

不管有多么充足的理由,不管事出何因,不管我多么不幸,而且不管我余生如何救赎,我始终是个罪人。

上帝终究是有眼睛的。

别人看不到我用手中摇曳的烛火点燃窗帘,上帝看得到。

而上帝的眼睛就在我的身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雨越下越大了,我踉跄着往回走。

梅苑前面的那条林荫道阴寒森冷,雨水滴滴答答地从枝叶间漏下来,我的头发和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冷冷地贴着肌肤。

我分不清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就觉得前路一片水茫茫,而我是一条失去眼睛的鱼,活着的每天都是坠入深海,黑暗的海底让我彻底迷失。

一辆汽车从我身后疾驰而过,溅起一片水花。

应该是从梅苑驶出来的。

突然,车子放慢了速度,缓缓停在前方百米处。

一个男人的头从车窗伸了出来,戴着墨镜,探究地打量着浑身湿透的我。

耳畔有轰隆的雷声。

雨哗哗地下着。

我和他之间像是隔着一条奔腾的河,无形的大浪一个个掀过来,我摇晃着几乎站立不稳。

雨下得太大,其实我看不清那张脸,只感觉他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跟我说着什么。

而我什么都听不到,像突然被什么可怕的东西拦住了去路,惊惧万分地掉头狂奔而去…… 很多天,我拿着那根蜡烛发呆。

我清楚地记得那晚我潜入梅苑时,并没有其它任何人看到,这根蜡烛是什么意思?是谁在背后目睹我放的那场大火,还知道我是用蜡烛点燃的? 我将那根蜡烛用盒子装好,和前面两份礼物一起放进宿舍的箱子。

那只箱子算是我全部的家当,里面除了一些廉价的衣物,有两样东西最珍贵。

一个铁质的糖果盒和一幅水彩画。

糖果盒里装着的是母亲的四本日记,水彩画则是我用镜框重新裱好收藏起来的。

我从不准别人碰我的箱子。

除此之外我是个很随和也很好说话的人,甚少跟别人产生争执,可是因为那只箱子,我跟戴绯菲差点打一架。

起因是戴绯菲搬了个衣柜到宿舍,嫌我的箱子占地方,就把箱子移到了洗手间的杂物架上。

我上完晚自习回来,发现不见了箱子,戴绯菲说在洗手间,我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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