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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来的时候本也没有带什么东西,在禁庭里头,想来也没有什么当真是属于自己的。
明珠跟在严鹤臣身后,出了绣房的门。
金枝一直站在她身后,眼睛里含着一汪泪。
这个结局本也是明珠的意料之中,可事到如今,也难免生出些许的不舍来。
她走路的时候心不在焉,严鹤臣感受到了,心里也升起了些许微妙的不悦,他顿了足,回过头看向明珠,却没料到她心事重重就这般撞到了他的背上,严鹤臣的身子是冷的,衣服上的龙涎香,像是被渗到了骨子里头,一点一点地渗透出来。
“像什么样子,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严鹤臣一板一眼地说话,明珠微微抿着唇,低声说:“在这暴室里头的人,不晓得什么年岁可以出去呢?大人可知?” 严鹤臣上下打量着她,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如今自个儿都是泥菩萨过河,倒有心思关心旁人,姑娘真真儿的有趣。
”他收回目光,眺望着禁庭高低错落的宫墙,明黄色的琉璃瓦歇山顶上,跳动着新年明丽的日光,“这暴室里头,可不比外头,若是在这里头干活,只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了。
莫说是得了恩典出宫了,就是活着从里头出来都难呢。
” 这话当真是半点都不委婉,明珠听完,心里更觉得涩然,她往前走了两步,凑得里严鹤臣更近些,暖声和气地说:“大人可否想个法子通融一二,把金枝从里头救出来,不论去到哪,花坊或是膳房,总好过在暴室里头熬日子。
” 严鹤臣把自己袖子上的褶子一点一点捋平了,在这宫廷里头待久了的人,对自己的衣着都有着近乎苛刻的标准,容不得半分疏忽,他的模样瞧着一等一的闲适,可眼中却冷得透不进光去:“姑娘同我说笑呢?送她出去,对我可有半分好处?我是得了金银,还是得了权势,退一万步说,就那三五两白银,我也犯不上为这个动动手指头,我可没那个悬壶济世的心思。
” 明珠一愣,顿了顿,也便不说话了。
严鹤臣对她的颇多照佛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好似不管有什么事都能求上一求似的,可如今看着他眉目沉沉的模样,明珠又想起,眼前这位是刻薄寡恩的严大人,是皇庭里一等一的权宦,他心中哪里有真情实意,不过都是你来我往的盘算。
他今日可以这般待她,日后若是旁人对他有益,他只怕也会如今日这般上赶着任由驱策,想到这,明珠只觉得心中颇为堵得慌,像是大石头悬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今日在长街上行走的人,大都带着步履匆匆着,也没空搭理旁人,明日便是上元节,初一十五本就是宫里的大日子,更何况是明日。
明日亦是白术出宫的日子,明珠恍惚着想着,严鹤臣又冷冷地说了一句“专心”才把她的心思拉了回来。
过了长街,明珠远远地瞧见了螽斯门明黄色的琉璃瓦歇山顶,可等到了螽斯门,却不曾向西,去往西六宫,反倒是转向北,往前朝的方向去了。
这样一来,明珠的心里愈发惴惴,只觉得这幽幽的皇庭像是张开口的饕餮,不晓得究竟要把她吞到何处。
她抬起头,又把目光落在了离她三步远的严鹤臣身上。
他清癯的后背,瘦削的肩膀,却又像是蕴藏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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