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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嬷嬷心里一片疼惜,甄华漪从小娇宠着长大,不知为何添上个容易惊惶 不安的毛病,每到这时候,她总要备着些饴糖充作安慰。
伺候皇帝,本不该带着饴糖这样的零嘴儿的,若是皇帝不喜欢这气味就糟了,不过看甄华漪如此安定下来,傅嬷嬷也就罢了。
殿外的太监再度催促,甄华漪知道耽搁不得,于是匆匆穿好斗篷,扶着玉坠儿的手走进了浓厚的夜里。
太监杨七宝双手拢在袖笼里,他拉长了脸,满脸的不耐烦。
见甄华漪走了出来,他走上前,并不引着甄华漪往前走,而是拦住她道:“娘娘真叫奴婢好等。
” 甄华漪柔声道:“公公辛苦了,”她扬声,“玉坠儿。
” 玉坠儿走上前来,挤出笑塞给了杨七宝两块银锭子,杨七宝咬了一口银锭子,揣进袖中,却没有让开,依旧喋喋不休道:“御前的事,一桩一件都是有规矩的,娘娘耽搁这般久了,若圣上动怒,不光是娘娘要失了圣心,奴婢这等的苦命人也要遭数落,娘娘可真是不心疼人。
” 玉坠儿急道:“那公公快些让我家娘娘上宫车。
” 杨七宝却不为所动,只是嘻嘻笑着。
甄华漪看明白了,褪下手腕上一只水绿的镯子,交给玉坠儿,轻声道:“一点心意,公公喝口热茶。
” 玉坠儿将镯子掷到杨七宝手中,暗暗骂了一句,狗奴才。
新朝已立,宫中仍旧多用旧宫人,这杨七宝当年曾是甄华漪宫中人,也曾受过甄华漪恩惠,如今却恩将仇报,比别的太监更想将甄华漪将泥里踩。
他如今是御前的人,刁难起甄华漪那是花样百出。
杨七宝收了镯子,终于露出一点笑,侧开了身子让甄华漪上宫车。
他摩挲着袖中的镯子,眯眼看甄华漪,真是柔媚至极的美人,可惜他一个太监,殷勤侍候她又得不了好处。
宫车滚滚,碾过地上的青砖,恍若惊雷。
甄华漪坐在宫车上,心口闷闷地透不过气来,惶惶无所依的感觉弥漫全身,她慌忙攥紧了腰间装着饴糖的荷包。
她知道今夜是必须去的,可是没由来的,心底有了退缩之意。
寂静的深宫中突兀地有了一声火爆声。
甄华漪低垂的眼睫突然颤了颤,宫车颠簸,杨七宝唾骂了句:“又是烟火署的那群马屁精。
” 甄华漪不解地看着玉坠儿,玉坠儿便道:“听说晋王大败夏国军,得胜而归,约莫一个月后就能回长安了,又刚好赶上了冬至,烟火署的人日夜不休地试新烟花要庆祝晋王归来。
” 杨七宝接口,隐有得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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