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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包车沿着湖北往西跑,娘俩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清溪给鲜少出门的母亲指她晨跑的路线,林晚音放目远眺,想到瘦弱的女儿天天坚持跑那么一大圈,越发觉得女儿只是容貌随了她,其他脾气像徐家男人。
要是生成男儿身该多好。
怜惜地看着女儿,林晚音不无遗憾地想。
到了湖西,车夫往南拐个弯就是花莲路,栽种梧桐树的马路两侧,稀稀落落地分布着一栋栋别墅,要么是古典式园林庭院,要么是两三层的洋楼,一看就是有钱人的地盘。
林晚音不安地扯了扯身上的旗袍,怕自己这样的旧派女子,入不了大城市上流人物的眼。
清溪握住母亲的手,一点都不担心。
“夫人,小姐,到了。
”车夫停在了一栋洋楼别墅前。
别墅大门对面的树荫下,已经停了几辆黄包车,清溪他们转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穿旗袍的年轻女人下了黄包车,应该也是来应聘古琴家教的。
清溪给了车夫一角钱,请车夫等他们出来。
这么短的路程就能赚一毛,是非常轻巧的生意,车夫笑着点点头,拉起车去排队了。
向门房解释她们是来应聘的,清溪娘俩顺顺利利地进了门。
走到院中央,二楼有轻快婉转的琴声传了出来。
林晚音微微驻足,笑着看女儿,清溪知道母亲是在考她,无奈道:“醉渔唱晚,娘太瞧不起我了。
” 她六岁起师从母亲学琴,怎么可能连名曲《醉渔唱晚》都听不出? 一楼的大厅里,沙发上坐了五个穿旗袍的女子,最年轻的大概只有二十出头,最年长的是位头发花白的五旬夫人,神色颇有些严肃。
沙发还有空位,清溪与母亲占了角落,没过多久,楼上的琴声停了,应聘者哒哒哒的下了楼梯,换下一个。
林晚音垂着眼帘静坐,不知是在欣赏前面诸人的琴声,还是在酝酿情绪,清溪身在局外,心情轻松,连续听了几首不同人演奏的《醉渔唱晚》,清溪就觉得,母亲属于其中的佼佼者,唯有那位花白头发的老太太功夫略胜母亲一筹。
轮到母亲时,清溪递给母亲一个鼓励的眼神。
林晚音朝女儿笑笑,跟着女佣往楼上走时,心里却捏了一把汗。
她没有任何家教经验,引以为傲的只有琴技,但那位老者的出现,毁掉了她少的可怜的信心。
“请进。
”女佣停在门口,推开了书房门。
林晚音轻轻呼口气,到底是官家小姐出身,心里再忐忑,进门时仪态大方温婉,挑不出错。
飞快又自然地扫视一眼书房,林晚音最先看见的是坐在古琴旁的一个小女孩,大约十一二岁,穿着一条白色纱裙,漂亮极了。
靠窗的红木书桌旁,有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惬意的靠着椅背,他在看报纸,面容隐在报纸后。
大概是女孩的父亲或兄长吧? 林晚音及时收回视线,有些茫然地看着女孩,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
“考题是《醉渔唱晚》,姐姐你会弹吗?”白裙女孩好奇地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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