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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坠落,心甘情愿落到哪一片尘埃,不再做星星,不必有光芒,被谁拾走,盖上玻璃罩子,变成私有宝石。
这是天意允许,倘若天不许,施予玩笑,那就重新奔逃。
席归星看自己的光脑。
这是他养阿嘉德的第三年,他依然保持时刻谨慎的习惯,他的光脑里,那被阿嘉德拿走的“席璨”的名字突然被冻结所有权限。
他暴露了,而联邦顺着蛛丝马迹,即将来捉捕他,又或者他们。
席归星放下了本来要锁门锁的手。
“阿璨,我们得走了。
” …… 席归星冷淡,矜贵,像艺术品,他骨子里的冷漠平日里很少流露,只在某些时刻。
但他可以足够决然,毫不留恋,立刻放弃充斥生活气息的家与诊所。
这时的席归星,是阿嘉德最陌生的席归星。
“妈妈,为什么有人要抓我们。
” 阿嘉德在席归星的背上,他们利用别的身份,连夜离开这座城市。
那样凑巧的,阿嘉德积蓄已久的成年期撞在了他们要走的这一刻。
转化期间的虫族虚弱无比,他们趋利避害保护自己,一定会藏匿在最安全的地方,但危险在即,席归星他们不得不出此下策。
那句你知我知却从未说过的话,在这刻被自然而坦然地说出。
“因为我不是你的妈妈,我偷走了你。
” 当年那个小虫子长大了,不再是可以被藏在妈妈巢穴里瞒天过海的虫卵,也不再是能被抱在怀里遮挡的孩子,他即将成年,成为一个真正的虫族,他应该快要比他的妈妈还要高了,但此刻这只虫子,在妈妈的背上,被根本不强壮甚至有些羸弱的妈妈背负,不得不成为他的负担。
阿嘉德忽然痛恨起自己的幼稚。
他有了对力量渴求的缘由,但长大对于他来说来得太不刚好、太迟。
他需要什么来弥补这种愧疚,于是急切想要否定过去那个任性的自己,可最终,还是忍不住眷恋妈妈的味道和体温。
阿嘉德把头埋进席归星的肩窝,沉默了。
席归星理解阿嘉德的紧张甚至茫然无措,他抓紧了阿嘉德,把人背得更稳些。
人类和他的虫子说:“不要害怕。
” 临近成年的这一晚,阿嘉德想了很多很多。
长夜漫漫,城市的灯随着背离而一点点黯淡。
跟随人类的众生睡去,而这两个孤独的星星却重新漂泊。
【作家想说的话:】 要成年了,你们懂得。
八 他们顺利登上了飞船。
一开始全靠干粮,但时间仓促席归星并没有准备过多,到了后来,席归星谨慎地单独来往于客舱与餐厅。
这个人类,用他的从容不迫去俘获,又用他的冷若冰霜去拒绝,他不给众人献媚机会,但淡薄的仁慈免杀希冀。
他总是比饭点早一些来,或者干脆深夜出没,他拒绝被欣赏美丽,于是总留下唯独见过他的服务生扼腕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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