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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济生得干瘦,黑黄面皮上蓄些髭须,穿件茧绸长衫,显得身子如竹竿在衣衫中晃荡。
这人仗着医术待医馆的伙计总是傲慢,却对东家白守义极尽讨好恭维。
听闻白守义发问,周济想了想才答道:“前几日的确有两位外地女子来卖过蒲黄炭,似乎还想寄卖药茶。
那蒲黄炭炒得勉强过眼,药茶我没敢用,让人丢出去了。
” 白守义满意点头:“你是个明白人,杏林堂不比那些小药铺,来路不明的东西用不得,省得自砸招牌。
” “掌柜的,仁心医馆那边……”周济试探地问。
白守义将茶杯往桌上一放,慢条斯理地开口:“一个外地女人,杜长卿竟然也敢让她当坐馆大夫。
我看,他是贪图美色,自己找死。
且看着吧,过不了几日,仁心医馆就要成为整个盛京医行的笑话了。
” 他自理着腰间丝绦,轻蔑一笑:“扶不上墙的烂泥,管他做什么。
” …… 杜长卿并不知道自己在隔壁白守义嘴里是一堆烂泥。
但纵然知道了,眼下也没工夫计较。
医馆里,陆瞳正将做好的药茶丸子一个个捡到罐子里。
最外头的黄木桌上,已叠好了约莫十来罐药茶,一眼望过去,如一座巍峨小塔,壮观得很。
不过,纵然杜长卿卖力地吆喝了大半日,来看漂亮姑娘的多,药茶却无人问津。
银筝将杜长卿拉到一边:“东家,门前如此冷清,你不能想点别的办法吗?譬如找人将这药茶编成歌谣传唱,或是请几位姑娘来门前招揽生意,总好过在这里枯坐着发呆好吧?” 杜长卿翻了个白眼:“银筝姑娘,这里是医馆,又不是花楼,怎能如此轻浮?” 银筝面色微变,一时没有继续开口。
杜长卿浑然不觉,只絮絮道:“……之前我就同你家姑娘说了,一个女子行医坐馆,未必有人买账。
你瞧那些混蛋,都是来看笑话的。
他们既不信女大夫,自然也不肯试试新药茶。
咱们开门大半日,一罐也没卖出去。
”说着说着,自己眼底也浮起些焦灼。
正犯着愁,外头的阿城突然喊了一声:“胡员外来了!” 这可真是绝地里的活菩萨,杜长卿闻言,眼睛一亮,立刻扬起一抹笑,三两步往外迎上去,边道:“叔!” 正在装药茶的陆瞳抬眼,就见门外走进来个头戴方巾,儒员打扮的半老头子。
这位胡员外被杜长卿搀扶着往医馆里走,方唤了一声“长卿啊”,一眼瞧见了药柜前的陆瞳,面上浮起疑惑之色:“这是……” 杜长卿将胡员外迎进里铺坐下,招呼阿城去泡茶。
如今铺里被打扫,重新挪移了药柜位置,显得宽敞了许多,胡员外四处打量了一下,惊讶极了:“长卿,你这铺子瞧着比往日顺眼了许多。
” 杜长卿笑笑:“稍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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