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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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铃”

放学铃声响起，天还没黑，银泉高中莘莘学子已经陆续走出校园。

不高的楼房附近植被稀松，夏末的草木像是要绽放最后一丝绿意，倒也显得郁郁葱葱。

小县城的人大多勤苦朴实，女孩子也听话懂事。

作为其中翘楚，相灵学习成绩好，长相斯文秀气，和人说话都不大敢看别人眼睛，看起来一辈子都不会出格。

此时，刚被高二三班班主任点名表扬，让其他同学学习效仿的“乖乖女”走出清一色校服的人流，熟练地跨上银泉县某特产小流氓的后座。

被统称为“黄毛”男人并没有真的染黄毛，甚至没有纹身、烫头、打洞，他脸上带着和这个淳朴县城不符的颓丧，五官称得上英俊硬朗。

“黄毛”反手扔给相灵一个头盔，她戴上了，手熟练地环上男人的腰：“怀故，你不是说没有头盔吗？”

怀故不吭声，启动摩托车在不宽的小道上疾驰，他瞳孔微微泛灰，被风吹得眼睛半眯，仿佛是个聋哑人。

相灵笑了，她知道这是专门给自己准备的。

?

相灵是在高一某天放学的时候遇到怀故的。

银泉县盛产小流氓，自然不只有怀故这么一个大混混。学校附近是这群社会闲散人士尤爱出没的地方，这日相灵倒霉，就遇上了。

银泉县民风淳朴，心也格外开阔，和小混混的周旋几乎成了定式。遇到了先给钱，没钱最多就挨一顿打，混混们手里有数，一般不会打出大问题。

是以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相灵比较倒霉，她没钱，只将书包横在身前，低头挡着脸。

阳光透不进的小巷子，墙角还点缀几朵绿得发黑的青苔，独特的生态环境是这座县城“脏乱差”的代表，呼吸时甚至可以闻到旁边垃圾桶里腐烂的臭味。

本以为今日不可善了，那个男人出现了。

还是寸头的怀故叼着一根烟，手里一根棒球棍敲击墙面，旁边的摩托车还没有熄火。

怀故脸上没什么表情，他问：“你们是跟谁混的？真行，欺负一个小姑娘。”

银泉县的大混混们“分区而治”，怀故在这一片算是名人。几个小流氓以为相灵是他罩的，心理暗道晦气，匆匆报了“大哥”名号，给相灵鞠躬道歉，然后跑了。

仿佛跑得慢，怀故会用棒球棍给他们脑袋一人一下。

怀故灰雾朦胧的眼睛有种深沉的气魄，稀缺表情的脸看着格外凶，他对着仓皇逃窜背影念叨了句“真行”，然后把视线投向相灵。

怀故看了眼自己的摩托车，随口问：“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相灵没说话，藏在书包后面的眼扫了他一下，又很快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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