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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霍枭手中那只烈王弩,射程和力道都要弱一些,别说超过五十米,三十米范围内正中目标都是件困难事。
他眯起眼,这种B+武器并不稀罕,稀罕的是,竟然有人也像霍枭和温茶一样,动手剜出了后颈皮肉里埋藏的定位器…… “咻”的一声,有一只羽箭射出,这次直奔他眉心。
楼放反应极快的偏头避开,同时抬手对准箭羽射出的方向连开三枪,子弹穿破树干和枝叶,却并未阻止下一只箭羽的射出。
楼放来不及躲避,被第三只箭羽射中左侧小腿,一股麻麻的电流感传遍全身,他眼前骤然一黑,单膝跪倒在地。
急喘两声,意识仿佛有些朦胧。
他甩了甩头,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视线落在之前被擦伤的左臂上,瞳孔骤然一缩:血……黑色的?有毒! 他猛地看向密林深处,一串窸窣的脚步声正飞快靠近,像是有人手持弩|箭在故意挑衅一般,并不急于结果了他,而只是在借着树木的遮掩不断走位,妄图混淆视听。
楼放握枪的手垂在一边,闭上眼,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其实很清楚,单轮个体攻击力和敏捷度而言,他并不能跟霍枭相比,好歹也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间断健身的人,可即便如此,他仍不能理解霍枭那让人费解的雷霆之速来源于何处。
比起身体的能力,他唯一长于霍枭的,大约是即便落后于人也依旧能保持镇定的缜密思维。
诚如此刻,小腿上的箭和之前的左臂箭伤皆不致命,甚至不能完全切断他的行动力,但藏匿在暗处的那个人却依旧没有现身。
除了某些隐秘的兴趣爱好,真正的原因,大概是“他”尚不能确定楼放此时此刻是否已经毫无还手之力。
换句话说,这个人很清楚楼放的优点和缺陷,“他”了解他,一如……曾经历过许多的,队友。
楼放深吸一口气,努力放缓神经,让心跳平稳下来,最大程度阻止身体内毒素的流淌速度。
不是致命的毒,而只是麻痹效果。
那人并不想要他的命,至少,现在不想。
楼放握枪的手冷静至极,单膝跪地的身影乍一看有些疲倦,实则却蓄势待发,镇定无比。
沉默对峙的几十秒钟仿佛被无限拉长。
两个人一动一静,一明一暗,互相观望,互相猜测着对方的心思,犹如一场饱含戏谑的博弈,却又是风雨前的宁静。
终于,那窸窣的声响再度靠近,由东向西,似乎是在绕着他打转。
B+级别的普通弩|箭装载量约在二十几支,这才不过三支,如果不是那人之前有所折损,就是此人武力值也不怎么好,不想浪费箭羽。
楼放闭了闭眼。
是认识的人……熟悉他……武力值不够高…… 所有信息都指向一个人。
“咻、咻、咻——” 三支羽箭先后破空而来,像是要乱中取胜,极短的间距,目标却不是他的头部和胸口这些要害,而是,下身。
楼放眼眸微敛,这人果然是想活捉了他! 他一把拔出左腿上的箭,就地连滚两圈险险避开箭羽,举枪朝着脚步声源处射击,成功预判到对方的移动点,一颗子弹射出,只听见一声闷哼从密林中传来,旋即,四周便安静了下来。
楼放身子一晃,终于倒在地上。
毒素在激烈的动作下已经快速传遍全身,此刻他几乎要全身麻痹,难以动弹。
四周围静的诡异,偶尔有风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声响,如同危险来临的前兆。
楼放放慢了呼吸,让身体软了下来,静静地闭上眼。
握枪的手压在身侧,仅余最后一发子弹。
大约过了一两分钟,并不漫长的时间,密林便再度恢复了声响。
略显沉重的脚步擦断了枯枝,发出轻微的脆裂声,伴随着有些紊乱的呼吸,一只白净的手拨开了树叶的遮挡,慢慢朝地上的人影走了过来。
滴答,滴答。
猩红的血顺着来人的指缝冒了出来,被射穿的肩膀显然影响了他的行动力和心情。
他慢吞吞走到楼放身前,细长的腿笔直而立,默默注视了他片刻,忽然抬起脚尖,不轻不重的踢了下楼放的后脑勺:“喂。
” 没有反应。
“……欸,毒发了吗?”他声调微扬,带着几分狐疑,旋即像是自问自答,“啊,差不多也到时间全身麻痹了。
” 他屈膝蹲下身,松开了捂着肩膀伤处的手,懒散的垂在膝关节下方,摇摇晃晃。
一股鲜艳的红顺着他指尖流淌而下,落在楼放发梢处,红黑相映,妖邪非常。
“呐……你比我想的,要厉害些啊,楼放。
” 他轻轻“啧”了一声,似有些郁闷的抬手,胡乱抓了抓刘海。
“预判那么准,让我很好奇你现实生活中是什么身份啊?”他喋喋不休的说着废话。
地上的人,始终一动不动,像是彻底毒晕了过去。
肩膀的伤口终于停止了流血,来人叹口气,有些烦恼的活动了两下脖颈,伴随着骨骼的咔嚓作响声,他弯腰抓起楼放的肩膀,想将他翻个身面朝上。
“喂,老实说,你现在还不能死哟——” 他说着话,将地上躺着的人翻了过来。
话音未落,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眉心。
他动作一滞,漂亮的丹凤眼睁大,眉心的痣像染了血一样,娇艳至极。
“老实说,我也没想过第一个背叛者会是你——” 楼放脸色苍白,声音却平静极了。
“江戈。
” 被他用枪指着的青年,眼睛大睁,看起来无辜极了。
一如风雪天的初见,颤抖又温驯的眼眸,及至这一刻,也依旧清澈美好,不染尘埃。
江戈怔怔的盯着他,抵在他眉心的枪口略微用力,将他的头顶的向后仰了仰。
他看着楼放染血的唇,眉眼间竟然与霍枭有种奇异的相似感,如出一辙的,狠厉。
江戈喃喃道:“……咬舌了?怪不得,怪不——” 他的声音伴随一声枪响,戛然而止。
浓艳的血光四溅,因为距离太近,楼放被喷了一头一脸。
他看着江戈眉心一颗血洞,看着他睁大的眼睛里满是迷惘,蹲在他前面的身躯缓缓地,仰倒在地,再无声息。
握枪的手似耗尽最后气力,楼放疲倦地闭上眼。
咬破舌尖也只是努力保持了最后的清醒,延缓了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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