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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倜傥少年。
他琴棋诗赋、斗鸡走马样样来得,自从那年的宫中比武相遇之后,曹寿便对阳信公主念念不忘。
去年底他继承了爵位后,立刻托人四处活动,想结成这门攀龙附凤的婚事,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阳信公主竟然会比武招亲。
这他倒也不在乎,而且觉得更加胜筹在握,曹寿自恃武艺和刀法出色,本来不将那些才能平平的长安少年们放在眼中,但来自北疆的悍勇绝伦的右贤王冒善,却让他心存几分畏惧,所以衡量再三,他还是没有上台,与冒善亲自交锋。
好在他的侯府中有一个卫青,这个少年家奴,因特殊的机遇曾拜甘泉宫的一个身为苦役的奇士为师,学得了出色的刀法和骑射,能够为主人承担今天的挑战。
卫青的年龄才十五岁,但他资质过人,似乎天生有一种英雄气概。
今天比武开始的时间不长,已经有十几名汉胡武士在这个表情冷淡的少年手中落败,剩下的人,都自己掂了一下分量,没敢上台去。
右贤王的刀风闪过,卫青已经拔刀出怀,没有人看见他的弯刀是怎样出锋的,只见一道青弧如虹拱起,几个回合之后,台上“当啷”一声巨响,右贤王的长刀掉落在地。
右贤王冒善怔在台上,凝视着自己手中的断刀。
他的刀虽然不是削铁如泥的宝刀,但也是由名家用精铁打制成的,没想到在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面前,他称雄塞外的刀法竟然会如此不堪一击,令冒善难以置信。
他根本没有看清卫青的刀从哪个方向挥来,也不知道自己手中的长刀何时被断。
但这个惯使马刀、百战百胜的匈奴大将知道,除非有超乎常人的膂力和变幻莫测的刀法,不可能自他手上轻易地削断这柄长刀。
面前这个身体单薄、根本还没有长成男子汉外形的骑奴,只用那双有些漠然的眼睛斜视了他一眼,似乎根本不屑于再和他交手下去。
冒善面如死灰,今天的挫败是他根本没有想到的,也是他的族人们纵横塞外多年所根本没有想到的——从前不堪一击的汉人中,什么时候也出了这样的好手?幸好他只是一个骑奴! 台下已经轰然叫了起来,围场台下的汉人,远比胡人为多,他们都有自知之明,知道胜不了冒善,无法成为阳信公主的驸马爷,因此看见卫青胜了,觉得十分高兴,好歹长安城还有个高手,没让大汉男儿在匈奴人面前丢尽脸面。
此刻,他们见冒善在台上呆如木鸡地站着,既不承认落败,也没有自行跳下台来,纷纷大声起哄道:“喂,匈奴蛮子,你输了,知不知道?干什么还死皮赖脸地在台上待着?” “冒善,你也是一国诸侯,怎么不像条汉子?赶快认赌服输,带着人退出长安城,卫大爷也就不和你计较了。
” “卫青,好样儿的!平阳侯真有福气呀!” 冒善这才回过神来,他紧咬牙关,斜瞥了一眼围场一角的那顶紫色纱帐。
正午的春阳中,那种浅紫色如雾如霭,恍如仙地,帐中隐隐的人影,俏丽修长,有如神仙妃子。
冒善知道,阳信公主的一双眼睛正在远处注视着自己,他不愿意在阳信公主面前丢脸,而且自恃还有三场比武已经稳操胜券,索性一腾身,跳下台来,恨声说道:“好,比刀算你赢,还有骑马、射箭和剑术呢,你能胜得了俺吗?” 紫纱帐中,同样擅长刀法的阳信公主,比所有人都看得更清楚,那个相貌冷峻的卫青,之所以胜得过右贤王,全在一个“快”字。
别人使出一刀的瞬间,卫青可以使出两三刀,这雷霆万钧的一击,谁能敌得住? 她沉思着,将视线投向远处,只见分设四角的剑术擂台上、射箭场上、跑马场上,经过几轮筛选,都只留下了一个胜者。
这三位武士统统是匈奴人,是冒善的帐下侍卫。
看来,如果没有其他情况发生的话,自己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匈奴右贤王妃,马上要跟明台公主一样,带着大批贡礼和嫁妆出塞和亲,给匈奴人生儿育女去了。
连平阳侯曹寿,也只有卫青这一个手下还能出点力气,而曹府其他的骑奴,则全都沦为了匈奴人的手下败将。
怒气像火焰一样舔拭阳信公主的胸膛,她气愤得不能自已,猛然站起身来,掀帘而出,当着围场上的人群厉声喝道:“难道说这就是最后结果了?你们没人再敢向冒善挑战了?” 她不敢深想下去,这场由匈奴人在长安城取得的比武大胜,将会比塞外的战事失利更令朝廷丢脸。
多年前明台公主嫁入匈奴的命运,又要在自己身上重演,为大汉带来更深的屈辱、更大的失败、更多的怯懦。
阳信公主的心脏缩紧了。
右贤王回视一眼人群簇密却暗寂无声的围场,不禁心花怒放。
这结果比他预想得还要好,汉人从来不是个能够战斗的民族,什么大汉男儿,全都是些缩头乌龟,今日自己带兵在比武场上震慑群雄,不但能娶得貌如仙人的公主,还能显耀匈奴王战无不胜的名声。
他得意扬扬地在马上挥动长鞭,哈哈大笑道:“好,自古强将手下无弱兵,你们总算没在长安城丢了俺的脸!回去后俺要升你们的官,重重赏你们金子!你们在长安城出的风头,俺要一一讲给大单于听,让族中所有的人见到你们都恭恭敬敬地称呼为‘英雄’,在路上遇见你们都要躬下身子,让开道路。
” 匈奴武士们齐声欢呼着,他们挥动着手中亮如白银的弯刀,弯刀映着春阳,闪烁着夺目的芒彩。
围场中这一千多名汉家武士,被他们的得意的劲头激得心下气愤而沮丧。
场外围观的百姓,更是忍不住大声啐骂起来。
但围场内外的骂声虽然不绝,却没有一个人敢真的上去挑战。
“曹寿!”阳信公主一跺脚,隔帐大呼道,“你亲自去与冒善比试,你是个堂堂大汉男儿,是开国名将的后代,曾在汉宫比武时夺过冠,你一定能胜了他!” 这已经近乎是恳求,是以身相许了。
平阳侯曹寿听得阳信公主吩咐,急忙走近紫纱帐,在她身边半跪下来,神色恭敬,但听完之后,他却垂头不语,满脸懊丧。
“没用的东西!”阳信公主心下暗骂一声,从靴页里抽出自己的马鞭,用力一挥,喝道,“牵孤的火龙马来,孤亲自去与冒善赛马!长安城没有好男儿,只能让女人去抛头露面,孤要看看你们还没有血性!” 围场异样的沉寂中,右贤王大踏步地向紫纱帐走来,隔帐朗声笑道:“公主,你当年亲口许下的约定,不能反悔!俺已经胜了长安城所有的武士,公主,请你跟俺回北疆去!” 阳信公主柳眉倒竖,怒气勃发,刚准备发作,忽然听得一个有些冷漠和讥讽的声音在远处幽幽说道:“胜得了长安城所有的武士?呵!王爷,你先来和平阳侯府的家奴比一比骑马射箭,再夸这个海口!” 右贤王脸上勃然变色,头也不回地叫道:“又是你这个奴才!你以为你会几路鬼头鬼脑的刀法,俺就怕了你?来来来,俺和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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