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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洛生是外科医生,没有经过这样的场面,又年轻,心中也有些发慌,闻言定定地看着容述,轻声道:“不会有事的。
” 二人对视了须臾,容述松开了手。
薛明汝的死讯对宋舒婉打击大,她昏昏沉沉,看得稳婆都脸色发白,谢洛生目光一转,看到了床头的照片,是宋舒婉同薛明汝的。
谢洛生拿过相框,低声叫宋舒婉,“薛太太。
” 宋舒婉眼睫毛颤了颤,目光虚虚的,仿佛落不着实处。
谢洛生心头发酸,将相框伸到宋舒婉面前。
宋舒婉怔怔地望着,眼泪滑落,伸出手摩挲着相框,谢洛生沉声道:“薛太太,薛先生是为了保全你们母子,请你一定要坚强,你要是带着这个孩子去见薛先生,他的死就没有意义了。
” 宋舒婉用力攥着相框,泣不成声。
这一夜仿佛格外漫长,宋舒婉咬着参片,满头大汗,手中却仍死死地抓着那个相框,仿佛要抓住这个冰冷世界里的唯一一点慰藉。
满屋子都是血腥气,下人端着血水进出,容述站在房外,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无力铺天盖地,刹那间,他好像又回到了儿时看着母亲一日又一日的虚弱下去,临了病骨支离,风一吹,好像就要逝去了。
容述什么都做不到,也留不住。
容述性子淡漠,自小到大,身边挚友不过一个薛明汝。
薛明汝聪明,处事有分寸,时间长了,二人相熟,便是后来薛明汝对宋舒婉一见钟情,容述也从旁帮了一把。
几人走得近,交情颇深。
如今薛明汝自杀,宋舒婉也生死一线,容述听着屋子里宋舒婉的叫声,手指尖都有些发凉。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婴儿啼哭骤然响起,容述恍了恍神,整个人一下子站直了,直勾勾地盯着房门,抬长腿就往里走。
旋即,他脚步顿了顿,在门边站了片刻,才看见谢洛生推开门走了出来。
二人打了个照面。
谢洛生看着容述,眉宇之间有些疲惫,说:“母子平安。
” 容述点了点头,面色平静,“我去看看。
” 谢洛生:“好。
” 容述进去时,里头的人已经收拾妥当了,孩子洗干净了,裹在襁褓里。
容述看着昏睡的宋舒婉,目光落在她攥着相框的手,谢洛生压低声音道:“拿得太紧,抽不出来。
” 容述说:“由她吧。
” 他转头去看稳婆抱着的孩子,所幸孩子足月了,皱巴巴嫩生生的,闭着眼睛,看不出像薛明汝还是宋舒婉。
容述第一次看这么小的孩子,心想,这是薛明汝的孩子,是薛明汝宁可死,也要他活得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孩子。
稳婆在一旁道:“孩子很漂亮呢。
” 容述没说话,窗外雪还未停,却已经见了晨光。
天亮了。
容述和谢洛生一夜未睡,他让谢洛生回去休息,独自去了薛家。
谢洛生本想跟着,容述没有答应,只好作罢。
#叁二灵叁叁伍九四凌二# 薛明汝是在薛家举枪自杀的,容七已经将他的遗体收拾干净了,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若非面色透着死气,太阳穴里两个血窟窿,简直就像是睡着了。
容述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薛明汝,说:“舒婉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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