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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来的时候她正侧头跟身边的男人说话,因为男人腿长迈得步子大,她为了跟上他连蹦带跳的,面颊有几缕乱发贴着她的面颊。
……看上去非常活泼又青春的模样。
——但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根本不是薄一昭喜欢的那个类型。
如果是这小姑娘辛辛苦苦想要追上男人的步伐而显得有些仓促的话,乔欣心里可能还觉得好接受些—— 只是,在两人出现的第一秒,她就能看见,是男人的大手拽着她的手肘,强行拽着她跟上自己的脚步。
她还满脸不高兴,不停地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撒手。
属于男人的麦色手背与她白皙的手叠在一次,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色,以及……亲密无间。
乔欣目光闪烁,差点就要当场失控。
但是她很快又冷静下来,没有忘记,上一次正面对决大获全胜的是她,这个小姑娘被她气得甩脸子当场走人—— 第一次甩脸男人会去哄。
第二次呢? 第三次呢? 男人的耐性向来不太好,更何况没有第二次,第三次的话,她会一直给他们创造契机的。
这大半年浸淫娱乐圈,乔欣逢场作戏的演技有所提高,所以当他们走到厅堂时,她从容不迫地站了起来,脸上已经挂上了无懈可击的友好笑容…… “阿昭。
”她嗓音温柔,叫他。
然后转过头,冲着徐酒岁笑了笑,声音细细的:“徐小姐,你好,又见面了。
” 徐酒岁沉默了下,记忆中她好像没有跟这位大明星说过话,她就知道她姓什么了啊? 过了一会儿,她敷衍都扯了扯唇角:“哦,你好。
” 三人沉默了下,然后无言地坐下了,介于上一次见面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结束,所以谁也没想着要寒暄回忆……乔欣只是简单地对薄一昭上次送她去医院表示感谢,嗓音柔柔的,望着男人的眼中闪烁着欣喜,不知情的人听得恐怕会以为他们在医院发生了什么,心从火起。
徐酒岁看着她故作开心,心里只想恶毒地发笑,被人扔在停车场都能那么快乐,看来这世界上还是存在比她更加乐观的人的。
——完全忘记了自己上次也是被气得跳脚。
乔欣说完谢,薄一昭没说话,徐酒岁转头看了一眼男人的侧颜,忽然露出个笑容,拦过薄一昭的手臂,冲着乔欣笑道:“谢什么呀!听说乔小姐和薄老师认识很久了,应该知道薄老师正义感爆棚,怎么可能扔下一名受伤又被记者围追堵截的女士不顾呢——更何况是邻居。
” 她在“邻居”两个字上狠狠咬字。
明显看见乔欣脸上的笑容一僵。
她爽了,但没准备就这么算了,还转过头,一扫之前那副张牙舞爪的模样,伸手捏了下靠坐在那完全懒得说话的男人:“哦,是吧,老公?” 尾音上翘,又甜又勾人,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
多久没听见她这么说话了? 男人嗤笑一声终于抬起眼,似笑非笑地从小姑娘一脸甜腻的笑容上扫过,半晌,“嗯”了声。
“……” 乔欣抠进掌心的指甲都快把掌心抠烂了。
当下差点儿保持不住笑脸,脑子里一下子也断了片—— 乔欣自然是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的,长得好看,家庭好,公众人物却没有绯闻,还是个学舞蹈的,身材高挑,性格也温柔…… 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都知道。
所以,今天本就是有万分准备地从远处而来,打定了主意要给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脾气大长得也就一般好看的小丫头一点颜色看看… 都说对比产生美,她浑身上下就是按着薄一昭的审美长的,她怎么可能比不过这野路子呢? 于是路上打了一路的腹稿,要让这小姑娘丑态尽出…… 然而。
现在她的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目光有些飘忽,她不小心撇到了男人耳朵上的钢针,说实在的,这么一个严肃禁欲的英俊成熟男人带着简单而不浮夸的单边耳钉,只会让女人更加眼热。
以前的薄一昭却从来不会碰这些有些“离经叛道”的东西。
眼神儿跟着飘忽了下,名为“嫉妒”的情绪在脑海中疯狂燃烧,眼下面对面坐着,她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眨眨眼看向男人:“阿昭,你真的打耳洞了啊?” “……” 本来耳朵都不痛了,被这么一提醒,又开始火热突突跳着疼…… 男人恹恹地蹙眉,像是刚才一样“嗯”了声,却完全是不同的态度。
“她太闹腾,拧不过。
” 徐酒岁没错过乔欣那张瞬间失魂落魄的脸—— 实不相瞒,她看得非常开心…… 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谁敢相信呢,几天以前,她还以因为薄一昭认识这个女人而被气得想去跳楼,现在,这个女人却僵着脸,面色发白地坐在那里,失魂落魄。
是风水轮流转,也因为这些天经历的事也不少,她对薄一昭有了新的信心:这男人连“结婚”都说得出口了,她想不到自己还需要为一个“隔壁邻居”患得患失的理由。
只是她故作可怜的模样,徐酒岁有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掐了薄一昭一把。
男人被她掐的疼了,皱皱眉,这才坐起来正眼看向乔欣:“你腿还没好,不是应该在医院?今天来这什么事?” 他的嗓音低沉,浑厚,一下子让乔欣从片刻的失神中清醒过来……垂下眼掩饰住心中的惊涛骇浪,她咬了咬下唇,看上去楚楚可怜地委屈。
“这些年我们俩都在国外,陆小童他们知道我们难得回了近海市,所以想趁机高中同学聚一聚……”乔欣说,“今晚七点,明悦海鲜酒楼,还叫了老黄。
”” 陆小童高中时候是薄一昭的隔壁床,两人关系不错。
薄一昭有时候在宿舍看书懒得动弹,还是这位兄弟任劳任怨给他去带饭。
两人也有好些年没见了。
老黄是他们高中的班主任,教英语的,当时知道薄一昭想要出国念物理,给了他很多帮助……两年前听说是得了乳癌退下来,一直在养病—— 兄弟和恩师都在,没道理不去。
薄一昭抬起手看了看手表,这时候大概是下午接近五点,加上下班晚高峰,这时候出发到明悦海鲜酒楼,差不多也要一个多小时。
“行,我先下去开车,你腿不方便慢慢下来。
” 男人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乔欣心中的怨念散去了些,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角—— 看啊,没什么好怕的。
她和薄一昭认识了三十年,他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他的亲人几乎也等同于她的亲人,两个人的生活圈子高度重合…… 当所有人都默认她和薄一昭在一起的情况下,她想要侵入,实在是太简单了。
徐酒岁不过是个半路闯入的野路子,现在不过仗着薄一昭还新鲜宠着,等所有的激情都燃烧殆尽的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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