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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r 06 南极过家家(3/3)

和所有尊严终于灰飞烟灭。

那些特别黑暗的东西开始爬进她的脑子，那种刻骨的颓废开始侵蚀她的心，她得吃药，可药已随着飞机的残骸沉入了数千米深的南极海。

此时富春走在回来的路上，脚步沉重，气喘吁吁。

路过一个融雪的水坑，俯下身喝了几口冰冷的水。

他摸出一根雪茄，放在鼻子下闻了一会儿，放了回去，打开保暖壶，把最后的一点粥喝光。

他放目四顾，辽阔的天地间只有他一个活物，上下寰宇只有三种颜色，天的蓝，地的白，山的黑。

他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雪往回走去，觉得自己快累死了，无比渴望躺下睡一觉。

他走出海冰区，走上陆缘，这时一只企鹅的骸骨吸引了他。

那是一只被贼鸥打败、吃得只剩下一副骨架的阿德利企鹅。

富春捡起骨架中的脊椎骨，闻了闻，没有什么异味。

这里就是个大冰箱，有机物基本不会腐败。

富春拿起一团雪，把这根企鹅的脊椎骨来回擦了擦，放进背包里。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晚上，富春回到了废弃小站，带着一身寒气走进小屋。

&ldquo你回来了。

&rdquo如意撑起上半身，掩饰不住喜悦的语气。

富春感到一阵温暖，在白得晃眼的雪地里走了一天，眼睛感觉很刺痛，他揉了揉。

&ldquo怎么样？&rdquo如意问。

&ldquo北面不远是大海。

&rdquo富春答。

如意沉默了一会儿道：&ldquo我猜这个小站是建在一块三面环海、一面连接大陆的半岛上。

现在我们只剩下东面和南面两个方向，其中之一，必然也是大海。

&rdquo 富春点了点头，道：&ldquo这是好事，如果只剩下一个方向，那我们找到极光站的机会就大大增加了。

&rdquo &ldquo值得庆祝！&rdquo &ldquo嗯！&rdquo 俩人一起望着架子上的沙丁鱼罐头。

&ldquo即便只剩下一个方向，也是茫茫一大片，也是大海捞针。

&rdquo &ldquo嗯。

&rdquo 富春起身道：&ldquo我去开发电机，做晚饭了。

今天有好吃的！&rdquo &ldquo什么？&rdquo富春从包里拿出那根企鹅的脊椎骨，晃了晃，道：&ldquo新鲜的！&rdquo 如意伸手捂住嘴。

富春道：&ldquo不脏，新鲜的，我拿出去好好洗刷，晚上煮个企鹅骨头汤给你喝。

补钙！&rdquo 如意干呕了一下。

富春拿着企鹅骨头出门去了。

他在水坑边把骨头洗了又洗，那两只嗅觉灵敏的贼鸥又飞了过来，望着他手里的骨头。

富春心想总得想个办法抓到这两个家伙，一只红烧，一只清炖，想到此处，不禁咽了咽口水。

富春回屋，照例换了尿盆，煮了粥，外加煮了一锅企鹅骨头汤。

他在汤里放了些酱油，但整碗汤还是散发出一股腥味。

等他把一碗热腾腾的企鹅骨头汤端到如意面前时，如意脸色变得煞白。

&ldquo喝了它，你得补钙。

&rdquo富春道。

如意点了点头，接过碗一口气喝了。

她气喘吁吁地把碗还给富春，强忍了几次，才没有呕出来。

富春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犹豫地伸出手，给她拍了拍背。

他的手接触到她时她僵了一下，随即就平静了。

她抬起煞白的脸，擦掉强忍呕吐时憋出的泪，大口喘着气。

富春没心没肺地笑了，然后如意也笑了。

富春把粥端来，俩人正式吃晚饭。

这次他俩没有开罐头，只在粥里放了点盐，凑合着吃了。

如意喝完粥，道：&ldquo等能下床了，我做饭给你吃，等你回来。

&rdquo 富春笑道：&ldquo南极过家家。

&rdquo 他走了一天，太累了，加上眼睛胀痛，不停流泪，喝完粥拉上窗帘，爬上床倒头就睡着了。

发电机在外面发出嗡嗡声，这让如意觉得踏实。

小屋里渐渐暖和起来，如意听着富春的呼噜声，感到抑郁的心情好多了。

她多想上铺传来拍床板的声音，然后富春就会探出头，俩人就会多说一会儿话，可富春太累了，呼噜打得震天响。

屋外的天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入一道，打在如意的床头。

如意轻轻掀开被子，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左腿，红肿消退，状态比原来好多了。

她盖上被子，随手翻开泰戈尔的诗集，正巧翻到《在病床上》的第二十二首&mdash&mdash

我在梦中看见

生命的外壳脱落。

在那未知世界的川流上

卷去了财迷所攒积的一切&hellip&hellip

&ldquo喂！&rdquo 上面打呼噜。

&ldquo喂！&rdquo 上面继续打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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