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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
舒予白指尖一片冰冷,仓促地低下头。
又自作多情了。
“不是就好。
”舒予白捏一捏她柔软的指肚,笑着说:“这条路不好走,你单了这么久,不如听你父亲的,早些安定下来吧。
” 南雪瞥她一眼。
舒予白想了想,又补充:“接下来我会很忙。
准备参展,拜师,还有继续治疗右手。
算是重拾旧业。
” “……” “嗯,我得回杭州。
” “做什么?”南雪问。
“我老师在那边。
”舒予白半是回忆半是感慨:“从前读书时,可以那么轻松地跟着她学,现在毕业了,学费就…”她话语一顿,没再继续。
南雪轻声问:“要不,和应冉学?” 应冉是南雪舅舅。
也是著名书画家,诗人,学者,曾任国家画院院长,美院博导,副校长。
学艺术花费高昂,假如想进修,提高自身水平,找名师更是如此。
进修班一周课的开销抵得上她一个月的全部收入。
应冉很有名气,开课的费用更是昂贵。
多了这层血缘关系,南雪的潜台词是想帮她省下学费。
舒予白没看她,低着头,过了很久,才说:“谢谢,但不用了。
” 语气轻描淡写的,南雪却听得出,分明是带着强撑着的自信。
舒予白像个描的精致的纸人偶,看着漂亮,可那光鲜、笃定只是层壳儿。
是一戳就破,露出虚弱的内里的纸面。
南雪暗自懊悔。
舒予白自尊心很强,她们在一起,舒予白从不要她的赠予,哪怕只是一条项链或是手环。
说要买她的画,更是触碰了她的底线。
比起救济,更像羞辱。
她怎么可以忘了? · 夜凉如水。
记忆里里有一群小孩,面目模糊。
是在老旧的居民楼间。
支离破碎的巷子,褐色的土灰墙,上个世纪的瓦片脆弱不堪,廉价的小摊贩遍地吆喝,红色的牌子上写着“吉利小卖部”,几个中年人光着脚在路口打牌喝酒。
一只黑色的狗抬起一只腿抵在电线杆上。
太阳很烈。
这么多细节都清清楚楚,唯独人的面孔是模糊的。
很多看不清面孔的小孩站在她面前,衣服脏兮兮的,手里是一捧小石子。
脸上一痛。
不知哪个小孩开了个头,语气轻蔑:“你还用唇膏哟,好会勾引人哦,跟你妈一样。
” 小孩的恶毒从来不会有所隐瞒,单纯而直接。
接着砸过来的碎石子越来越多。
额角一疼,流了血。
南雪一顿,擦了擦从额头滴落的血,一声不吭地从地上捡起一块更大的石头,用力往那边砸。
她一句话都没说,紧紧抿着唇。
“你们干什么呢。
” 很好听的声音,是软软的调子,是江南一带的吴侬软语。
语气带着愠怒。
破败的小巷子口停下一辆车,黑色流畅的车身,接着门被从内打开,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孩下了车,很软的语气,气势却凭空凌驾在这么一群咄咄逼人的小孩之上。
像是一个审判者。
“她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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