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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得她头晕眼花、呼吸不畅。
她很快就受不了,血液都往脑子里冲,干脆爬起来。
“太热了,我歇歇。
” “浑身**的,坐在亭子里会冷。
”陈亦行皱眉。
“没事,我披着浴袍,坐池子边上泡脚。
” 赵又锦很快披上浴袍返回池边,但这短暂的一刹那,也足以他看清女孩裙摆下的旖旎。
陈亦行没敢多看,垂眸盯着水面。
死即是空,空即是色。
看他似笑非笑喃喃了两句,一边玩水的赵又锦好奇地问:“你在念什么?”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 “……” ―― 如果不是于晚照忽然出现,大概这一刻会无限延长。
某一瞬间,林子里传来脚步声,然后是于晚照大大咧咧的声音。
“我就说你俩躲哪儿去了,原来在这儿洗鸳鸯浴呢?” 陈亦行:“……” 赵又锦:“???” 于晚照老神在在挺着肚子站在那,“这水太烫了,我受不了了,先回去了。
” 满面红光的样子,倒的确是受不住了。
陈亦行:“慢走不送。
” 他邪魅一笑:“那是,不要你送,我回去告诉大家你俩在洗鸳鸯浴呢,让他们别耽误你们。
” 于晚照的玩笑杀伤力太大,赵又锦手忙脚乱要站起来,“不是,你别胡说,我也要回去了!” 结果池子边上都是光滑的鹅卵石,极容易踩滑。
下一秒,只听扑通一声,赵又锦连人带袍子跌入池子里。
水花四溅中,有人下意识伸手去接她。
于是于晚照回过头来时,就看见两个斯斯文文“洗鸳鸯浴”的人,忽然激烈起来。
与此同时,还有好几个从林子钻出来,准备跟老板大人打招呼的家伙,刚张嘴,又默默闭上了。
温泉池子里,陈亦行用公主抱的姿势揽着赵又锦。
两人大眼瞪小眼,空气都寂静了。
不是,他的手往哪儿搁呢? 她腿上可什么布料都没有啊啊啊! 结局就是,赵又锦屁滚尿流地推开他,挣扎着往池子上面扑腾。
结果跑上岸了才发现,她的浴袍还在池子里飘着,湿透了,也没办法披着它回去。
陈亦行就在她身后,迟一步上岸,见众人都在围观,大步流星迈进亭子,摘下自己的浴袍,毫不迟疑地替她披上。
“穿好。
”他嘱咐时,皱眉回头扫了众人一眼。
大家立马会意,纷纷掉头。
“走了走了。
” “冷死了,快回去吹暖气!” “我饿了,冰箱里还有什么吃的没?” 林子里的人虽然做作,但好在作鸟兽散。
重归岑寂的林间飘满了显而易见的尴尬,赵又锦也不知道自己是脸到底有多红,是温泉泡的,还是被乌龙尬的。
被他碰过的地方也滚烫灼人,像有人拿着火把点燃了她。
但当务之急是―― 赵又锦拉了下浴袍:“你穿你的,这么冷的天,走回去会生病的!” “穿好。
”男人说话的口吻又回归了平素的不容置喙。
“那你――” “我不是弱不禁风的花架子。
”他淡淡地说,“这点风吹不倒我。
” 突然装逼算什么……? 赵又锦有点懵,但更多的是心急。
温度在零下,一身湿漉漉的水珠,赤着上身走在冷风里,要命的人都干不出这种事。
赵又锦咬咬牙,把浴袍摘下:“你先把水擦干,然后再给我穿。
” 因为的确太冷,接下来的一切都很仓促。
没有人计较浴袍擦过他身上的水,又重回她肩头。
最后两人匆忙跑回别墅时,大家都惊呆了。
“老大,牛人啊,大冬天裸奔!” “什么裸奔,你有点文化行不行,这不还有一条裤衩呢?” “不是,重点是我没看错吧?那真的是腹肌?!” 赵又锦无暇开玩笑,推了把陈亦行:“快上去冲个热水澡!” 楼下的大家换好衣服,又开始新一轮的桌游。
而陈亦行洗完热水澡,就去床上捂着了。
赵又锦也洗了个热水澡,吹干头发后,对着镜子发呆半天,最后还是敲响了对面的门。
“谁?” “是我。
” 里面的人顿了顿,说:“门没锁。
” 赵又锦拧开门把,推开了一条缝。
陈亦行拿了本书坐在床头,下半身盖着被子,身上还披了件毛衣外套。
四目相对,他轻而易举看见了那双眼里一闪而过的愧疚、不安。
顿了顿,“来道谢的?” “嗯。
”门缝外的人小声嗯了下,点点头。
“刚才冻着了?” “没有。
”她又乖乖摇头。
“嗯。
”陈亦行言简意赅,看她片刻,“那就好。
” 一句那就好,其实没有多余的情绪表达。
但赵又锦却忽然被叩响了心弦。
她想说什么,喉头涌入不少字词,可最后也没能拼凑出像样的句子,只剩下漫天漂浮的情绪,填满心间。
不知为何,她竟有些不敢看陈亦行的眼睛。
那么明亮,那么静谧,像深海一样能吞没掉她整个人。
最后只能扣着门框,干巴巴地憋出一句:“反正,反正真的很谢谢你。
” 像极了小学生不会组织语言,只能努力磕磕巴巴的模样。
天知道她的本职工作可是见人说人话、人鬼说鬼话的记者…… 肉眼可见,床头的人笑了。
他一笑,赵又锦都飘了。
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又说了什么,依稀记得似乎是晚安一类的条件反射台词。
最后飘回房间,钻进被窝里,还能听见自己如雷的心跳。
赵又锦又想叫救命了。
今天一整天,她似乎叫了无数次救命。
好好睡觉,别瞎想,春天是已经到了,但你也没有必要发春好吧? 脑子里思绪乱糟糟的,似乎想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串成线,连起来。
但最后留在眼前的,却是陈亦行冒着寒风、赤着上身和她一起往别墅跑的画面。
比起水池里氤氲不清的美色,和打牌时大杀四方的从容,那一刻的他是狼狈的,是冻得不那么美观,甚至嘴唇发紫的。
她问他冷不冷,他明明牙齿都打颤了,还嘴硬说不冷。
赵又锦后知后觉回想起来,跑回来的一路上,她的心都揪成一团。
此刻再回忆,也有浓烈的酸涩感。
可酸涩之中似乎又有一点饱胀的充实,像种子一样生根发芽,瞬间长成参天大树。
比起他往常完美到天衣无缝的形象来说,她竟觉得那时候的陈亦行更令人动容。
是生动鲜活的。
是令人难以直视,却又无法移开视线的。
赵又锦望着天花板,听见耳边缓缓传来一个声音。
赵又锦,你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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