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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自主地觉得不应是这样的。
或者……或者是因为昨晚武铮上.床与她同睡,梦里情不自禁地将她当成了之前抱着睡觉的枕头,手中没掌握住力气,于是将她掐成这样的? 贺龄音鬼使神差地接受了后一种解释,她现在身上除了手上、腰上和腿上有点青紫意外,别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不适……应该就是这样的。
所以他发现后,自觉滚下床睡了。
正此时,武铮身体一晃,醒了过来。
他一扭头,便对上贺龄音的眼睛。
昨晚媚眼如丝使劲勾着他缠着他的一双美目,此刻已经清明得不能再清明。
被子从她肩头滑落些许,那上面被他吮出来的红痕还在。
她一定知道了! 武铮大震,有种被逼入死局的绝望:“我、我……” 贺龄音被子下的手使劲揪着床单:“昨晚,你一直睡在这间屋子?” 武铮颓然地准备面临她的审判了:“嗯。
” 听到他承认了,贺龄音反而安下心来。
是他……总好过别人。
他是她写入婚书中的丈夫。
若换成别的女子,嫁人之后早已将身子交给了夫君,从此一心相夫教子,与夫君共度一生。
而她枉受了这些贵女的教导,临到头时却总是任性地拒绝。
或许…… 她见武铮似乎想说什么,陡然打断他:“我真是睡糊涂了,居然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你还不去军营么?” 武铮一怔,没想到昨晚的药居然能使得贺龄音失去了那段记忆,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庆幸。
他见贺龄音好像也没发现身子的异样,那些坦白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我很快回来。
”最后,他站了起来,盯着贺龄音撂下这五个字,快步地走了出去。
贺龄音以为他说的很快回来是指晚上不吃饭就赶回来,谁知道她吃过早饭之后,穿着一袭黑色常服的武铮就回到了北院。
她讶异地看着他。
武铮朝她伸出手去:“我说过,等你脚腕好了之后,我就带你好好逛逛北疆。
今天,我来兑现诺言了。
” 还有两件事他没说。
第一件事,他去找了钱丰。
这家伙见他来了终于现身了,反而得意洋洋地挑眉看他:“来找三爷道谢了?” “三爷,多谢。
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一定会还。
”他恭敬地抱拳行了一礼,把钱丰都给镇住了。
还真没想到他会这么真诚地道谢,不免越发自得起来。
没想到,下一刻武铮的拳头却挥了过来,一拳给他又添了新伤。
钱丰擦着嘴角,眼睛里都是震惊,他可算气急了,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打过武铮,也拼尽全力挥了一拳过去。
没想到武铮压根就没打算躲,就站在那里挨下了这一拳,反而道:“再来。
” 钱丰愣了,半晌道:“不打了,打得爷拳头疼。
怎么,又被嫂子踹下来了?不应该啊,那个药——” “钱丰!”武铮喝住他,面上很认真,“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我知道你是好意,如果还是兄弟的话,以后我和贺龄音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了。
” 钱丰微怔,复笑道:“行!往后你求爷,爷都不管了啊。
” “嗯。
”武铮点点头,回了自己的营帐。
第二件事,就是取出一把匕首,往自己的胸膛上划了三刀。
血顿时从伤口处流满了整个胸膛。
刀刃割开皮肉的痛觉,即便强悍如他,也无法避免。
他一贯把对错是非算得很清楚。
之所以谢钱丰,是因为他的确出于好意,而且他从中的确尝到了噬魂销骨的滋味,赖不着别人。
而之所以给他一拳,是打他对贺龄音的算计。
他宁愿钱丰算计自己,也不愿他去算计贺龄音! 但是,钱丰之所以会下春.药也是以为他们早已圆房,只是最近闹了矛盾,而他自己却清清楚楚地知道,贺龄音还是处子之身,自己还承诺过要放她自由。
归根结底,是他在清醒地犯错。
以往犯了错,爹娘会拿棍子、鞭子打他,让他在庭院里跪上三天三夜反思错误,不管是严寒还是酷暑。
现在犯了错,他实在连坦白的勇气都没有,更遑论让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贺龄音拿棍子打他,于是他只能自己惩罚自己。
之后,他匆匆地包扎了伤口,止住往外淌的血,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这样即便是有血渗出来,贺龄音也不会发现。
他回到北院找贺龄音,他要带贺龄音看一看北疆的美好。
他要留住贺龄音。
经过了昨晚,他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明白—— 和离?不可能和离的。
他不会放手了。
他要留下贺龄音,他要她心甘情愿地予他一生。
* 贺龄音自然没发现武铮衣服底下的伤口,不过她却看到了武铮嘴角处的伤口。
她讶异不已,这世上还有能打伤武铮的人吗? 正准备问,武铮察觉到她的目光,扯出一个笑:“不小心磕到了。
” 明显敷衍的回答。
但是显然他不想说实话。
贺龄音心口一堵,便不再问。
今日天气凉快,天上尽是云朵,因此不晒又不热,于是贺龄音没有打伞,被武铮抱上猎风的背上,与他同乘一骑。
武铮带贺龄音去了北疆的草原。
北疆最多也最美的便是绵延无际的草原,夏季正是绿草焕发无限生机的时候,一眼望去尽是勃勃的生机。
“真美啊。
”辽阔的草原伴随着徐徐吹过的清风,将贺龄音的心都吹开了,一时什么烦恼也都没了,只觉得心旷神怡,开心得不得了。
武铮道:“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景色,铎都很好,北疆其实也很好。
” 贺龄音嘴角含笑,连连点头:“嗯,是不一样的。
我这会儿反而觉得,北疆更自由,更舒畅。
” 就像此刻,她与武铮驾马漫步在这片草原上,十里都无人烟,她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在铎都,就必须遵守贵女的行为准则,保持大家闺秀的样子。
武铮也笑了起来,对于贺龄音,他从来很耐心。
先喜欢上北疆就好。
“下马歇一歇吧?”武铮问她。
一直坐在马车上也很累人,贺龄音肯定受不住。
“嗯。
”贺龄音也早想下来走走了。
武铮翻身下马,将贺龄音也接了下来。
两人就近在一片草地坐下。
贺龄音以前从来不随便坐地上,可是刚来北疆的第一天就闹得很狼狈,还在山洞过了一夜,现在也毫不犹豫地在草地上坐下,也不管草下就是泥土。
她觉得她真是越发像北疆人了。
贺龄音坐下后,习惯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得规规矩矩,看着辽远的前方,她对武铮道:“打仗的时候,会经常受伤吗?” 武铮扯了一根草往嘴里嚼:“你当我铮爷什么人,怎么可能‘经常’受伤?我可没那么弱!” 言外之意,偶尔也是会受伤的。
贺龄音问他:“那受过最重的伤是在什么时候?多少天才好啊?” 武铮心里憋屈了,怎么不问他丰功伟绩,偏要他说丢脸的。
他咳了一声,勉强道:“应该是七年前吧,那时候我爹娘才回铎都不久。
我被赫连部落的狼王设计,中了他们的套,一个人被围困在峡谷间。
我身上中了三箭,骑马冲出了重围,为了躲避追杀就跳入了碧水,顺着碧水被冲到了下游,身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但是!我好了之后,立刻带人捣了他们的老巢,害得他们元气大伤,不得不与另一个部落联姻,才保存了部落,所以……我也没算输。
” 贺龄音侧着头,安安静静地听他说着。
忽然,她觉得脖子一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脖子后面动,立刻吓得整个人都僵了,冒出了哭腔:“武铮——”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拉武铮。
“别怕。
”武铮一手握住她吓得抖起来的手,一手在她脖子处轻轻地伸出手指。
过了一会儿,贺龄音便感到那东西离开了自己的脖子。
转头一看,又吓得魂飞魄散。
原来是一只好大的蜘蛛! 那蜘蛛现在正盘桓在武铮的手指上。
刚刚他就是用手指将蜘蛛从贺龄音的脖子上引了过来。
“不要怕,这蜘蛛没有毒,也不会咬人。
”武铮将蜘蛛放在不远处的草地上,从草叶戳了戳它,就叫它火烧屁股似的忙往前爬走了。
他扭头过来,回想起贺龄音刚刚花容失色地主动牵他手的样子,心里便痒痒的。
想逗逗她。
“别动!你脖子后面还有一只更大的。
” 贺龄音登时又吓得大惊失色,刚才那只已经很大了,怎么还有更大的呢! “铮哥——”她见武铮没有动,于是软软地求他。
武铮哈哈大笑。
贺龄音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戏耍了,气得朝他锤了好几下,正巧锤在他胸口的伤处。
武铮忍着痛楚,面色如常,心里反而觉得畅快。
过了一会儿,两人站起来,因武铮说这里离碧水河不远,于是将猎风留在原地吃草,两人慢悠悠前去碧水河边。
武铮说他要抓鱼给她吃。
来到碧水,武铮脱了鞋袜挽起裤脚就下了河。
此处为浅滩,最深处也不过在他膝盖之上,不过水凉石头滑,所以他不让贺龄音下水。
水里面满是嬉戏游荡的大鱼小鱼,武铮不需要借助任何工具,直接上手抓,不一会儿就抓上了一条大鱼。
他脱了外衣,里面依旧是一件黑色的中衣。
他把衣服在岸边铺平,将抓来的鱼扔在上面,然后继续捉鱼。
此时已是日中,不过因为多云的天气,依旧比较凉爽,偶尔太阳透过云层投下一层光,就会将碧水河照得波光粼粼的。
贺龄音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缩成小小的一团,撑着下巴瞧着武铮的脸在一片波光中闪啊闪。
其实,武铮长得很好看。
不过不是铎都官宦子弟的那种斯文俊俏,而是如同一笔一划刻出来的棱角分明的英俊。
从前她看惯了斯文俊俏,便觉得应如此才叫好看。
现在她却忽然觉得,若是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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