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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叫了过来。
那弟弟一脸懵逼,周启深站起身,两脚踹得他跪在了地上,然后风轻云淡地对唐其琛说:“唐董,对不住了,是我没把人教育好。
” 这两脚是撂下态度,周启深大义灭亲,给了交待。
晚上七点还有个宴会,权衡利弊,有些场合还是得出席。
周启深看了眼时间,吃紧。
后来秘书又打来电话,周启深累了一天,脾气大,“有完没完了,你让我坐火箭是不是?” 秘书告诉他,“不是,周总,我就跟您汇报一下……我见着小赵了。
” 赵西音真挺无奈。
在练功房听负责人那番话,就真以为只是去见什么相关工作人员。
后来到了才知道,说得道貌岸然的,不就是想找几个漂亮女孩儿撑撑场面嘛。
这样的情景,赵西音以前不是没遇到过。
高三那年考专业,上训练班,放学后就碰到好多变态,开着豪车搭讪小姑娘,黄牙臭嘴道:“小妹妹,一起吃个饭呀,给你买个包包好不好?” 赵西音躲着走的,后来赵文春知道了,就天天来接她放学。
赵文春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文质彬彬,手里拿着一根竹条凶凶悍悍,把女儿护得严严实实。
赵西音坐在椅子上,规规矩矩的。
另外两个团员倒和桌上的宾客相谈甚欢。
中年男人四十多岁,话多,说的还都是网上过时的段子,什么小明爷爷活一百岁,蓝瘦香菇,他自以为挺时髦新潮,陪着的人也都捧场。
赵西音也笑,但是是被尬笑的。
这种交际其实她能理解,各方关系动搭西搭,互相帮忙,她们当然不是主角,但身在其中,有时候也免不得被赶鸭上架。
就像初入职场,领导让你下班去应酬,不喝酒喝果汁,也得把面子圆下来。
赵西音低头玩手机,给岑月发微信,“我发现这个后勤负责人,真挺阴的,问什么都含糊其辞,回头就一车把人拉来吃饭了。
” 岑月发了个表情包,“他是个臭大便。
” 赵西音乐了,乐不上两秒,就听见秦哥的声音:“乐什么呢?” 赵西音抬头一看,发现都看着她。
她也不慌,笑容明明亮亮的,“我妹妹考试拿了第一名。
” 秦哥之后特别爱跟赵西音说话,一会儿问她哪里人,一会儿要她平日好好训练,一会儿说她有明星相。
赵西音没顶住,找了个借口溜去了洗手间。
屏风隔开的另一桌,孟惟悉与张一杰这才走出来几步。
孟惟悉眉头皱着,十分不悦,“谁把人往这儿带的?” 张一杰笑着和他碰碰杯,“多正常的事,不至于。
” 孟惟悉忍了忍,到底没当场做出什么事。
张一杰又道:“来吃个饭,多认识认识人,对她也没坏处。
” 孟惟悉声音平平:“她看不上这种好处。
” 他一直记得那日和赵西音走在三里屯,她跟他说:“我跳得开心,谁也拦不住,我觉得不适合,我自己走,也不用谁送。
” 赵西音脸上的表情那么淡然自信,孟惟悉知道,她是真的不在意。
张一杰没敢再触这个雷,转头一看,愣了下,而后压低声音提醒孟惟悉:“周启深。
” 周启深来得晚,跟几个熟人谈笑风生。
舟车劳顿的疲倦在脸上一扫而光。
什么场合呈现什么样的状态,他向来拿捏得住。
张一杰理智规劝:“孟总,打个招呼。
” 孟惟悉当然能分轻重,刚准备过去,就听见前边那桌的人高谈阔论,中心主题不知怎的扯上了那几个姑娘。
“柔韧性肯定不错,瞧瞧那个身段,是我喜欢的。
” “先出去的那个最好看,有胸有屁股,腰细的……”说罢,那人还特猥琐地做了一个双手掐捏的动作。
惹得众人表情非非。
“跟秦哥说说,散局后能不能约出来喝个咖啡。
” “喝什么咖啡啊,你想喝的是上边儿吧!” 孟惟悉脸色当即就沉了下去,握着高脚杯的手骨节泛了白。
他身子往前,脚步跨出一步,却被张一杰及时拦住。
张一杰严肃道:“那是长城实业孙董的小舅子,孙董和老爷子关系匪浅,昨天还一块儿在绿城打高尔夫。
” 劝止的意思十分明确,让孟惟悉顾全大局。
孟惟悉的怒火被这一桶冰水浇灭了烈焰,一刹分心,迈出去的那一步生生停在了半道。
分秒之间,面前一道身影走了过去。
那人没有察觉,说的不是人话:“那腿一定软得跟棉花似的,真能玩一晚上。
” 周启深手持酒杯,面色平和笃定,两指在对方肩上点了点,待人回过头,周启深揪住他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拉,他手背青筋凸显,是使了狠力,分明是要将头皮撕下来。
男人痛得眼泪狂飙,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后脑勺挨了重力,被摁进了桌上的热汤滚锅里。
周启深目光冷情残忍,又把脑袋扯得往后仰,抬手给了他一嘴巴子。
“还玩儿吗?”周启深语气如刀刃。
对方眉骨烫得起了一颗颗水泡,油渍汤汁还往下面滴,一耳光下去,眼冒金星,半边脸都肿成了猪头。
旁人反应过来,乱成一锅上来劝架。
周启深松了手,脱了自己的深灰西装,把脏了的掌心擦拭干净,然后丢到了一边,从从容容地回到原处。
只在经过孟惟悉身边时,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
这笑容不抵眼底,笑得意味深长,笑得刀光剑影,笑得诛了孟惟悉的心。
周启深薄唇相碰,以嘴型对他说:“——算什么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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