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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又令他十分满意。
(十七)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年。
突然有一天,疯子跟我说,“有人要见你。
” 他从不让护工以外的人见我。
我像被特赦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宠物,终于又穿上了人的衣服,跟在疯子的身后去见了那个人。
白姑。
疯子自以为掩饰的极好,我默默地吃饭,并不开口参与他们的话题。
一个月后的某天,吴叔带着人把我救了出来。
吴叔说,白姑把疯子关起来了。
(十八) 我不知道白姑是怎么做到的,她看着我,目光中浓稠复杂的情绪渐渐消散,白姑什么也不问,甚至没有半句安慰的话语,但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更加难堪。
“秦家……你想接手吗?” “嗯。
”我毫不迟疑。
如果一个人仅是温柔善良,那她必须在某种庇护下才能正常生长。
一旦面临动荡厄难,就立马暴露出原本的内核,一种叫作懦弱的东西。
我绝不想变成和母亲一样的人。
我恍然理解了为什么众人都夸赞白姑的熠熠生辉,因为她是一个永远把刀握在自己手上的人。
“秦衍……”白姑顿了顿,“把他送去美国的精神病院如何?” “当然,这家精神病院,我也会一起转给你。
” 我知晓白姑的意思,她想要留秦衍一条命,却把报复他的机会全权留给了我。
(十九) 疯子被关进医院后,白姑用了一年的时间教会我打理家业。
那些见得了光的,见不了光的,白姑从不隐瞒,她说:“这些都是秦家的,你是家主,将来自会决定它们的去留。
” 我十八岁之后,白姑便不再露面,她说,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她。
白姑没有留任何的联系方式,她知道,我能够找到她,而我并无困难,不再轻易打扰。
(二十) 我和现实的世界脱轨太久,却像正常人一样融入社会。
医科大学,工作,秦氏。
生活周而复始,无趣、平静,一切都于掌控下,再也难起波澜。
“这是我妈,白丝丝。
”白菜有点紧张的介绍道。
冬日里的风有些刺骨,甚至连表情也微微凝固,“伯母您好,我是秦煑。
” 白姑和颜悦色:“你好。
” 这是不曾想过的重逢。
(二十一) “那孩子大致跟我说了事情的经过,谢谢你救了她。
” 秦氏的一家茶馆里,白姑很诚挚的说道,她看了看我,表情有些欣慰,“这么多年过去,你做的很好,这样我对他们也有了交代。
” 语气中竟带了些许赞赏。
“白姑,您客气了……我和白菜……”我想开口跟白姑解释,我与白菜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话到了喉咙,又被生生咽回去,白菜不知道我的过去,可白姑清楚,我看的明白,白姑很爱她的女儿。
既然深爱,又怎么会允许她和我这样肮脏的人有所染扯? (二十二) “秦煑,”白姑看着我,“菜菜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我从不干涉她与谁交往,我亦没有替她选择的权力。
”白姑郑重道:“我只希望,你做任何事,都不要伤害了她。
” “嗯。
”被高高吊起的心脏又轻轻放下,我竭力平静的回答道,“那几个人已经抓到了,您看我这里处理可以吗?” 白姑颔首,“那些人按你的想法做吧,曾家留给我。
” 桌子上是曾家的资料,N市的曾家根基尚浅,并不难解决,白姑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坐姿僵硬的我,提醒道:“你不是还要去家里见白菜他们?” (二十叁) 我拖着行李箱进了门。
装疯卖傻对我来说是件游刃有余的事,我决定给白菜一个机会。
我知道我这么说显得荒唐可笑。
可我确实这么想。
她不出所料的被激怒,明明气的浑身颤抖,却按捺着火气让我离开。
我离开了。
心底里那颗刚刚苏醒的幼芽又被迅速冷冻起来。
只这一次,就一次,白菜,我只放弃一次。
像被收回奖励,嚎啕大哭的幸运儿。
(二十四) 出门的时候撞上了白姑,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嘀咕道:“你们年轻人……我看不懂……放心,白姑不是虚喊的。
” 我头也不回的跑了。
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满面泪水。
“叁十岁的人了!哭什么!我都不哭。
”我抬头看见白菜,她凶巴巴的关怀语气像天籁般撞进我的世界,让冰壳碎裂。
一双拖鞋也因奔跑变得脏污难看,却令干净的暖意充盈了心尖。
那一刻我想,我不会放手了。
食髓难弃。
(二十五) 我很喜欢与她的肢体接触,没有往常被旁人触及的神经性恶心。
所有的欲望和阴霾都一同被那份温柔缱绻细细包裹,净化成纯白。
看着她熟睡的容颜,我不免有些嫉妒那两个人,但又庆幸自己来得不算太晚。
至少,没有错过,不是吗? 整个人都处在异常兴奋的状态,我伸出手臂将她锢得更紧了些,“不要闹。
”她呓语着撒娇。
(二十六) 秦氏的药厂距离公寓不远,地下二层只有特殊的芯片卡才能下去。
那些因为种种原因,被关到这里的人,成了所有新药的实验体。
大多是些赌徒,死是容易的事,可是他们死了,谁来还那高昂的债呢。
人死了,可利用价值就很低了,活着的时候,应该物尽其用。
(二十七) “秦爷。
”阿木带着我去了关他们的房间,“人按照您的吩咐,没大动。
” “嗯。
”我点头,在没有帮她出气之前,他们怎能轻易损伤呢。
尽管在常人看来他们都还是些不懂事的“孩子”,并非无可救药,但我不是一个正义的人,更加不相信什么法律的审判。
“给他注射。
” “是。
”一旁的监管者从箱子里取出注射器,曾钧惊恐地大喊:“不!你们要给我注射什么!你们这是非法囚禁!” “你找人想对白菜做的事,就不是犯罪行径了?”我嗤笑道。
高纯度的Mk-2直接注射在血液里,无异于毒品的效果,人会亢奋猝死。
按比例稀释过的,倒是很适合曾钧。
(二十八) “把他带去兰坊的场子,免费招待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我想了想,又叮嘱道:“记得把视频拍的好看些。
” “那几个混混,留到最后给他。
” “我们有控股的媒体公司,找几个八卦记者,预备着放口风,写稿子。
” “是。
“阿木跟着我走出电梯,“秦爷,我送您回去。
” 我摇了摇头,“不必了。
” 他便不再多言,目送我离开。
(二十九) 那一棍子的力道着实又快又猛,我侧身躲过,抽出藏在玄关被改造过的手术刀片。
灯亮,看见她惊慌无措的表情。
像一只小兔子,惹人怜惜,但确实又是变了异的凶兽,更加可爱。
“白菜,你要谋杀未婚夫啊!”我装作气恼的抱怨。
转过身锁门时,又不动声色的将刀片丢进了缝隙处。
手里是一袋从便利店买回的食品,在她身边,我总是特别幼稚。
盯着因为进食而两腮鼓起的白兔子,我心里不免有些洋洋得意:“秦煑真聪明。
” (叁十) 母亲是没有墓地的。
疯子把她的尸体挫骨扬灰后,不知抛洒在哪片山头,甚至还曾炫耀般的告诉我,“她即便是死了,也不能和他在一起。
” 接管秦氏后,我重新开了父亲的墓,将她的衣冠冢放入其中。
天空阴沉,下着淅沥的雨,刺骨的湿冷钻入骨髓。
吴四开着车问我:“秦爷,回大宅吗?” 我阖上眼,脑海里都是过去的片段,交织着轮番上演。
“去公寓吧。
” (叁十一) 我跌坐在卫生间,明明已经吐不出任何东西了,却还在干呕。
医者难自医,这病每年都会发作一回,短则一星期,长则一个月,我不认为会有医生能治好我。
她发了一张樱花的照片,拍的很好看,之前告诉过我的,她和沉青有约。
我知道过度的黏人招人反感,手指在拨号键上来回挪移,最后却还是点了确定。
想听她的声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叁十二) 我从地上爬起来跑去开门。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扣子也系错了一颗,拍着胸口喘气。
不管多无理取闹的荒唐借口,她都笑嘻嘻的包容,甚至反过来温柔的哄着我。
我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嗅着她身上的淡淡香气,像吸食了安定剂一样的平静下来,紧绷的神经渐渐舒缓。
一夜无梦,睡的极好。
早上她喂我吃了粥,胃很安分的消化了,没有吐出来。
她是我不苦口的良药。
(叁十叁) 白菜的电话打不通了,天中的消息已经有眼线汇报回来,王淼之简直是个麻烦。
她今天的心情肯定很不好,本该由我见缝插针的表现一番,但是关机状态的手机是没法定位的,我有些懊恼,只能在小区门口附近的店里蹲着守株待兔。
看见她从王淼之的车上下来,两个人并无不快的样子,我心中涨涩,她太心软了。
顿了顿,我又忍不住奢想,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我隐瞒的那些事,是否也会心软的原谅我呢。
王淼之的车消失在视野后,我结了帐离开。
(叁十四) 说起来,这个小区也是秦氏的成功项目之一,我自然能畅通无阻。
看见曾玉莹的时候,我真想直接杀了她替白菜出气,但却还不是时机,这档口她若死了,第一个被怀疑调查的就是白菜。
可惜,她嫌命长。
推开白菜后,我本可以借机拧断曾玉莹的手腕。
人身上的脆弱脏器也有很多,她那把军刀,的确是削铁如泥的好货,我若想,便能夺之,反手刺入,届时不管曾家找谁给她做手术,她该死还是得死,早晚罢了。
要是连对付她的身手都没有,秦家的家主我也不必当了。
可我突然想起什么,短短一瞬间便改了主意。
天时地利人和,只欠一把东风。
若无东风,我待如何? 自然是不肯错过机会的添造一把东风了。
(叁十五) 刀子扎进身体的时候,当然是痛的,但我一想到自己将占据她心里的更多位置,便又觉得不痛了。
白菜跑去找保安的时候,我摸出手机拨了电话:“张姨,来一趟……” 我当然是惜命的,哪怕只是一个没什么风险难度的小手术,我也要配最好的医生,作为善沁医院的老板,我有权毫不客气的浪费资源。
手术室的门关上后,张姨冷着脸一声不吭,我知道她生气,也不多言。
麻醉过后,头更加有些晕了,我便浅浅的睡了过去。
(叁十六) 白菜走后我就醒了,张姨进门便劈头盖脸数落了我一顿。
“你为了追小姑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 我推脱:“这是意外。
” “别什么意不意外,我活了大半辈子,要是还看不出你们年轻人的这点小心思,真是白活了。
” “张姨……我头有点晕……” 张姨刀子嘴豆腐心,赶忙又来检查了一番,这事便轻轻揭过,不再训我,而是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叁十七) 我能信任的人不多,张姨便是其中一个,张姨有个女儿,因为离异,便更加娇疼,她的女儿上高中时和学校附近的混混谈恋爱,不惜为此私奔,结果谁也没想到,几个月后,警察喊张姨去认领尸体。
一尸两命。
故事很俗套。
离开家失去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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