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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的冰袋。
可她一次也没在他面前哭过。
吞下的眼泪去了哪里? 意识到的时候,陶然已经看了他很久,脸上的表情介于无所适从和无奈之间,仿佛张开嘴就能吐出好多句“别多想”和“都过去了”。
陶决不想让她张嘴。
他几近失控地握住她的手腕。
他该说话的,他该像个哥哥一样说些什么,可他太疼了,五脏六腑都疼,疼得不能思考,水汽漫过视野,打在交迭的手上。
“哎不是,你哭什……” 陶然说到一半,匆忙抽出手腕,接起突然作响的电话。
“……哪位?” “你为什么有我的号码?……行吧。
” “……?这么着急?需要我提醒你现在是周五晚上九点吗?” “不是,到底有什么要紧事,电话里不能说?” “………………” 免提没开,对面是听不清的英语。
几句之后,陶然满脸写着“麻烦死了”,扭头打量他片刻,更深地皱起眉头,随即一边嘴上应付着“好好好”,一边往他手里塞纸巾,又指着冰箱朝钟意比比划划。
情绪唐突中断,几乎将他淹没的剧痛倒是没有了,眼泪却一时半刻收不住。
陶决接过钟意拿来的冰袋,后知后觉难为情起来。
“是Caleb,我的室友,上个月过生日的……”钟意帮忙调整冰袋在脑后的绑带,又听了听陶然那边的动静,小声说,“可能马上要见面了,被他看到不好解释,哥哥先忍一下。
” 说话间将滑扣拉到最紧。
陶决冷得直抽气:“你故意的?” “眼睛应该不难消肿,嘴角的淤青有点麻烦……啊、戴口罩的话……” “……你就是故意的吧?!” 陶然这会儿已经挂了电话,没好气地把手机一扔:“你猜他从哪搞到我联系方式的?” 钟意唔了一声:“我入住的时候填的紧急联络人?” “对,”陶然一脸不解,“他直接问你不就好了,为什么绕个大圈子找房东要资料?还让我不带别人单独去……” “什么?不行——” 陶决拍案而起。
…… “所以,就是这样啦。
” 我双手一摊,摆出钟意的招牌微笑,对面一头金毛的大个子吓得一哆嗦。
“我已经让他们站远一点了,这个距离什么都听不见,开始说吧。
” 夜里的废弃篮球场除我们之外空无一人。
Caleb顾虑地朝钟意和陶决的方向望了又望,下定决心似的开口:“你最近有没有——” 一条街外传来车辆驶过的引擎声。
远光灯蛮横地穿透树丛,照亮我与他中间的一小片区域。
实在是那一瞬间映入视线的脸冲击力太大,我忍不住问: “……朋友,你没事吧?多久没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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