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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咖喱鸡香气扑鼻,砧板上的鱼刚被开膛破肚,滑腻的银灰色鳞片上沾满了淋漓血迹。
就这么被冷漠地晾在了那里。
餐厅长桌前,孟母将手里的菜刀咣当一声撂在了桌子上。
老孟顿时一个激灵,连带着手里的鸡毛掸子都跟着晃了晃,低声对孟母说:“有话好好说,已经这样了,你现在动手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 “……” 陈妄看了一眼老丈人手里的鸡毛掸子,觉得这话听起来不是那么的有说服力。
孟母看着倒是挺镇定的,完全看不出来是不是生气了,只淡淡问了一句:“证领了?” 孟婴宁看了陈妄一眼。
“嗯,”男人低敛着眸,“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完全是陈妄的错,”孟婴宁深吸口气,打断他说,“要不是因为他太爱我了,他说他没有我活不下去,非要我跟他结婚,我才不想这么早领证。
” “……” 陈妄没什么表情地转过头来。
孟婴宁看都不看他,继续说:“他本来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特别闷的一个人,虽然老爸一直说这样的性格看起来比较稳重,”孟婴宁头一转,看向孟父,“但我其实还是喜欢老爸这种,比较活泼的。
” “……” 孟靖松不太自在地咳了两声。
“而且,我瞒着你们了,没告诉你们就擅自做主,我觉得特别对不起你们,你们要是实在没法消气就打陈妄一个人吧,”孟婴宁眨眨眼,说,“他体格好,比较耐打。
” “……” 老孟是典型的口是心非,五十岁的人了反而越老越傲娇,生气归生气,倒也不会真的把人给打一顿了。
孟母什么也没说,沉默了好一会儿,起身把陈妄叫屋里去了。
孟婴宁坐在餐桌前,看了一眼对面的孟婴宁。
孟婴宁讪讪:“爸爸……” “别叫我爸,”老孟没好气地说,“都说女大不中留,越大越有主意了你,这么大的事儿敢不和家里说?” 孟婴宁趴在桌子上乖乖听着。
顿了顿,老孟探过头来,低声问:“真是他求着你领的?” 孟婴宁脑袋伸过去,赶紧点头:“真的,特别特别诚恳的求我,直接把我拽到民政局去了。
” “哎,你妈当时也是,你说我们那个年代,哪见过这么干脆的女的?我这边儿还紧张着呢,她扯着我就给我拽里头去了,”孟父低声说,“等我反应过来,咔嚓,照片儿都出来了,我当时那个照片上的表情都是懵的。
” 孟婴宁趴在桌子上笑。
父女俩脑袋凑到一块儿小声研究了半天,里屋房门咔嚓一声开了。
陈妄跟在孟母后面出来。
孟母淡定地继续回厨房做饭去了。
孟婴宁看了陈妄一眼,站起身颠颠地跑到厨房去,打下手。
是真好奇,也不敢问。
老实巴交地拿着一捆菠菜走到水池前,拆开慢吞吞地洗。
孟母把鱼鳞刮干净,拿到水池边来冲,很自然地开口:“以后成家了,记住一点。
” 孟婴宁抬起头,竖起耳朵,认真专注地听着。
孟母和老孟结婚快三十年,感情始终特别好,孟婴宁甚至很少见俩人红过脸。
孟母是一个非常会经营婚姻的女人,她要她记住的“这一点”,一定也是多年生活经验总结下来的精华。
“一定不要试着学做饭,”孟母拎着鱼说,“学会了,以后就是你的活儿。
” 孟婴宁:“……” 孟母那边不敢问,陈妄这边儿孟婴宁胆子要大得多。
晚上回家,孟婴宁搬着小板凳颠颠跑出来,在他旁边坐下,手往膝盖上一搭,仰着脑袋,那小表情,如果身后有根尾巴,立马就能摇起来。
“我妈跟你说什么啦?”小姑娘眼巴巴地看着他问。
陈妄瞥她一眼,没说话。
这是生气了? 孟婴宁摸摸鼻子,自知理亏:“我今天不是故意要卖了你的,你知道我爸那人,我就是必须得这么说,他才能接受得更容易点儿。
” 陈妄视线淡淡地撇开,手里拿着烟盒,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
“我要是给你求情说好话,他更生气呢。
”孟婴宁说。
陈妄还是不搭理她。
孟婴宁从小板凳上站起来,往他身上爬,手勾着他脖子挂在他身上,讨好地亲了亲他的脸:“陈妄,男子汉大丈夫,你大度一点儿啊。
” “陈妄哥哥。
” “陈汪汪。
” “你再这样我不哄你了啊。
” 孟婴宁见他还是没反应,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顾自地开始脸红。
她慢吞吞地伸手,指尖软软勾了勾他的皮带,脑袋往他耳边一凑:“老公。
” 孟婴宁清了清嗓子,小声说:“睡一觉吗?” 陈妄:“……” 陈妄把烟盒丢在茶几上,拎着她衣领子往后拽了拽,人抱起来扔进沙发里。
孟婴宁鼻尖撞在沙发垫子上,一酸,捂着鼻子刚要直起身,被人捞着腰摁住肩胛重新按回去了。
孟婴宁脑袋又扎进了抱枕里,哎了一声:“能不能换个姿势,这样特别……” 陈妄从后面贴上来,哑声:“特别什么?” 孟婴宁脸通红,这种露骨的话她说不出来。
但陈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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