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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景你手机怎么回事?我看不到你了。
” “我跟你说,那天对门王阿姨可跟我打听你呢,肯定是有好的朋友让你接触接触...” 终于解决完橘子,闻景心满意足的叹口气,掰一半放嘴里,发现这个季节的橘子酸的倒牙。
龇牙咧嘴的咽下去,不知怎么回事,顿时就失了沟通的兴趣。
“妈妈,明天我还上班呢,睡了啊...” 睡前这么吵吵闹闹的聊了一阵,本来以为注定失眠的晚上,反而安然无恙的在睡梦中度过了。
* 路堃已经在镇上走了很远。
路过了街头二傻子家的小卖铺,阿姨摸摸他的头,给了他一根棒棒糖。
走之前,门口马扎上坐着的二傻子冲他呵呵的笑,挥动着左臂空荡了一半的袖管,跟他说:再见,再见。
走到镇中学,正好遇到了初中班主任赵老师。
老师没变样子,还是瘦瘦高高的,脸上没添什么皱纹,只是笑着问他这几年去哪里玩了,父母身体如何。
学校门口的那家馄饨摊还在那里,老板推着个小推车,车上架着红色的大招牌,旁边放俩小桌,有两三个穿校服的学生背对着路堃吃饭。
校服是天蓝色的,特别蓝,几乎和这天融为一体。
梦乐城KTV的大门旁边站了两个打扮低俗妖艳的女人,胸前大腿花白一片,齐B小短裙几乎快遮不住B。
最后到了之前上班的木材加工厂,老板拍拍他肩膀,说的什么听不清了,也许是在祝福,也许在叮嘱。
突然一瞬清醒,心悸不已,很久没缓过来。
右手在枕头下掏出来1000块买来的二手苹果机,发黄的屏幕显示着凌晨两点钟。
是梦,也只可能是梦。
二傻子那个冬天就因为失足跌进河里淹死了;赵老师被儿女接到远在600公里外的金化市生活;馄饨摊因为城管的追赶再也没出现过;那几个常年在梦乐城站街的女人早去了其他地方找活;木材加工厂,还在,只有去年才离职的木材加工厂还在。
夏夜的风吹在塑料窗上发出“沙沙”响声,凉气透过缝隙渗进来,应和着工友此起彼伏的鼾声,路堃彻底放空自我。
双眼没有焦距的睁着,脑海里思绪纷纷。
他突然发现什么都是虚无的,这么多年的记忆和人,说没就没,即使想要拼命的记住,时间还是褪色,自己所拥有的原来不值一提。
也许,也许他短暂的倏忽间想起来一个女人,给过他快乐、一起到达过极乐之地的女人。
可他的人生实在是太长又太短了,在一个沉寂的夜里,也不过只有那一下能称之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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