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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七、水土

江重意应下许多。她听得认真，答得诚恳。叶绍远却不信，又怕唠叨，最后道：“别忘了我。”

“好。”江重意应得快。

到机场后，江重意见到了已经聚在一起的同事，从叶绍远手里接过行李，朝他道别。

叶绍远勉强一笑，凄凄哀哀地望着江重意越走越远。

她走得快，拉着行李箱，背后的头发一荡一波，像水下藻，水色是机场广告牌投射的蓝绿色。

江重意没忘掉叶绍远，和同事去了趟便利店，然后小跑着来到叶绍远的眼前方，红扑扑的脸颊，嘴微微张开来小口喘气。她把一杯热饮交给叶绍远，催他道：“天要暗了，快起风了，冷，赶紧回去吧。我也很快就值机进去了。到地方了给你发消息。”

“等你进去，我就回去。”叶绍远执拗道，“快走回去吧，别再跑了，小心滑倒。”

“嗯，拜拜。”

江重意记着叶绍远的话，在开飞行模式前发了几条消息。

叶绍远立刻回复，他办着委屈，发来一张截图，说，被董事发现我不好好办公，在训我呢。

江重意笑。

可是她太忙了。

“我有点受不了，现在在厕所放风。”

“他们认定我是最终敲板子的人，一直围着我交流。我脑子好痛。”

“晚上他们找我出去逛逛，太热情了，我实在不好意思拿出手机玩。”

几天下来，她发送一句接一句的抱怨和抱歉，然后道：“对不起，我太负能量了。”

“怎么被我传染了？”叶绍远发了个咽气的表情，发去几张照片，道，“我在勘现场呢，才要下班。以后我们搬到这里住也不错，现在头顶正好有颗星座，还有好多星星。”

“好美啊。”江重意在床上翻了个身，捏着被单让它贴着肌肤。

再几天，江重意终于结束出差，回到家中。

再过两周是春节，她挑了几样红艳艳的春节装饰带回来。

江重意直接回家。

相熟的佣人惊讶，心疼问她怎么出差一周就瘦了一圈。

叶绍远也道：“你瘦了好多。”

叶绍远刚到家，见到江重意先是喜色，但慢慢收起笑，短暂的沉默之后，蓦地道。

不过旋即笑道：“但是精神头很足。”

说完又恹了，不忍看江重意的脸，两颊几乎凹陷，两根红血丝爬上脸，细条的身体吐出青紫筋。衣服盖住了江重意的身体，叶绍远便捂住她的手。

江重意的手很烫，因为刚才还捧着一杯热奶茶，圈圈涟漪，中间晕出奶白乳液，白汽飘渺。

“那几天一直闹肚子，我和几位同事都是。后面想想，应该是水土不服，就开始吃泡面，果然不闹肚子了，但没营养。大家都瘦了。”江重意转身拿起热奶茶，塞给满脸愁容的叶绍远，讨笑道，“很快就能补回来的，一周以内就胖回去了。”

“我相信这道理，但叶夏云未必信。所以晚饭要吃满满一碗米饭，抓紧养回来，别让我和小宝心疼了。”

“我下飞机在机场就吃过了，现在还饱，晚点再吃。”

“晚点我给你做。”

“好啊，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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