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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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ivresse(1/3)

星空,海滩，篝火。

轻声交谈的希腊少女和英俊青年。

简直就是他在写《唐璜》时,脑中闪过无数次的初遇场面。

如果不是船也像诗里一样出问题的话。

拜伦表情复杂：&ldquo我记事的时候父亲就已经去世了,关于他的传言，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是个玩笑。

今天，班纳特你让我相信了。

&rdquo 克莉丝：&ldquo&hellip&hellip&rdquo 她听说过拜伦的父亲,老先生是位海军准将，只要逢上他出海，船就会遇上风暴，非常玄乎。

&ldquo我觉得这可能都是巧合。

&rdquo 在附近一众希腊兵的凝视下，克莉丝挣扎道。

她只是看到船舵有点不正,突然强迫症发作想要掰水平对称，哪知道这么大一艘船会在小海湾里出问题。

他们说话的时候,爱德蒙从船上沿着一条绳索滑下来,又划了救援小艇靠岸。

&ldquo我陪船长看过了，问题不大，只是你们今晚得留在这里了。

&rdquo 他说着，状似无意把她挡在身后,借着斗篷的掩蔽，克莉丝偷偷捂了他冰凉的手。

拜伦无奈转身，吩咐下去，一群人在海滩上整备扎营,马上有希腊兵冲船上招呼，十字旗缓缓降落,换上了法国商船的旗帜。

在场的唯一法国人：&ldquo&hellip&hellip你们准备得真齐全。

&rdquo 拜伦看了一眼似乎无害藏在男人身后的青年，&ldquo是班纳特领事的主意。

&rdquo 克莉丝解释：&ldquo查理十世的态度还不明朗，检疫船要是经过，看到停港的是英国船肯定会盘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rdquo &ldquo你还让我们准备了美国、荷兰还有奥地利的。

&rdquo 这么多国家，遇到紧急情况，总能找几个背锅的。

克莉丝当然不会把这种大实话直白说出来，只道：&ldquo毕竟你们这次是暗中行动，要是去了地中海，遇到其他船队，还能装作中立国家的商船请求庇护。

&rdquo 爱德蒙一下就想到了第一次见面她满箱子的护照。

拜伦感慨：&ldquo不愧是费尔德教出来的。

&rdquo &ldquo您如果能在给老师的信里这么夸我，让我多点假期就再好不过了。

&rdquo 回去的路上，月光很亮。

心中实在放不下，把帆索绑好，任船在河道里漂流，爱德蒙提起了那位希腊小姐的&ldquo求婚&rdquo。

克莉丝忍俊不禁把她们对的台词说了一遍。

&ldquo这是拜伦《唐璜》里，海黛救了唐璜后他们私定终身的诗句。

勋爵说让我和她谈事情，我还以为这是什么暗号，就接了下去。

&rdquo 她小心打量了他的表情，又补充道：&ldquo她就叫海黛，今年十一岁，亡父在希腊声望很高，落难后，拜伦救了她。

他写这首诗，女主的名字也是取自她。

&rdquo 她们连年龄差距都和他们俩一样。

对他自己的身份都能吃醋的人不由想，心情突然变得很不愉快。

克莉丝还在分析：&ldquo拜伦现在在希腊声望正高，但到底是英国人，希腊独立在即，我猜，他会让海黛当女王。

&rdquo 《吸血鬼》里，认清鲁思文勋爵的残忍，两个人在罗马不欢而散后，奥布雷也是在雅典和希腊少女陷入了爱河。

拜伦的希腊情结这么重，看上去还很欣赏他的小朋友，说不定就想给女王找个聪明的王夫，稳固和英国的关系，还能得一个得力的谋臣。

爱德蒙轻笑说：&ldquo那正好，你母亲不也说过很多次吗，她的宝贝克里斯未来是要娶公主的。

&rdquo 本来以为他会敏锐察觉到什么，听到这句话，终于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克莉丝哭笑不得，随即又非常自然开口解释：&ldquo海黛是帕夏唯一的女儿，名正言顺，但是根基不稳。

&rdquo &ldquo议会里有些人想着未来可以控制希腊，我却不这么看&hellip&hellip即使她现在依赖拜伦，等做几年女王就不一样了，好不容易从奥斯曼手里解脱，她的臣民也不会让自己的女王当做傀儡被架空的，所以理论上说，英国王夫是不可能的。

&rdquo &ldquo至于我个人的感情，别想什么公主女王了。

亲爱的伯爵，你还不如担心一下威尔莫勋爵呢。

&rdquo 她说完，又想了想，语气轻快补充道：&ldquo或许再加上一个男仆？&rdquo 爱德蒙：&ldquo所以，你是想告诉我，未来的希腊女王就是当初我要找的证人？&rdquo 恋爱脑男友只是思维感性一点，脑子转起来还是很快的。

克莉丝欣慰点头：&ldquo这批文物是当初她父亲宫中的东西，除了拜伦，她最爱的就是父亲，所以她非常重视旧物。

刚才，我承诺会替她追回这些东西。

&rdquo &ldquo你不是会主动揽这种事的人。

&rdquo &ldquo当然是有交换条件的。

&rdquo克莉丝说，&ldquo她追查这些东西，其实也是想找到弗尔南现在的身份。

&rdquo 爱德蒙一怔。

&ldquo一旦她加冕为女王，公布了当年事实，有了舆论压力，法国当然会主动引渡弗尔南去希腊。

&rdquo &ldquo所以我稍微用了点话术，承诺替她找回文物，请她配合我们让他身败名裂，你还是按照原计划走，不过我们得还个活的仇人给海黛，毕竟她连父母都被弗尔南害死了。

&rdquo &ldquo领事小姐，我得提醒你，你在公务里掺了私心。

&rdquo 爱德蒙努力板了脸说。

虽然知道不应该，可是想到她做这些是为了自己，在那一瞬间把他放得比她最在意的事务更高，他就抑制不住这种被独特对待的欢喜。

&ldquo好吧，我确实是有私心的。

我很抱歉。

&rdquo说好不插手他的复仇，克莉丝别开脸，不情愿承认了，&ldquo但是你和他的账还没算完，我怎么可能现在把他交出去？&rdquo 他惊讶看她：&ldquo为什么会道歉？&rdquo &ldquo因为你好像一直都不太愿意和我说复仇的事情。

&rdquo 年轻人闷声说，&ldquo毕竟是我没有参与的过去，更何况你自己都很少提起。

&rdquo 一片月色中，他们初遇的船上，爱德蒙静静凝视她，心中不由轻叹了一声，终于下定决心，捧了克莉丝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ldquo以前我不主动说，是因为，那些过去恰巧是我不想展示给你的。

&rdquo &ldquo起初被你救赎，我便以一个信徒的身份去望你。

后来，我不可自拔爱上你，意志软弱放任感情，妄图把你拉下神坛。

可是爱情让你变得夺目无瑕，而我更加自觉形秽。

&rdquo &ldquo我发现，经历神甫教导重塑之前，一个水手根本碰不到你的世界，而我那时候的念头又完全是一厢情愿，你有大好前程，根本不必沾染到我这些本来和你无关的黑暗。

&rdquo 不知道是因为清冷月光，还是因为无边夜色，爱德蒙冲她垂目微笑时，那张苍白的面庞变得异常脆弱清减。

克莉丝突然想起他没有寄出的情书和后来重新修改过的信。

&mdash&mdash我是无名之人，孑然一身，身份低微，拥有不能告人的过去，背负既定的宿命，连终结墓地都已经被选好，不过一具灵魂残缺的行走残骸，注定一世都要在冥府度日。

&mdash&mdash你是绅士独子，家庭美满，风流俊秀，得到国务大臣的指点，深得女性的偏爱，连璀璨前程都已经被画好，正在一个朝气蓬勃的青春年岁，注定未来将要在史书留名。

她一开始就发现了这两封信的联系，但是那时候他们已经在一起了，所以注意力都在他别扭的告白上，并没有多想他写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原来，不仅是她会在意。

来巴黎后，因为他忙着复仇的事情，克莉丝偶尔会想，自己出生更晚，那些曾经没有自己参与，如果他和梅塞苔丝再见，说起过去的事情，她连话都插不上。

结果他其实比她还要不安，早在浪博恩时就自愧挣扎，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的秘密，他的痛苦只会更多。

心被骤然揪紧了。

克莉丝沉默伸出手，覆在他的手背。

&ldquo其实你想的很有道理，&rdquo她说，&ldquo那次嫁祸给你带来了痛苦，他让你失去一切，把你打碎了，我会为你感同身受，但是我也不想冠冕堂皇去违心说，希望你没有经历这些。

&rdquo &ldquo我是不会与一个说不上话的人深交的，没有那位神甫教给你的丰富学识，没有相似的经历带来的同类气质，一个水手根本无法吸引我。

&rdquo &ldquo当然，他的世界太完整了，恐怕也不会对我感兴趣。

&rdquo 这个世界有太多人，善良的人同样很多，一个未经挫折而无瑕的灵魂，她会欣赏，但是也只是看看，绝不会靠近。

一直以来，她忍不住去特殊对待，一次次放任靠近的，只有她最开始遇到的他。

乍看上去和自己相似，可是即使被黑暗浸染过，还会毫无保留相信自己，还愿意坚守善恶报应。

&ldquo你一定想过吧，为什么我会完全体会你的心情，反过来告诉你如何去复仇&hellip&hellip&rdquo &ldquo因为我曾经和你一样。

经历让我们的折痕完全一致，但是因为性格完全相反，那些残缺的部分反而能够对上吻合。

&rdquo &ldquo你找到我了，也让我看见了你。

&rdquo 她看他，表情矜慢，不可一世，语气却温柔而坚定。

&ldquo现在，我们都完整了。

&rdquo + 班纳特领事和基督山伯爵又开始冷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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