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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成侯府一行,制定的路线是—— 先到陈郡,再下汝阴,过淮水,从寿春一直到扬州。
刚刚得知这个路线图的时候,明月辉真的止不住地惊讶,因为这跟游戏里最终的正确路线几乎一模一样。
要知道游戏里南渡的众人是以身试险,花费了极大的人力物力,一点点把这个路线给试出来的。
而如今,竟然在决策者只多了一个谢如卿的情况下,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了最为正确的道路。
她都不知道该说这个像抗尸体一样被抗上车的谢如卿太过聪明,还是他偷看过剧本了。
这样才智,就算未见其人,也足以印证清河王那句话——“谢公,万人敌也。
” …… 不过可惜,病来如山倒。
这几日每每住进驿站,谢如卿都跟个尸体一般,锦衾从头遮到脚。
要么就是远远看着他被人从车上抬出来进房间,要么就是远远看着他从房间抬出去进马车。
明月辉不好意思问,为啥这人行头这么怪。
大致地位高又聪明的人,总和旁人不一样吧。
一路上的几天里,明月辉硬是没看到那个传闻中的谢如卿。
不过谢如卿没看到,沈忌小崽子倒是跑得勤。
小崽子像是认定了小花儿能给明月辉刷好感,就天天送了花来,今儿是迎春花,明儿又是海棠花,换着花样,日日不重样。
明月辉一开始还不想收,直到驿站的窗台上放上了第二束更加鲜嫩的花朵。
司马沅每日与明月辉同床共枕,可是每每到了半夜总是偷偷摸摸爬起床,直至天破晓才一身湿漉漉地重新回来。
悄悄换号了深衣,重新装作睡觉的样子,进了被窝。
明月辉也同样装作熟睡,看着他蹑手蹑脚地出门,也同样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今晨最为鲜嫩的花朵轻然地放到窗台上。
放好后,他总会坐在不远处的案旁,就着微弱的灯火,一点一点地擦拭自己沾满泥土的皂靴。
显然是司马沅看出了沈忌送花的做法讨了明月辉欢心,手笨嘴笨的他想要依葫芦画瓢,送一些更加好看、更加娇嫩的鲜花,来换取她的笑容。
可是司马沅料想错了,明月辉这人心肠硬得很,若是她认定了一件事,若不解开误会的话,就绝不会改变态度。
况且明月辉可是看着他,明明早上才给自己送完花,起来后又坐上了薛快雪的马车。
她又不是他的后宫,对他这种“雨露均沾”的态度越加鄙夷。
所以就算看着少年这样巴巴地讨好她,明月辉所做的,也是当着他的面,喜滋滋地收了沈忌的花,然后赌气般地,将那束明明更加用心、更加好看的鲜花扔到了窗外。
眼睁睁看着它们跌落到泥土里,在刀子一般的风中零落成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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