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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慈晏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到自己沿着一条小道一直走,前面只有一点点光,她沿着光走,空气里的味道让人愉悦和安心。
前面的光渐渐的亮了起来,照得她暖洋洋的,她想起了妈妈身上的味道,好久好久没闻到妈妈的味道了。
有人把她往外面扯,不要,她想往光走。
又有人把她往外扯,你放开我,烦不烦啊,我好想妈妈。
她还是被扯出来了,闻到了她作为一名医学博士最熟悉的医院的味道。
这是消毒水的味道呢,还是福尔马林的味道。
如果是福尔马林的味道,自己现在已经成为大体老师(医学生用来解剖和学习的尸体,由志愿者死后捐献,致敬)了吧。
头疼,胸口疼,呼吸疼,浑身上下都疼,耳鸣得像是好多夏蝉在自己耳边吵闹。
她呼吸的时候,似乎是鼻子上被笼罩了一层薄薄的纸,让她喘不过气。
她颤动着睫毛,睁开眼睛,眼前的光太亮了,刺得她流出了泪水。
然后再重新慢慢睁开眼睛,只能睁开一个小缝,然后慢慢张大,病房的天花板。
向旁边看,哥哥。
哥哥在自己旁边看自己,眼里满是红血丝,脸上都有青色的胡渣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哥哥这么狼狈和疲倦的样子。
她想伸手默默哥哥的脸,却发现手不听自己使唤。
他发现她醒了,握住了她柔软无力的手,低声喊了声:“晏晏。
” 哥哥的声音好沙哑呀,像是当初秦恒遇一样,也不知道秦恒遇和席悠怎么样了。
她想说,哥,你想起我了。
可是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晏晏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说话。
”他亲了亲她的手,然后把她的手贴在他因为好几天没刮胡子,所以泛青的脸上,扎扎的。
赵慈晏点了点头,觉得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晏晏已经昏睡了十天了,医生早上来的时候说,再醒不来可能这辈子都醒不来了。
他寸步不离守在她的身边十天,一遍一遍的看着她,描摹她的五官,从头发,到眉毛,轻轻闭着的眼睛,没什么血色的嘴唇。
他的小姑娘真的很漂亮,可是漂不漂亮在他眼里都没什么分别,因为这是他带大的,是他的宝贝,他的命。
她要是醒不过来,他就让牵扯到这件事情的所有人给她陪葬,然后再自己也去陪她。
他看着她闭着的眼睛,觉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然后笑得弯弯的,甜甜的喊自己哥哥。
自己不是一个好哥哥,没能保护好她。
他想起她对自己说,你开枪吧。
当时她眼里光全部都熄灭了。
他以为远离她就可以让她永远开开心心的生活,什么都不说,那些阴暗就侵蚀不到她身上,可是自己终究还是让她伤透了心。
自己忘记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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