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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先生——”郁宁正沿着小路慢吞吞的往城里的方向走着,突然不远处水田中的一个中年妇人大声呼喊了一句:“先生慢行——妇人有事相求!” 郁宁止住了脚步,向水田的方向拱手行了一礼,那头的妇人连忙放下了裤脚,拉着一旁的男人,两步并做一步的跑了过来。
等到她走近了,郁宁才看见她身上绑着缚带,将身后一个襁褓牢牢地捆在了自己的背上。
妇人走上前连同她男人一起给郁宁行了一个拘谨的礼数,黝黑的脸上满是笑意,一边将缚带解了下来,将襁褓递给郁宁看:“这是妇人前阵儿生的娃娃,如今快满一个月了,也好带出来见人了——谁不知道郁先生您是我们这村里头最有学问的,您要是不嫌弃,就给他取个大名,我们也好让这娃娃沾一沾您的文气!” “当不起媪这么夸我,我不过是个白身。
”郁宁连忙道。
“嗨,看您说的。
”孔媪看着郁宁的样貌,不住地说:“就您这般的品貌,一看就知道是大家出身,只不过不知是为着什么才屈就在我们这荒郊野岭的破落村子里——白身又怎么了,我们村头的王先生也是个白身呢!” 郁宁的样貌确实是与周围格格不入得很。
其实说起来郁宁也不过是个21世纪普通男青年的长相,可是换在这里却是大大的出挑,先不说他身材身高如何,就他伸出手来半点伤痕老茧都没有,指甲干净,手指纤长,不曾有半点因为重活累活而变形,一看就知道不是做活的人。
这样一双手,在这个时代非是读书人才能有的。
孔媪他们见过城里的账房掌柜,就他们那样的有才学的先生,一双手都尚不如这位郁先生。
她男人是个沉默寡言的,只是将身后的背篓放在郁宁面前,里面有一点米面,还有一条腊肉。
在这个年头,这已经算是很重的礼了,就算是送适龄的孩童去启蒙,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郁宁又不缺这么点东西,连忙推拒道:“孔媪,不过是取个名字罢了,不用这么重的礼。
” “要的,这是规矩。
”她男人摆了摆手,示意郁宁收下。
郁宁见推辞不过,知道他家也算是村里富户,这点东西对他们来说还不算是伤筋动骨,也就拿了。
他想了想,从一旁拾了一根树枝,写道:“孔媪,孔伯,便叫孔灵毓如何?这娃娃眉目灵秀,想来日后定然不凡,说不得就是一位钟灵毓秀的人物。
” 孔媪夫妇两听了一番解释,又听郁宁一通夸奖娃娃相貌好,喜不自胜,孔媪连连推着他男人道:“你这死人,傻愣愣的作甚?还不快与先生道谢!” “多谢先生!”孔伯被孔媪推了下也不气恼,认认真真的谢了郁宁,孔媪又道:“我们耽误了先生的时间,恰好我男人也要进城去见见我那不争气的大儿,先生若是不嫌弃,就让他送你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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