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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玉记 第一章 孩子气的神(2/3)

妃的血统,生就容貌不俗。

却没有办法用美或者丑来概括。

因为他是皇帝,所以究竟长的好不好,是最没有人在意的事情。

谁在意呢?对臣子来说,那是君主,不可仰视。

对百姓来说,“皇帝”只是一个词藻,一个称谓,大可以敬仰,却无从想象。

对所有人来说,他只是一个称谓背后,主宰天下的虚幻影子。

但是沈珏知道,他其实长的很好的。

即使阴沉并肃杀,却也朗润生动。

他的脸先入了他的眼,接着才是皇帝的身份。

但那时他们一个是天下之主,傲慢非常,一个是可捏死凡人的妖物,一样的骄傲自负。

所以他们在一起,总是互相角力的时候多,争来斗去,常常负气。

于是他就推病不上朝,十天也好,半个月也罢,最久一次他足足“病”了半年;皇帝负气时也会拒绝召见他,即使明知众目睽睽之下,他在御书房外君臣之礼的跪上一天,也没有一句让他起身的话。

朝堂私底下便传起流言蜚语,大都说他和勾栏里的□是一个模样。

也有正直文官,当面冷嘲热讽。

这是连沈珏自己都不在意的事情,却最终有人付出血的代价。

那时他们还在置气,有两个多月都不曾相见,他在自己的将军府里练剑,下人匆匆进来报信——皇帝今早以谗言罪将那与他过不去的官员下了狱。

尽管沈珏知道,那人本就是皇帝想要除去的眼中钉,却没料到他会这样出手。

流言蜚语是沈珏最不在意的事情,他是沈清轩的孩子,从不畏惧诋毁和污蔑。

有什么关系呢?再恶毒说骂都只是风过耳,最终这些骂他的人都会死去,而他还活着。

他是妖,懒得与凡人计较。

但是冷酷无情的君王却出了手,一出手便是血流成河。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连沈珏都不清楚。

自然,也不可能从皇帝那里得到答案。

这并不是唯一一次,当他成为大将军手握军权的时候,朝堂已经再没有人敢对他议论。

抑或是时间长了,大家也习惯了,习以为常之后,没人在对他夜宿龙床有任何意见。

至于皇帝和将军置气,不上朝或罚跪不召见,也都到了视若无睹的地步。

日子本来该是平静的,流逝的岁月却暴露了真相,比沈珏晚入朝堂的官员都已鬓角花白,大将军却始终容颜不改,接着妖邪的传言又开始滋长,并疯狂蔓延。

当暗地已经容纳不下过于繁盛的流言时,它就会出现在明面上,终于有一天上朝,有人说“大将军沈珏妖邪惑主”。

龙位上的皇帝问若无其事的大将军章“你是妖邪?” 大将军出列叩拜,答章“臣不知。

也不知何谓‘妖邪’。

” 沈珏不以为会流血。

毕竟这样的事,皇帝若坚决不予理会,臣子们也就不敢再多言。

但那天的朝堂上,皇帝却猛地震怒起来,如飓风过岗,于是那人的杀身之祸就避无可避。

依然没有原因,没有理由,没有答案。

世人都说伴君如伴虎,他却在他的身边停留多年,他的帝王心情如岩石上的流沙,变幻莫测,但是他安安稳稳地做了他四十多年的大将军。

手中握了天下军马,等同攫住了他的江山命脉。

然而他们之间的争斗,却未有一次是因为这个江山。

沈珏在耳畔的风声里静静地想章我们这么多年,从来和利弊无关。

无关利益,无关权势,无关财富,无关声誉。

许是因为他是妖的缘故,也或许,只是因为他是沈珏。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逐渐放缓,最终停下来,像是突然无力了般徐徐坐下,然后往后仰去,躺在身下不知是何处的土地上,望着天空云聚云散,安静地想着寻觅至今的人。

他的想念没有任何波浪起伏的翻涌,只是一杯白水,无色亦无味,不可或缺。

躺了很久之后,沈珏坐直身体打量四周,景色依稀是熟悉的,天下景色他总是陌生的少,熟悉的多,这些他已经走了太多地方了,几乎每处都走遍,甚至重复多次的走遍。

但这一处,却没有眼熟到让他看一眼,就知道身在何处。

沈珏狐疑地看着四周景色,又依模糊的记忆,往西南方走了一段路,远远地看到了一座山峰,高耸入云,一半绿萌环绕,一半白雪皑皑。

他陡然想了起来,那里正是老仙的埋酒之处。

站了片刻,他朝那山走去。

尽管那是仙,却也有几面之缘,说故交也未必不妥,沈珏想去见一见这个世上,他唯一还熟悉的人。

这个世上,能够叫得出他名字的熟人,只剩这老仙一个了。

他已经很多很多年,不曾见过熟人。

那山极为高渺,山脚至山腰都是青草绿树,鸟语花香,一踏入此处,沈珏就感受到了那股异常充沛的灵力,接着依稀听到人声,沈珏心中好奇,便循着声音找寻,找了盏茶功夫,那声音仿佛就在耳畔,却连人影都未看到,沈珏想或许是遇上同类了。

这时他忽然闪过身,身后刚刚站过的土地被砸出一个坑,坑里躺着个松塔一动不动。

沈珏抬起头,看着那树上松鼠,不情愿地相信这松塔是它砸下来的。

“你找我吗?”松鼠说。

沈珏眼皮跳了一下,神情镇定地道章“路过时忽闻人语,前来探个究竟。

”说着拱了拱手,“叨扰了。

” “你的声音真难听。

”松鼠说,说完突然不见,再出现时是一个身着灰衣的女孩儿,跳过来问章“你要上山顶是不是?” 沈珏点点头,松鼠姑娘道章“我带你去。

” 说着当真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只是一路欢脱,蹦跳不休,且逢“人”都招呼,无论是蝴蝶还是野蜂,涉水而过时,连水洼里的青蛙都没放过,仿佛那一个个都是成精的妖怪。

事实上经沈珏鉴别,那都是些野物无疑,心里甚为无语。

走到山腰,再往前一步便是积雪,松鼠姑娘停下道章“上面冷的很,我刚换了毛,你自己去吧。

” 沈珏本想道谢,结果姑娘三跳两跳,跳远了。

他只好转过头,对那恢复原形后蜷成一个团把自己从山腰滚下去的松鼠视而不见。

踩着积雪,沈珏并不急于上去,如此陡峭奇异的山壁他还是第一次见,一半绿水青山一半冰雪天地的景象也少见。

难得起了两分兴趣,便一步一步慢慢往上攀,一边攀一边猜着那年许明世山上时走的是哪条路,是不是也有这样一个松鼠姑娘给他引路。

想来应该没有,否则许明世会说的,那老头儿最大的特点就是藏不住话;又想这山灵气充沛,当真是个修行的好地方,怪不得老仙会将酒埋在此处酿制,就这样平静的想着,不知不觉,快到山顶。

山顶亦有人声,忽近忽远,颇为耳熟。

沈珏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老仙这是有客,也许是请人饮酒的。

从伊墨那里,沈珏深刻的明白此仙有多爱酒,又多么喜欢拿自己酿的酒四处显摆。

不由得三步并两步,很快便到了山峰的最高处。

远处看起来高渺无比的山峰至高之处,却是一方平地,仿若刀劈。

平台上自然有雪,且是厚厚的一层,踩下去能陷到腰那么深。

就在那深厚的积雪之上,却面对面坐着两个人。

一人自是老仙,另一人只有背影。

他们两人中间摆着一盘棋局,不知是何物雕琢成的棋子,在白雪中莹莹的亮着。

棋局边另有一矮桌,桌边坐着一个小童打扮的背影,正在煨着热酒,煮着茶。

三人俱知有客自远方来,却无一人抬头望他一眼。

沈珏等了片刻,只好自己走过去。

还未靠近,那伺茶温酒的小童手中奉了一碗热茶,转过身来。

“一路劳苦,解解渴。

” 声音也罢,容颜也罢,可不是那罗浮山中的小松树精? 沈珏怔了怔神,未料到会这样遇见他,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还在罗浮山中,他与他相见,那时高堂尚在,他也未孤苦伶仃。

他一直恍惚着,那松树精奉茶的手便一直举着,直到沈珏回神取过茶,方才浅浅笑道章“走的匆忙,也未和你告别。

后来听说你出了许多事,怕给你添烦恼,也就没有去寻你,所以这声‘谢谢’也一直没有机会说。

如今你来了……我正好当面说一声。

” 小松树精说着躬下身去,认认真真给他作了礼章“早年懵懂无知,幸有你们关照宽容,后又予我机缘,助我得道成仙,如今我已小有所成。

一切都要多谢。

” 沈珏看着他,竟是陌生,记忆里的小松树何时这般有礼有节的淡泊疏远过,但他脸上不露声色,因为他知道对方道谢是真心,淡泊疏远也是真心,木本无心,最难修炼,若一旦有成,那便是成了。

于是他饮了盏中热茶,将空掉的茶盏递回去,淡淡道章“无须谢我,你天赋异禀,本该如此。

” 奉了茶,饮了茶,他们之间再无瓜葛。

小松树精收回茶盏,对老仙道章“承蒙照顾,最后一桩事已了,我回去了。

” 老仙全副心神都在棋局里,只点了点头。

小松树精的身形就不见了。

那棋局上平平静静,无人执子,棋子却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推动,起子,落子,每一步都需要很久才能走出来。

仿佛两人在暗中角力,如神游一般。

终于又有一子被拨动,竟是白棋落势,老仙睁开眼,语气不满地道章“帝君心神不定,还下什么棋,我便是赢了也没多大意思,罢了,不下了。

” 那背对着沈珏的人并不出声。

“帝君,故人来访,好歹也给个寒暄罢。

”老仙一挥袖,收了那盘棋局,自己端了热酒不徐不疾的斟满玉盏,且自斟自饮道章“做神仙的,众生平等,即使人家只是个小妖精,也要讲究个礼数周全。

” 沈珏闻言一怔,目光在他手中玉盏上停驻片刻,缓缓移至那人背上。

先前他就觉得那背影有些异样,却未多想,毕竟能与老仙在此饮酒的除了神仙不会有他人。

他想不到那里去,但事情总是往意料之外发展。

“你总找我尝酒,原来是为了这个。

”终于,那一身月白长袍的人有了动作,他一边说着缓缓站起身,初看只是素净的长袍在衣料的转侧间隐隐泛起游龙与花朵的图案,极为华贵,却雍容自若的低调。

他转过身,对上沈珏的脸。

沈珏还为那熟悉的声音惊讶着,半信半疑,如今见他转过脸,才真正的震惊起来。

“沈珏。

” 这一声却是老仙在唤他,“先前入了棋局不得脱身,你来了这么久,我还未请你坐下,实在有失待客之道。

” 老仙说端了一盏酒,亲自奉上道章 “我请你喝酒。

” “我请你喝酒。

” 仿佛还是那年罗浮山中,老仙曾说过的话,沈珏望着眼前曾厮守过的人,哪里还有饮酒的心情,却猛地回忆起自己曾说过的话,连忙定了定神,目光从他脸上挪开,接过老仙递来酒盏仰头饮下。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日先有人奉他茶,接着又有人请他酒,一桩接着一桩,本该是好事,他却觉得茶是苦的,酒是呛人的。

“美酒。

”沈珏说,履行自己夸赞的职责。

老仙却不知为什么突然“嗤”了一声,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等了片刻道章“你这小妖精,我请你酒喝,你不谢我,却敷衍起我来了。

” 沈珏本想说没有,老仙却继续道章“那年你父亲失魂落魄的时候,也是叫我遇上,请他喝酒。

他可不像你这般无礼,只因自己心绪不好便敷衍他人。

”略顿,老仙儿道章“想必这不会是你爹教养的吧?” 沈珏有些窘迫,自觉失仪,连忙道歉道章“是我的错,与我爹爹无干。

” “那就再饮一杯。

”老仙重新斟满了酒,递过去道章“我这酒寻常人是尝不到的,连帝君都鲜少品尝,若是容易得到,今儿他也不会在这里了。

你慢慢饮,慢慢尝,再告诉我美不美。

” 沈珏虽不解他是何意,却也无法推辞,这老仙好话坏话都说尽了,他自然无话可说,便是心里再气血翻腾,此时也只得平静下来,端了酒盏,先是闻了香,再沾了些酒液在唇上,他舔过唇,片刻之后才小口啜饮着,将那一盏酒饮毕,突然明了老仙的心意。

老仙在这中间如此转圜,不过是为了让他静下心来。

很多事情只有静下来,才能慢慢梳理。

沈珏这时便知道,伊墨若是交友,那一定是最值得相交的朋友。

“确实是美酒。

”沈珏低声道章“平生未尝过如此美酒,恕我口拙,说不出道理来,只晓得味道美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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