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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看到漆黑一片之中被闪光灯照亮的断枝与悬空的车,车是刺眼的白色,而它的窗口探出了一块鲜红,面具被掀起来,箍在头顶,下面是那副五官,那张面孔。
如果忽略惊恐的表情,还能怎么形容? 只有普通了。
甚至有些憨厚。
可能出现在街边的红薯摊上、报刊亭旁、公交站的擦肩而过中。
这些年他想杀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猜他死了。
”李白盯着这张脸只想发笑。
“确实,我刚倒车,树干就彻底断了。
”杨剪依然平静地叙述着,“后来查到他这款斯柯达晶锐是两驱车,后轮没有动力。
” 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李白也听懂了,该说是作茧自缚吧!红面具把杨剪引到这种凶险地界的目的显而易见,最后死的却是自己……就算杨剪打算饶他一命又如何?两驱车,能救他的轮子已经腾空了,自己撞断的树把自己砸下了万丈深渊,这就是天意!红面具死了!真的死了,早就死了! 死在他开始动手之前。
所以这一年多以来,他找的都是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
所以真实的仇恨是杨剪一个人背在肩上。
所以,他以为的,自己所有的辛苦,杨剪全都尝过,甚至早就消化好了,那些慌乱和狼狈都成了遥远的过去式,如今找来,只是陪他走一遍曾经的路。
“哈哈哈哈……”李白终于笑出了声音,也笑出了眼泪。
他使劲在脸上擦抹了两遭,放了拐杖,在崖边坐下,两腿垂在空中。
杨剪也坐了,就在他身边,和他一样都是稍微往前错身就会跌落谷底的姿势。
玉人谷。
玉人谷。
李白知道他在看自己,也知道他在等。
要说什么呢? 杨剪现在应该是有些忐忑的吧,或者说,百感交集? “你是喜极而泣么。
”杨剪还给他擦眼泪了,方才摸地有些脏,杨剪用的是手背。
“不是,不是,”李白抓住他的手,湿淋淋的脸蛋贴上手心,“我是在想……” “在想什么?”杨剪侧脸贴上他唇边,太温柔了。
以至于让李白的眼泪显得不合时宜。
“每一次,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不在你身边。
” 把这句话完整地说完李白就彻底模糊了视线,他哭得止也止不住,混着难堪的哭嗝,杨剪并没有多么慌张,两手捧着他的脸,吻了吻他的鼻梁,眼皮贴上他的额头,随后闭上了眼。
他的确猜到李白会哭。
哭到口齿不清抽噎不止完全弄湿他的脸都在意料之内。
但李白哭到不能自已之前说的那句话是他从没想到过的。
杨剪曾以为自己唯一需要的就是自己,走一个圈自然能回到原点,向上爬也一定可以远离地面,而对别人,是他们需要他,他欣然接受。
满盘皆错时他被命运抽了一个又一个巴掌,没有原点可以重启,亦无地面可供降落,实在是累了,不想被任何人需要了,好像总有人在他耳边提醒:离散和相遇都是注定的,你的徒劳也是注定的一部分,挣扎的确未必不能改变什么,却也未必能够改变。
人是无法对这个世界造成“必然”的。
他读过那么多书,最喜欢物理,物理书里最喜欢的是量子力学,什么观察者效应,什么不确定性原理,他是不是早该放弃用“必然”定义是个世界? 并没有求谁去理解。
如果李白怪他曾经的缺席,或者缄默,他不会有什么感觉,他认为往事不可追。
但李白在说什么啊? 李白在怪自己。
所以事实其实是,在最需要对方的时候,他们都没有给对方陪伴。
杨剪第一次心甘情愿地正视自己的需求,真是不可思议,凝望茫茫的雾,感觉就像已经身处云端。
将近三年之前,在看过仇人坠崖的次日,他报了警,和一大帮人在回到这里时正是差不多的时间,他也看到这样的场景。
尸体在崖底找到了,确认是在逃嫌犯了,种种证据也把他的嫌疑排除了,杨剪的感觉仍然贫乏。
他能对别人的询问、好奇、关心,全都做出合理的反应,心如止水地看着大雾弥漫,却依旧无法理解昨夜自己下山时的失魂落魄。
基本看不见什么,都是顺着感觉走一段算一段,能碰到村寨,敲开肯收留他的大门就已经是万幸,因此他连下山走的什么路都不清楚了。
第二次也有警车队伍探路。
那么这一次呢?他带着李白,又该怎么下山? 原路返回不是最明智的选择,有几段路被塌方堵得太险,如果加上下坡的角度,推着摩托车过都很悬。
杨剪的心中仍然出奇平静,老朋友了,却又存在些许不同。
以往大多数平静是在台风眼里假装置身事外,现在却像是,他终于走出风暴中央,坐在家门口,看它越吹越远。
他们坐在悬崖边上不是吗?可这又如何呢? 他没有秘密了。
老天总拿他开些滑稽的玩笑,面对最后一个仇人也不放过,他想光明正大地看着自己花了几百天去追的人伏法,都做不到。
可是有人会为他的玩笑哭泣。
杨剪听到怀里的哭声渐渐平息,便低下头去亲吻李白,亲掉了他耳侧别的小花,舔他矫正过后整齐得过分的牙齿、不知所措的舌尖,以及来路不明的新旧伤口。
没有那些钉环,李白吻起来太柔软了,衔久了会化一般,那些细小的洞也几乎感觉不到,占据感知的只有纠缠的呼吸。
好像时间发生倒流,他们第一次接吻是在多大年纪?杨剪不记得了,但他知道问就会有答案。
时间的确不只是线性的,某些不太清醒的时候,杨剪在李白身上看到自己,无谓的当下,一头乱撞的青年时代,还有荒唐得永远不可能被理解的十几岁,它们掺杂在李白一个人身上变成一种茫然的混乱。
杨剪翻看他就像翻看自己。
然后看穿他,嘲笑他。
笑他古怪、偏执、不得要领,为快乐而快乐,比天真还天真。
就像嘲笑自己。
他与这样的李白接吻。
李白与这样的他接吻。
他们吻到了地上,李白腰软得躺倒了,杨剪就俯身撑起一边胳膊,不压痛他,只在一个个亲吻的间隙,在他脸上细细端详。
泥土、云雾、泪水,这些湿润的味道,也是自己吗? 不,它们只是李白。
碎石、山峰的棱角、疼痛的记忆,这些不是李白。
“杨老师,你哭了吗?”李白还在问呢,用红肿的眼睛注视他,用笨拙的、冰凉的手指,抚摸他的眼角。
杨剪想,应该没有,至少感觉不到。
他知道自己的麻木,一直都知道,一时半会儿又怎么改呢。
恨很容易但爱太难,所有的痛苦都已经持续了太久,所有的“原本拥有”也都可以离他而去,杨剪无需勉强,也并不在意。
但现在例外就摆在他的眼前。
李白不是痛的,也不是苦的。
李白好像最初就在身体上刻下了字:我不会离你而去。
在某个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刻,或许是否认自己的“社会性实验”的那一天,他把这些字刻进眼中,也不再允许离去发生了。
“我哭了吗?”他轻声问李白。
李白憋着哭腔抿住嘴,又点头又摇头的,不回答他,只拥抱他。
抱得太紧了恨不得把他勒进骨头,杨剪差点就真要面朝红土。
他什么都看不见了,却无法停止这个拥抱,最大限度的分离是一条伤腿,他认真地呼吸,呼吸李白的脸、他的头发,当然不会有多好闻。
他想呼吸李白的头发。
在这一次次的呼吸里他静静想,想到那么多看不清的断路、岔口,还有几条下山可以尝试的法子。
把握越来越足了,却有偶尔几个闪念,杨剪觉得下不去也没什么,死在这儿也没什么,他什么都有了,是吗?是吗。
也没有过去多久,李白喘着喘着,忽然叫他的名字:“杨剪。
” “哥……哥哥。
”还推他的肩膀。
不是老师了。
这到底是随口叫的还是视心情而定,有一套标准?杨剪回过神,也回过头,顺着他的目光看。
哇。
杨剪坐直了身子。
雾气散了,散得一干二净,从这个高且陡的角度,竟然可以清晰地看到几百米以下谷底的情况,有河流、村寨、层叠的茶田……以及远方路上流淌的车辆。
车不过一粒米,而人是砂石尘埃。
山谷的另一边的峭壁上竟然还有先民留下的巨大岩画,赭红的,鲜红的,原始粗糙的图案,喷涌冲天的姿态,好像大地从心底裂开的伤口。
玉人谷原来是这副模样。
差点忘了,山下还有一个世界。
杨剪站起来,拍拍裤腿上的灰土,从地上捡起拐杖、黄花,也搀起李白,“回去洗澡吧。
”他说。
“我弯不了腰,腿疼胳膊疼手疼头疼,”李白埋头在他颈侧,“你得陪我。
” 杨剪把他抱回摩托车上,把花还给他,对他说:“好。
” 轰鸣声又响起来了,在透明的空气中,听得很真。
他们一起往山下去。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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