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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回去了。
这样想着,心里就难免记挂起来。
不知是不是他总木着一张脸,所以严宴并没有察觉他的情绪,絮絮叨叨地点评了一通今天斩获的“战利品”。
季珩只能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偶尔应答一声。
她就那样一个人自言自语地热闹着,也不管季珩是不是真的在听。
季珩记得严宴在青穹顶的那几年并不是这样的。
她虽然活泼,但话并不多,也不喜欢缠人,这么多年唯一缠过的,可能就是玄妤了。
但眼前的这个女子,娇俏活泼,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变化太大了,就连木讷如季珩都有所察觉。
“……刚刚那支玉簪,分明就不是什么好货色,她还开那么高的价,这也就算了,偏偏还那么多人愿意买?他们到底是怎么想……”严宴自顾自絮絮叨叨,手舞足蹈的,此刻却像被点了穴一样突然停了下来。
她手还保持着努力描绘那玉簪的滑稽样子,嘴角的笑意还没淡下去,一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笑的弯弯的,眉飞色舞。
但那双眼里却突然泛了红,片刻之间就盈满了泪水。
手也垂落下来,唇角的笑意也淡下来,整个人忽然就变得低沉悲伤。
严宴看着季珩,唇抿成一条直线,仿佛在压抑某种喷涌而出的情绪。
季珩手足无措地看着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下的情况。
严宴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慌张地拿袖子擦去不断流下的眼泪,一边擦一边努力地牵起两边嘴角。
但眼泪还是无知无觉地不断往下流着,严宴实在连弯一弯嘴角都做不到了,就伸手捂着脸,把头垂的很低,瘦弱的身子止不住地轻颤,迭声道歉:“季珩哥哥对不起……宴儿,宴儿好难过……” 季珩皱着眉头心里一片慌乱,一双手握了又放,放了又握,看着严宴这样子,心里竟生出几分疼来。
严宴虽柔弱,却不是个会示弱的姑娘。
要不当初在青穹顶,她也不会孤身犯险来刺杀他。
季珩身体僵直,无意识地抿直了唇,在不知道第几次握紧拳又放开之后,终于起身走到严宴身边,使出了他唯一会的、在严潼身上屡试不爽的招数——拍背。
他绕到严宴旁边,伸了伸手,调整了好几下才轻轻拍下去。
严宴到底不是严潼,他也不确定这招对严宴是不是有用。
他那轻轻的一下,都没什么真实感,严宴颤抖的身子顿了片刻,反而哭的更大声了。
季珩情急之下,只能手足无措地继续轻轻拍,一边又毫无技巧地一遍遍轻声重复:“宴儿不哭,宴儿不哭……” 也说不出个让人不哭的理由,笨拙得很。
严宴捂着脸哭了会儿,也不知是不是被季珩这样笨拙的法子安慰到了,干脆转了身,抓着季珩的胳膊继续哭,眼泪鼻涕都糊了季珩一袖子。
这下季珩是彻底僵住了,就那么僵直地站着,一动不敢动,只等严宴什么时候哭完了能放开他。
他好像……确实不太适合应对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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