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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像个挨了欺负的小媳妇,把账册抱在胸前,像是抱着个盾牌,蹬着细白的小腿往后挪. 折腾好一会跪坐在榻上,她还有些不好意思,红着面颊期期艾艾道:“我还没答应要同你成婚呢。
” 李淮修看着她,眉眼叫烛火投的深刻英隽,眼神里似乎是带着笑的,等阿瑶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又没什么情绪了。
“不需要你答应。
”男人说得很平淡,又很叫人信服,接着面无表情地在阿瑶身上扫了两下,像是在审视,又似乎有些别的意味。
男人本就高大俊朗,这样平静又极具侵犯性的眼神,叫阿瑶骨头都紧了紧,下意识地缩了缩。
女孩终于受不了了,起身扑到他怀里,脸颊酡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怕的,声音都气呼呼的,“你真讨厌!” 李淮修就抱住她,托着她酡红的脸颊贴在胸前,笑了一声,“那你嫁不嫁?” 阿瑶这才感到那个熟悉的李淮修回来了,把脸埋在他怀里不说话。
阿瑶不说话,李淮修就捏了捏她的腰,掐着她的下巴,垂头看着她。
阿瑶脸连都叫他按变形了,总觉得他随时都要亲下来一般,两人隔得那样近,可李淮修确实只是看了看,用一种叫阿瑶觉得看了会有很奇怪感觉的眼神看着她。
女孩捂着耳朵狠狠地摇了摇头,非常受不住他的眼神,耳朵尖尖都是粉色的,大声道:“我嫁!我嫁!” 李淮修于是就笑,把她抱起来一些,按着她的腰不放。
两人在榻上闹成一团,阿瑶从来没有见李淮修这样爱笑的时候。
阿瑶闹得衣裳都要汗湿了,眼角眉梢沁出红色。
阿瑶很怕自己狼狈的样子叫李淮修看见了,但是想来他应该是不介意的。
因为男人把她压在榻上,一只手拨了拨阿瑶汗湿的额发,专注地看着她,然后亲了她很久,压低声音叫她宝贝。
阿瑶垂着一张红扑扑的脸,嘴唇泛着水光,连眼皮都泛着浅浅的红,很轻很轻地应了一声。
· 两人闹完的时候都过了小半个时辰了,李淮修又重新拿起书看起来。
阿瑶把账册翻来覆去,越看越觉得心惊,李淮修的母亲该是个十分富有的妇人,这账册里的物件,几乎各个都是精品,钗环头面怕是穿戴一年都戴不完,更别提还有许多地契与商铺。
阿瑶倒是不觉得高兴,看到最后看得几乎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阿瑶想起自己还小的时候,有一次回外祖王家,王老夫人是个十分精明的妇人,为人颇有些爱斤斤计较,但是十分护短,曾悄悄把小阿瑶拉到碧纱橱里说话。
她知道王氏宠爱隔房的女儿,叫阿瑶宽心,说王氏虽宠爱那个隔房女儿,但是叫她千万别放在心上,那终究不是亲生的,什么宠爱呀整日抱在怀里呀都是中看不中用的,那些能握在手里的才是实打实的好处。
老夫人说了,他们王家虽然没什么声名,是个不起眼的小门户,家里甚至只有个大老爷从政,也是做的个小官,勉强称得上官宦人家。
但是他们家经商,京城里头除了同元帝贵妃沾亲带故的那家人,就数他们家生意做得大,当年王氏出阁的嫁妆可是叫冯老夫人讲不出闲话来。
这嫁妆以后合该叫她与冯璟喻一人一半,叫阿瑶当嫁妆带出去,也有些脸面,千万别叫那隔房的捡漏了。
阿瑶当时还小,听得似懂非懂,今天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来了。
时人嫁女,晒嫁妆是其中极为重要的一环,你若是晒少了,旁人不会觉得你苛待女儿,只会觉得你没有家底。
今天忽然提到这嫁娶之事,阿瑶不免有些迷茫。
倘若真有一天办起了婚事,李淮修愿意给她很多聘礼,可她却是拿不出嫁妆来,李淮修不在意,阿瑶想了想,觉得自己也接受不了。
王老夫人说得确实是十分有道理,可是王氏的嫁妆想给谁是她自己的事情。
阿瑶觉得多半不会给自己的,只是着急也没用,她把这件事情压在了心底,开始认真看起账册来。
这两箱账本其实都是些物件,商铺的收支什么的倒是很少,阿瑶还真的认认真真地规整了一番。
这些账目想必往日里很少有人会清看,上头都落了层灰。
李淮修坐在一旁,手里拿着本阿瑶一看就觉得犯困的书,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两人就这样磨了一整天。
到了夜里,李淮修叫人将窗户的纱窗关上,打开了窗户,将屋子里的冰都撤走了。
城外的气温比城里高,不放冰块屋子里就有些闷热,稍微动一动就是一身汗。
阿瑶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身体不好,她热一热倒也没什么,但是不想要李淮修跟着挨热。
女孩犹豫一会,“这屋里热,哥哥去西厢房睡吧。
” 李淮修将桌上的文书收到一块,身影高大又俊朗,他没怎么在意。
“没事。
” 李淮修答的毫不犹豫,阿瑶心里竟然有一丝莫名其妙的窃喜,她拿帕子捂了捂脸,觉得自己真是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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