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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一两公里内就他这么一家,只要不是大手大脚穿坏了鞋就扔的,总会来找他修修补补一番。
更何况他还兼着做些修伞开锁换拉链的零活儿,寻常人家有点搞不定的都会拿来找他帮忙。
也正是如此,聂振宏日子过得才这么‘咸鱼’――反正生意总会上门的。
但如今,铺子里多了张吃饭的嘴,聂振宏好歹多了些挣钱的动力。
毕竟他一个大老粗,糙养着自个儿没事,但林知这么个刚二十出头的小朋友,花骨朵儿还没长全呢,饿着了可不行。
说起来,聂振宏最近开铺子的时间都早了许多。
原本他睡到九十点是常有的事,但小邻居的生物钟好像总是很早。
最开始那几天,林知早早就下楼在鞋铺门口等他开门,聂振宏不知道,在家睡够了才悠悠闲闲地下来,结果就发现衣衫单薄的小朋友一个人抱着画板,坐在台阶上闷头画画。
孤零零地也不知坐了多久。
这孩子,看见他没开门不知道先回屋待着吗? 聂振宏上前正欲念叨两句,结果坐在台阶上的人就仰起头冲他抿出一抹笑,顺带打了个可怜兮兮的喷嚏。
这下聂振宏是什么教育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招惹了个小麻烦。
但看见林知那懵懂呆愣的样子,又觉得这麻烦不算什么。
也罢。
当年他管几十上百号人的时候不也就那样么? 如今也就多照看个傻乎乎的小愣子,也不费他什么力。
于是乎,一向秉持着‘睡饱了才活得久’的修鞋匠,破天荒地在手机里设了闹钟,每天早早地下楼拉开卷帘门,成了感受这座城市清晨喧嚣的一份子。
聂振宏没觉得这是件大事,而一向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林知,更是毫无知觉。
反倒是隔壁的王金宝,咋咋呼呼地感叹,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往日里有客人上门叫你收钱,你都懒得下来的!”王金宝啧啧称奇,“如今是什么风,把你吹精神了?” 聂振宏把卷帘门拉开,掏了根烟塞给王金宝,堵住了他的嘴。
“早睡早起身体好。
” 他轻咳一声,说完忍不住回头瞥了眼进屋开灯的人。
结果却发现跟他一起下来的小帮工根本没听他俩说话,正认真摆弄起屋子里的工具和画架,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工作呢。
林知的生活一直是很规律的。
几点起床,几点吃饭,几点画画,都有固定的时间。
像是小机器人上了发条,闷头按照既定的规划做自己熟悉的事,好似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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