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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quo 他在电话里懒洋洋地回答:&ldquo我不是你哥,季南琛才是。
我也不想干嘛,就是想让你高兴。
&rdquo 拿他没有办法,只得敷衍,&ldquo好了好了,随便你。
&rdquo她想起虞晖电话里的语调,莫名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微妙地影响了当晚的气氛,一顿饭吃得极闷,虞晖话很少,子言觉得有些委屈,也就憋着不说话。
餐厅里放着欢快的圣诞音乐,她却听得有些头疼。
&ldquo子言,&rdquo虞晖终于抬起头,&ldquo你什么时候也去见见我爸妈吧。
&rdquo 她的情绪还有些低落,不由自主地有些抗拒,&ldquo再说吧。
&rdquo 虞晖突然伸出手,将她的手握住。
她没有挣脱,却不看他一眼,只别过脸去,凝望着台布上的菱形花纹,无数细小的镂空针织,像心上无数的空洞,无论如何也填不满。
&ldquo子言,其实我今天不是生气,我只是在害怕。
&rdquo他慢慢地,像很吃力,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艰难。
她顺着他的话头淡淡地问:&ldquo你害怕什么?&rdquo &ldquo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你一直都没有说过喜欢我。
&rdquo他的眼睛黑白分明,有清醒的自嘲隐藏在里面,&ldquo所以我没有信心,感觉自己从来没有把握,我忍受不了别人接近你,我会吃醋,会生气,更会害怕。
&rdquo 他这样直白,她的心反而开始柔软,声音也柔和了许多,&ldquo虞晖,是你想得太多了。
&rdquo &ldquo那你答应我,&rdquo他的眼神里带着恳求,&ldquo最晚春节的时候,去见见我父母吧。
&rdquo 也许他这样迫切地想要带自己去见家长,只是表明了他对自己的重视与在乎。
子言想。
她一直是个被动的人,别人推一步,走一步,既然已经走了,就没有回头的道理。
她叹口气,终于点头,&ldquo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给我一点交朋友的空间。
&rdquo 虞晖望着她,眼里闪烁不定。
他没有痛快答应,而是犹豫了一下,&ldquo我尽量。
&rdquo 总有一点什么在破坏着今天的气氛,子言想起段希峰莫名其妙送的花,苦笑着喝了一口奶茶,甜腻中有点淡淡的涩。
晚上刚回家,母亲便笑着问:&ldquo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今天不是圣诞节吗?&rdquo 果然西风渐盛,连母亲也在意起这种国外的节日来了。
子言简单地回答:&ldquo天冷,吃过饭就回来了。
&rdquo &ldquo小虞没有送你?&rdquo母亲敏锐地追问细节。
&ldquo没有,我让他早点回家了。
&rdquo子言有些不耐烦。
&ldquo哪有你这样谈恋爱的,成天一回家就开电脑,和不认识的人有什么好聊的&hellip&hellip&rdquo母亲开始数落起来。
一看见李岩兵的头像色彩鲜艳地挂在线上,她的嘴角便不由自主微笑起来,母亲的唠叨全被抛在了脑后。
最近她很依赖李岩兵,原来印象中李岩兵是个话唠,久别重逢之后,她发现自己变得比他还啰唆,事无巨细,桩桩件件,都喜欢跟他汇报,他随意丢过来的一个表情都能令她觉得格外有意思。
&ldquo圣诞节快乐!&rdquo她主动打招呼。
李岩兵回了一个微笑,&ldquo今天怎么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rdquo 她很随意地回答:&ldquo出去吃饭了。
&rdquo &ldquo和谁?&rdquo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她觉得今天李岩兵有点奇怪。
她顿了一顿,还是老实地回答:&ldquo和男友。
&rdquo 隔了许久他都没有回应,子言呆呆地看着屏幕。
这家伙,居然就这样不理她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她托着腮帮子,趴在电脑前等回话。
客厅的电话清脆地响起,她遥遥听见母亲应答的声音,&ldquo&hellip&hellip在,你等一下。
&rdquo &ldquo小西,电话。
&rdquo母亲喊了一声。
她只得起身,站起来的一刹那,瞥了一眼电脑,李岩兵还是没有说话。
接过话筒,母亲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ldquo男孩子。
&rdquo 子言狐疑地迎着母亲的目光,心里揣度着是不是季南琛。
电话信号极其不好,一片嘈杂的声音,子言&ldquo喂&rdquo了一声,便听见咕咚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掉到地面的声音。
&ldquo喂?&rdquo她再次询问。
话筒那头,仿佛有人在说笑,有热闹的音乐声,只是没有人回答她。
&ldquo谁呀?&rdquo子言觉得,自己的耐心就要被消耗尽了。
这回安静了许多,能清晰听见绵长沉重的呼吸声,有谁带着轻微的鼻音深吸了一口气,&ldquo沈子言&hellip&hellip&rdquo 仿佛有谁在她心头轻轻弹了一下,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握住话筒的手指瞬间冰凉,血液却沸腾起来,在血管里喧嚣地流淌,滚烫了每一寸肌肤,又冷又热。
恍惚间,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紧促而短暂,像要透不过气来。
&ldquo&hellip&hellip林&hellip&hellip&rdquo她半天说不出他的名字。
又见桐花发旧枝 林尧这个名字,一直是她不能触碰的伤。
这伤口看似结了疤,内里却如同溃疡,经不起轻轻的一揭,创口便会反复疼痛与溃烂。
&ldquo&hellip&hellip尧?&rdquo这样艰难,才把这个名字说完整。
&ldquo哦。
&rdquo他很快答应了一声。
&ldquo你,回来了?&rdquo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受控制地问出了这句话。
他静默了一阵,她立刻便察觉自己这问话有多傻多不合时宜,简直僭越了同学的本分。
&ldquo你,听得出是我?&rdquo他果然不屑于回答她的傻问题,直接就把话题岔开。
怎么会听不出,不但听得出他的声音,还清晰地记得他的模样。
清隽的侧脸,秀直的眉头,微笑的样子,蹙眉的样子,连放学路上他身后长长的影子,或缺或圆的月色,树梢掠过去的微风,轻快的单车铃声,都不停地在心中流过,一刻也不曾停息。
要忘记,除非忘记了她自己。
十数年间的事情,只要与他有关,桩桩件件她都能记得。
在旁人看来毫无特别毫不相干的东西,因为他,都会变得特别有意义。
他陪她走过的那段路,那首苏有朋的老歌,所有带十字架的饰品,甚至于英超的每一支球队,都能成为她的心被打动的理由,更何况是他! 她忽然很想哭,忍得很辛苦,&ldquo嗯。
&rdquo 其实很想问,为什么打电话给她。
等到终于问出了口,却是一句不相干的话,&ldquo你,有什么事吗?&rdquo 十年了,他第一次找她,第一次想起她,第一次给她打电话,她怎么会问出这样煞风景的话!话刚说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林尧轻轻咳嗽了一声,&ldquo没什么事,&rdquo他的语气很淡,&ldquo国内也过圣诞节吗?&rdquo 每逢佳节倍思亲,他是想家了吗?子言想,可是想家了他为什么会打电话给自己,她既不是亲,也不是朋。
&ldquo嗯,但是比不上国外。
&rdquo她喃喃地说,&ldquo你们那里很热闹吧?&rdquo &ldquo还好,&rdquo他的声音有些低,低得有点暗哑,仿佛在压抑着什么,&ldquo我更喜欢春节。
&rdquo 她随着他的话懵懂地点头,&ldquo我也喜欢,春节多热闹。
嗯,你春节回来吗?&rdquo 忽然她便捂住了嘴,她是真的傻了吧,一而再再而三地问他回不回来,说话完全不经过大脑。
他果然带了一点笑意,提高了一点音量,&ldquo你希望我回来?&rdquo &ldquo你春节应该没有假。
&rdquo她也只能绕开那话题。
希望,也仅仅只是希望而已。
她的手指缠绕着黑色的电话线,一圈又一圈,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
&ldquo我现在有假。
&rdquo 这是什么意思?无数个念头涌上心头,脑海里纷纷杂杂有千百句话掠过,最后酝酿在舌尖,吐出来的却是这样一句:&ldquo哦,长途好贵吧&hellip&hellip&rdquo 他再次轻轻咳嗽起来,带着微微的喘息,&ldquo那好,等我回来再说。
&rdquo 她没有顾得上听完便脱口而出:&ldquo你生病了?&rdquo 他略微怔了一下,&ldquo没有。
&rdquo &ldquo我听见你咳嗽了。
&rdquo &ldquo&hellip&hellip没事,我挂了。
&rdquo他好像轻轻笑了一声。
&ldquo那,你早点休息&hellip&hellip晚安。
&rdquo 林尧停顿了几秒,很认真地回答:&ldquo现在是中午。
&rdquo 她羞窘得只差要钻地缝。
直到最后他挂了电话,她的脸还涨得通红,半边烧得滚烫,拿镜子一照,两颊像覆了一层高原红。
她怔了半晌,才重新回到电脑前,李岩兵终于回复了她一句:&ldquo哦,那你今天高兴吗?&rdquo 高兴?说不上来,一整晚,其实情绪都是有些压抑的,除了和李岩兵聊天,除了林尧那个电话。
&ldquo还好吧。
&rdquo她只能这样回答,随即换转话题,&ldquo你圣诞怎么过的?&rdquo &ldquo一个人。
&rdquo 子言忽然觉得有些抱歉,&ldquo对不起。
&rdquo &ldquo其实我更喜欢春节。
&rdquo他这句话与刚才林尧说的简直如出一辙。
子言有些呆滞,转念一想,有什么好奇怪的,她自己也喜欢春节,他们这一代成长过来的人,大约都是热爱春节的人。
&ldquo我也是。
&rdquo她深有同感。
&ldquo你男友&hellip&hellip以前没听你提起过。
&rdquo李岩兵的思维跳跃很快,简直令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不太想谈这个话题,&ldquo你没问过。
&rdquo &ldquo现在问也不迟,我认识?&rdquo &ldquo可不可以不回答?我都没追问你前女友。
&rdquo子言心想,他还真开始八卦起来了。
&ldquo请便。
&rdquo 她看了一会儿,实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于是小心翼翼地问:&ldquo生气?&rdquo &ldquo没有。
&rdquo &ldquo你有。
&rdquo 他的反应很敏锐,&ldquo你怎么知道?&rdquo 子言心里一颤,这场谈话的感觉陌生又熟悉,几乎令她有种错觉,好像刚才和林尧的那个电话还在延续。
她有点害怕,更有点不安,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已经这样开始依赖这个只在QQ上闪动的头像。
而他的脸,却一直都是模糊而不清晰的,隐隐绰绰,如隔云雾。
她无论如何不能把记忆中李岩兵的样貌与面前的头像联系在一起,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将二者分离。
&ldquo我就是知道。
&rdquo真是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她这样问自己。
他却好像一下子情绪好转起来,&ldquo不要自作聪明。
&rdquo &ldquo喂,我一直就比你聪明。
&rdquo她觉得一定是。
&ldquo你笨得不行。
&rdquo 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自己一定吃亏,她立刻换话题,&ldquo刚才怎么那么久不回话?&rdquo 他迟疑了一下,&ldquo打电话。
&rdquo 圣诞节给人打电话,一定关系不一般。
子言好容易可以扳回一局,不自觉地有些兴奋,&ldquo是不是女孩子?&rdquo &ldquo哦。
&rdquo他今天的话真的不多。
她忽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ldquo该不是你喜欢的人吧?&rdquo 仿佛过了很久,久到子言以为他下线了,他才终于回答她。
&ldquo很喜欢。
&rdquo 外面似乎下起了一阵急雨,噼噼啪啪打在窗玻璃上,瞬间密集起来,教人有种错觉,以为是谁在夜里放起了鞭炮或是礼花,在宁静的夜晚,有惊人的脆响,声声震动着耳膜。
这一晚子言没有睡好,不知道是被窗外的雨声给惊扰了,还是被林尧那个电话给搅乱了一池春水。
夜半时分,她觉得口渴,起来去客厅倒水喝时,落地穿衣镜在黑暗里反射出幽幽的光。
她慢慢踱到那面大镜子前,借着卧室里透出的那一点床头灯的微弱光线,对镜审视自己。
镜子里的她脸上的潮红还没有完全褪去,两颊还有火热的烫,手触上去,有灼人的温度。
她看了半晌,忽然觉得忐忑而迷茫。
她开始逐字逐句回想林尧这个电话的内容。
很简短,没有几句,因此很容易推敲。
他好像什么也没有说,好像有些压抑,她甚至觉得他有些悲伤,可是她不敢深想,好多话都忘了问。
他没有问她过得怎么样,她也没有问他好不好,她只关心他回不回来,还一连关心了两遍。
忽然间,被忽略的一句话跳了出来,&ldquo&hellip&hellip等我回来再说。
&rdquo 是回答她的问话吧,回答她连问了两次的那个问题吧。
有极细小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他说他要回来,他说他会回来,虽然他没有说他是为了什么而回来,他会在什么时间回来。
可是已经足够了,这短短的一句话,已经带给她无数的遐想与幸福。
时至今日,她居然还会有这种感觉。
就算林尧远隔万里重洋,在圣诞节的夜晚给了她一个电话又如何?也许什么也不代表,只是她想多了。
刚才喝下去的那口凉水顺着喉管一直流淌下去,浑身的肌肤起了大片大片的鸡皮疙瘩,好像瞬间清醒了很多。
&ldquo哇,沈子言,昨天你好幸福,羡慕死我了!&rdquo第二天刚一上班,秦若耶就打趣起来。
幸福,又是这个词。
她呆了一瞬,很快低下头去整理东西,&ldquo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吗?&rdquo 一封贺卡样式的信出现在她眼前,秦若耶拿在她面前晃了晃,&ldquo昨天又是玫瑰,又是烛光晚餐,今天一大早又有贺卡,你还不幸福?&rdquo 她接过来瞥了一眼,信封上是她曾经很熟悉的字迹,落款写着内详。
差不多有好几年没有收到这个人的来信了,拆信的时候,手有些不听使唤地哆嗦。
信套刚一启封,一张请柬便滑落出来,轻飘飘地落到桌上。
不是信,也不是贺卡,是请柬。
结婚请柬。
装帧得非常精美,请柬第一面有个心形的镂空图案,镶嵌了一张婚纱照。
秦若耶凑过来,仔细看这张照片,&ldquo哇塞,还真是男才女貌啊。
&rdquo她好奇地问,&ldquo你朋友?&rdquo &ldquo不是。
&rdquo子言看看窗外,淡然回答,&ldquo是同学。
&rdquo 朋友?从来就不是吧。
忽然间便哑然失笑,却闷闷地堵在心里,无法缓解。
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其实是这样! 林尧要回国,其实只是因为这件事吧。
她害怕自己会猜中,却又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已经猜中。
为什么昨晚的电话里,她会从那有限的几句话里听出了他隐约的感伤。
林尧其实是不是想问,她和苏筱雪还有没有联系?她有没有接到这份请柬? 苏筱雪,仿佛沈子言生命中注定不能逾越的千山暮雪,她不用笑语盈盈,一直以那样翩然的姿态就能伫立在水一方,让无数人遐想与感伤。
虽然子言极度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可是却如此了然:那个无数人中,包括了林尧。
就像现在,她只用一张请柬,就能轻易粉碎沈子言侥幸生出来的一切幻想。
虚妄的幻想。
这是一种烧灼的疼痛,无法释然的疼痛。
子言以为,在苏筱雪成为林尧女友之后的那些日子里,在林尧出国后,自己也交了男友的漫长日子里,这种疼痛早已经痊愈,在时光里弥合了伤口。
没有,原来只是被一张创可贴遮住,时间久了,没有揭掉,便自以为愈合,不料轻轻扯动一下,便开始血肉模糊。
每个人,都有不能轻易触动的一个疤。
就如昨晚,她没有问李岩兵那个很喜欢的女孩是不是他前女友,其实也许问了,他也不会回答,但是万一这答案是肯定的,那她就真的触痛了别人的伤疤。
可是当她自己的创口裂开的时候,她却找不到自救的办法。
&ldquo芯儿,你什么时候才放假呀?&rdquo她抱着电话,像找到了一丝可以依靠的温暖。
&ldquo还早呢,要考试了,烦透了,早知道就不读这劳什子的研究生了。
&rdquo许馥芯半开玩笑地牢骚,&ldquo干吗,想我了?&rdquo &ldquo嗯,好想你哦。
&rdquo子言听着好友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过来,叹一口气,感觉好过多了。
&ldquo等着啊,等着我回来,要你请客。
你如今挣钱了,我还是穷学生一个,我就傍上你了。
&rdquo许馥芯格格地笑。
&ldquo好啊,没问题。
嗯,芯儿,你有没有收到苏筱雪的请帖?&rdquo子言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她不想参加,至少不想一个人去,有人陪着她同去,或是代她送个红包也好。
&ldquo苏筱雪?她要结婚了?&rdquo许馥芯显然很惊讶,&ldquo不会吧,我没收到她请帖呀。
&rdquo她笑笑,&ldquo她那个人,一直都清高,跟谁都不亲近,我和她可没什么交情。
&rdquo &ldquo话说回来,子言,她还很看得起你呀,居然给你发请帖!&rdquo许馥芯忍不住打趣起来。
子言望着办公室雪白墙壁上的石英钟,盯着沙沙走动的秒针,没有吭声。
像察觉到了些什么,许馥芯收敛了笑意,&ldquo新郎是谁?&rdquo 子言不知道为什么会模糊叹息一声,&ldquo不认识。
&rdquo &ldquo哦。
&rdquo许馥芯不轻不重,慢条斯理地说,&ldquo她和林尧分手快两年了吧&hellip&hellip&rdquo 子言默然无语,有点痛意在啮噬着胸口偏左的地方,她深呼吸了一口长气,换了个话题,&ldquo季南琛最近还好吗?&rdquo 许馥芯笑着咳嗽了几句,&ldquo你的干哥哥,你还问我?我跟他又不熟。
&rdquo &ldquo都是同学,怎么就不熟了?&rdquo子言立刻活泼起来,&ldquo上回他去上海,临走我还托他照顾一下你呢。
你看我这死党对你多好:读大学有我弟弟照顾你,读研究生了又有我哥哥照顾你,上哪儿找我这么好的朋友去!&rdquo &ldquo咳咳,&rdquo许馥芯好像笑得招架不住,&ldquo别别,我说呢,原来&hellip&hellip是这样,我说他这学期怎么来过D大好几趟,敢情是受人所托。
&rdquo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子言总觉得许馥芯那句&ldquo是这样&rdquo说得有点特别,究竟是怎样的特别,又说不上来。
挂了电话,她扭头去看窗外,昨晚下了一晚的急雨,这会儿渐渐放晴。
虽然浓云尚未散去,但隐藏在重重阴霾之后的一线阳光却已隐约可辨。
下了班,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夜色四合,霓虹开始零零落落闪烁,车流如梭,似乎每个人的脚步都很匆忙。
子言站在人行道等绿灯的时候,发了一会儿呆。
每到灯火阑珊处,便会下意识地回眸寻觅,偶尔遇见一两个相似的侧影或背影,胸口就会略微抽痛,然而心里却清醒地明白,终究都不是那个人。
她已经平静了很久,并且渐渐开始习惯这样的生活,却无端被一个电话和一张请柬搅乱了心绪。
原来无论她外表如何改变,如何显得恬静从容,有些东西始终是弱点,一不小心就会沦陷。
也许骨子里她还是没有成长,十年来一直守在原地,寸步未离。
忽然间很想回母校看看,她一直不敢去。
也许只有勇敢面对那些回忆,那些记忆里不敢触碰的疼痛与芬芳,她才能够越过那道分水岭,迎来自己真正意义上的成长。
很多年没有来过,爱华小学的外围墙已经完全拆除,四周圈起一道长长的施工安全警戒绳,无数碎砖被零散地堆砌在墙角,几个工人点了雪亮的白炽灯,正在搬运堆叠好的砖头。
子言有些疑惑地走过去,询问了几句才明白过来,这所学校即将拆迁,因为它所处的位置正好位于市政规划的绿地广场中心地带。
&ldquo我进去看看行吗?&rdquo子言小声地请求。
&ldquo可以呀。
可是姑娘,这黑灯瞎火的,你不怕啊?&rdquo有工人善意地提醒。
她没有回答,顺着记忆的方向,慢慢走进了学校。
校门口的铁栅栏还在。
当年就属她调皮,抄近路的孩子都老老实实打那下面缺豁的大口子钻过去,唯独她是跳过去的,只需单手借力,像跳山羊一样,毫不费力。
继续往前走,是学校的操场。
操场的一角,两株并肩生长上了年岁的大树已经被伐倒,只留下两个光秃秃的树桩。
子言俯身下去,摸摸树桩,抬起头来,努力凝视黑暗中的两层教学楼,四年级一班的教室就在这个楼梯的转角处。
眼睛有些湿润,嘴角却含着笑,就是在这里,她第一眼看见转学过来的林尧,满怀愤懑与伤心。
他抢了她的副班长,还一屁股坐在她的大腿上,他引发了她所有的骄傲与嫉妒,却也令她如此刻骨铭心。
绕过老教学楼,昔日的荷花塘早已干涸,填满了淤泥,荷花下游来游去的小鱼儿和柔软的水草全都消失不见。
好似就在这里,她第一次牵着林尧的手,合力救起一个落水的孩子,也就是在这里,她悄悄地开始消除对他的偏见。
弯弯曲曲的长廊过去,是当年看上去很高的新教学楼。
她凝视了一会儿栏杆,毕业时的告别,林尧就是倚在一楼楼梯口的栏杆边,沉静地对她说:&ldquo沈子言,再见。
&rdquo 一切都美好伤感得像是个不完美的童话。
子言正想得入神,忽然听见身后有谁轻轻地在咳嗽。
她回过头去,借着一点晦暗的月色仔细辨认了许久,才发现眼前这个鬓发斑白,披着一件外套,也和自己一样在伤感地打量四周的人是自己曾经的班主任。
她猛然记起,白老师家就住在学校西边的教工宿舍楼,这么多年过去了,白老师竟然还在这里。
&ldquo白老师,还记得我吗?&rdquo子言有点腼腆。
白老师有点吃惊地看了看沈子言,凝神回想了一阵,眉头终于舒展,&ldquo你是&hellip&hellip沈&hellip&hellip子言?你这孩子,怎么大晚上的跑这儿来了?&rdquo 白老师居然还记得自己,子言的眼角越发酸涩,&ldquo白老师,几年不见,您还认得出我啊?&rdquo &ldquo认得,认得。
&rdquo白老师微笑着说,&ldquo成绩优秀的孩子,老师们一般都会记得。
尤其是像你这么长情的好孩子,老师又怎么会不记得呢?年年教师节给我寄卡片,寄了十年还不间断的,也就是你和林尧了&hellip&hellip从你高中毕业那年到现在快有五六年不见了吧?&rdquo &ldquo林尧?他也&hellip&hellip&rdquo子言有些吃惊。
&ldquo呵呵,是啊。
&rdquo白老师兴致勃勃,伸手抚摸了一下沈子言的头发,&ldquo就是你的同班同学林尧嘛,你不记得他了?&rdquo &ldquo记得。
&rdquo子言点头。
&ldquo那孩子打小就出众,想让人忘记可不太容易,偏偏又和你一样,长情着呢,实在是个好孩子。
我记得他后来考上B大了,现在可就真没他的消息咯。
&rdquo &ldquo他去英国留学了。
&rdquo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昔日的班主任,她很从容地便说了出来,&ldquo听说,最近要回来休假了。
&rdquo &ldquo好,好。
老师真高兴。
&rdquo白老师满面笑容,感叹了一句,&ldquo这学校要拆了,本来心里还有些空落落的,但是看到你们都长大了,老师忽然觉得没有遗憾了。
&rdquo &ldquo拆了怪可惜的呢。
&rdquo子言轻声说。
一只大手轻轻落在她肩上,带着安定的气息,&ldquo拆了不要紧,新校址已经在筹建了,会更新更好。
你只要记得,这里有过的美好回忆永远不会被拆迁,它会住在你心里,不会离开你。
&rdquo 白老师继续微笑着说:&ldquo&hellip&hellip如果人要是老待在原地不动,那日子就没法过了,新学校也就永远建不起来咯。
&rdquo 仿佛有一线天光划开云层落入心扉,子言不自觉伸手过去,紧紧握住白老师温暖的手。
告辞离开的时候,子言转头看过去,白老师微白的头发随风飘动。
离开爱华小学,子言的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段希峰,&ldquo过几天有空吗?&rdquo &ldquo什么事,您吩咐!&rdquo段希峰懒洋洋的声调从手机里传出来。
她笑了笑,&ldquo陪我喝喜酒去,成不成?&rdquo &ldquo成!&rdquo没有犹豫,段希峰仿佛突然精神了许多,立刻回答。
子言合上手机,对着夜空,微微一笑。
这是她自从回到家乡以来最轻松的一天。
没有了那层薄雾缠绕,月色忽然变得清明,朗朗的银色,流泻了一地。
别来几度春风换 人不能永远停留在原地,不能永远抱着以往的回忆生活。
走过的每一步,生活着的每一刻,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值得珍惜,因为现在随时都会变作明日的回忆。
时光逝去,年华如水,无望的等待与自我折磨已经消耗了她的力气。
万里重洋之外,如水月镜花一般的人,兜兜转转十年之后还是无法靠近一步。
这种执著,放不下的执著,又是何必? 苏筱雪未必不爱,可是连她也能放下,终于寻觅到自己的幸福,沈子言也应该珍惜眼前,从今以后,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放下,原来可以这样轻松。
这种宛如新生的心情,可惜不能与李岩兵即时分享。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不在线,只给子言留了言,说要外出十天,不能上网。
有点淡淡的遗憾。
子言后悔忘了问他春节回不回家。
在网上聊了这么久,这么有默契,只是不知道见了面会不会也这样亲切熟稔,她的心里涨满了期待。
正略微有些出神,母亲拿起了苏筱雪的请柬。
&ldquo小西,这是谁的请柬啊?&rdquo &ldquo同学。
&rdquo她简单回答。
婚纱照上的苏筱雪还是那样美,虽然穿着婚纱,笑容仍一如既往的清淡。
&ldquo哦,女同学吧,长得可真漂亮。
&rdquo母亲看了一眼就开始夸奖。
&ldquo是呀,很漂亮呢,妈妈。
&rdquo子言由衷地点头。
她接过请柬,仔细看那上面娟秀的字迹,很熟悉,一点也没有变。
婚宴的时间定在12月31日,竟然没有选择元旦,真是与众不同。
也许,她只是不想泯然众人吧。
子言这么想。
&ldquo那她现在在做什么,工作了吗?&rdquo &ldquo嗯。
&rdquo子言回答,&ldquo她考上了外地的公务员。
&rdquo 母亲慢慢坐下来,语速很慢,&ldquo子言你有没有后悔回来?&rdquo 子言吃了一惊,&ldquo妈!&rdquo &ldquo你们这些同学,有点出息的都在外面,念了大学回家乡工作的没有几个。
&rdquo母亲叹了一口气,&ldquo当初要你回来,是我的主意,你爸是反对的。
现在想想有点后悔,硬把你绑回家,其实是害了你,你表姐表弟,不都在外面好好的吗?&rdquo 没有立即回答,她把头靠在母亲温暖的怀里静静想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这个想法真的很诱人。
读书的时候也曾经有过斑斓的理想,在上海工作的那段时间,每天她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年轻的心在怦怦跳动,而窝在目前这家国企,虽然薪水不低,可是每天机械地重复着没有一丝挑战性的简单工作,确实单调而苦闷。
她的眼睛发亮,抬头回答母亲:&ldquo妈,如果你和爸不反对的话,我确实想再出去闯一闯。
&rdquo &ldquo那,小虞呢?&rdquo母亲抛出了这个尖锐的问题。
她顿时有些受挫,语气不由有点低落,&ldquo我会和他好好沟通的,希望能说服他和我一起出去。
&rdquo &ldquo小虞那孩子,&rdquo母亲爱怜地帮她理了理头发,&ldquo我瞧着还是个好孩子,看起来对你很用心,就是好像有点小心眼。
不过这并不是大问题,你好好和他说说还是行得通的,就是要注意说话的方式。
&rdquo &ldquo知道了。
&rdquo子言在心里苦笑。
她已经预感到,要说服虞晖,不如先说服他母亲来的更直接有效。
也许,是应该去见见他父母了。
元旦前一天,子言请了假,段希峰居然换了一辆四平八稳的大众车来接她。
绕着车身前后走了一圈,子言拉开车门的时候笑了笑,&ldquo段希峰,今天这车不像你的风格啊。
&rdquo 照子言的理解,去参加婚宴,段希峰多半会开一辆很拉风的车,恨不得把婚车比下去,这才符合他的做派。
他的眉头皱一皱,&ldquo我这低调还不是为了你沈大小姐吗?你最怕招人注意了,巴不得坐自行车去才合适。
&rdquo 子言扑哧笑出声来,&ldquo那更招摇。
&rdquo 她拍拍座椅,轻快地说:&ldquo段希峰,不如你教我开车吧。
&rdquo 段希峰调整了一下后视镜,漫不经心地回答:&ldquo女孩子学什么开车,有我给你开不就行了?&rdquo 子言开玩笑说:&ldquo总不能开一辈子吧。
将来你老婆孩子要有意见了。
&rdquo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回过头来看她一眼,却又呆了一下,不自然地扭过去,&ldquo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rdquo 是有点不一样。
她的短发已经留长,平时只是扎着马尾,今天放了下来,温顺地垂在肩上,发质柔软细滑,尾端稍稍有点卷,也不是刻意,就是觉得这样可能成熟点。
&ldquo端庄了吧,淑女了吧?&rdquo她捂着嘴笑。
&ldquo喂喂,我可没夸你,你别就着竿子往上爬。
&rdquo段希峰打着哈哈说,&ldquo不过,你要是化个妆,再换身衣服,虽然比不上龚竹,也是能将就着看看的。
&rdquo 很想揍人,考虑到正坐着他开的车,子言只是瞪了他一眼,扭头去看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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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长林年少轻狂时,做过最轰轰烈烈、惊天动地的事情有两件: 一件是倾其所有,求娶长乐郡主居云岫; 一件是兴德元年,在居云岫身怀六甲时扔下一纸休书,削发为僧,扬长而去。 三年后,天下大乱,战长林在荒郊救下华盖如云、玉辔红缨的送亲车驾。车里,新妇凤冠霞帔,怀里抱着的稚儿粉雕玉琢,正睁大一双跟他一模一样的眼,懵懵懂懂,似惊似疑。 战长林问:哪儿去? 居云岫答:洛阳赵家,成亲。 *又痞又野和尚X又冷/
当幻想侵入现实,当科技与人性碰撞,当世界面临抉择,当毁灭悄然到来 注定要成为救世主的屌丝,那一日用笃定的语气教育世人:历史是人民众创造的,但好歹得先活下来,才能自称是人民众的一员吧? /
当二次元与三次元产生冲突,林洛得到了名为契约之书的把妹礼包只要好感度达到九十以上,他就可以与二次元世界里,智慧与武力并存的美少女们签订心之契约。 傲娇强气的LV5超电磁炮御坂美琴! 天才魔术师红色恶魔远坂凛! 吸血鬼真祖黑暗福音依文洁琳! 最终血统之七煌宝树蕾芙丽! 不老不死之命运的魔女C.C! 炎发灼眼的讨伐者灼眼的夏娜! 蓝焰焚尽恶世的重炮者黑岩射手!这,只不过是开始 于是,轰轰烈烈的/
当代玄学大佬祝卿安,穿到一个陌生的雄割据时期,莫名其妙成了中州侯新截获俘虏的细作。 起初是为了保命,能踏实睡个觉,祝卿安牛刀小试,帮中州侯看人平事断战机 此人命坐七杀,七杀朝斗,天生杀将说的就是他!侯爷用他! 此人紫府同宫,田宅化禄,福德宫父母宫旺,穿成乞丐模样定是流年逢煞遭人骗了,他妥妥团宠富二代,侯爷快去掳救他!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此人虽不知生辰八字,但耳厚耳长大耳垂,佛口向善,眼睛通/
养女是个好东西,每个魔女都需要一个养女。《恶魔书》 臭名昭著的东方魔女殷棠,一人一花孤寡了数年后,终于在某天捡到了只深渊族黑皮小煤炭。 小煤炭穿着破破烂烂的裙子,惨白的发丝垂坠在深小麦色的皮肤上,是只见人就咬的疯狗,唯独一双黄金瞳亮得惊人。 魔女把小崽子拎回魔塔,每天变着法子给她扎小辫买裙子,誓要将其打扮成最耀眼的一颗黑珍珠。 三年后,小崽子长出了形貌诡丽的墨绿色触手。 书上说是因为深渊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