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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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8 破茧(1/3)

在整个中国大地回暖的时候,顾湘回到了家乡。

她心想,自己这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去上海时那个胆小瑟缩、衣衫寒酸的女孩子,只经历了短短半年的洗礼,就已经变成了一个落落大方、衣衫得体的都市女子。

这座城市半年没见,又有不少大变化。

幸好外婆的小楼还是老样子。

这片房子当年强拆不成,居然一直保留至今。

这年头地皮飞涨,即使在去年南部房价大跌的时候,这里的卖价也依然惊人。

顾湘也算过,如果将来这里的房子出手,她怎么也算是个小富婆了。

父亲一家还是老样子。

小卖部的生意还不错。

顾湘在店里坐了半个钟头,继母一直不停地招呼客人。

顾建国的肾一直养着,顾湘这半年也没少给他钱买药,所以他看上去气色还不错。

弟弟顾敏谈了一个女朋友,把人家女孩肚子搞大了,不得不结婚。

林淑雯变着法子问着外婆那栋老房子的事,想让小两口住过去。

丈夫呵斥了她几句,林淑雯生着闷气回里屋去了。

顾建国对女儿说:“你别理她。

你弟弟结婚的事,我们自己可以打点。

平时已经要了你够多钱的了,你也不容易。

” 顾湘也知道,继母一个没文化的女人,嫁的男人身体不好,生的孩子又不争气,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要操持生意。

其实她的一生比顾湘要悲哀多了。

顾湘同情她。

顾湘对父亲说:“我给你的钱,你也别省着,该花就花。

” 父亲问:“你在上海还好吗?吃住习惯不?找对象了吗?” 顾湘啼笑皆非,“找什么对象啊?谁会看得起我?” 顾建国十分愧疚,“你是个好姑娘呀,就是被害苦了。

” “过去的事就别说了。

”顾湘不想总提起往事,“我回来给外婆上坟的。

听说终于有开发商要买老房子那块地了,我也打算把房子卖了。

” “你要卖房子?”顾建国惊讶,“那以后你回来住哪里呀?” “旅馆吧,”顾湘说,“找个住的地方还不容易?” “这么说来,你是打算在上海定下来了?” “大概吧,”顾湘也没有回答得很肯定,“我是在那里重新站起来的,所以想试着在那里继续奋斗下去。

” 顾建国回头看了看里屋,林淑雯正开着电视看连续剧,声音放得很大,全然不顾外面的人在谈话。

他也放心了些,低声对女儿说:“你奶奶走的时候,留下了一个金镯子,说是给顾家长房媳妇的。

我没告诉你林姨这事。

你这次回来,就把镯子带走吧,以后可以给你的孩子,当成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片心意。

” 顾湘笑了笑,“大概我今年真的走财运呢。

” 老父握着女儿的手,自责道:“你在外面工作,更要对自己好一点。

如今还是有好男人的,找一个合适的结婚吧,你年纪也不小了。

有了家后,日子会过得轻松一点。

” 顾湘满口应下。

她总不能和老父说她这辈子估计都嫁不出去了吧。

外婆的房子原先租给了两对来打工的小夫妻,恰好他们退租。

顾湘草草收拾了一下,暂时住了下来。

晚上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左邻右舍家里传来说话声、电视声、小孩子哭闹声。

这都是她从小听到大的声音,现在听来,还是那么亲切。

她这个时候才切切实实地感觉自己到家了。

离家几天,也不知道富贵会不会想她。

次日醒来,发现外面下着小雨。

都快忘了南方的春天有多潮湿,这雨一落地,不下到入夏是不会停的。

顾湘正在考虑要不要顶着雨出门,就看到有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停在了楼下。

院门挡着,她看不清来人,不过很快就听到了敲门声。

邻居一个小姑娘跑出去开门,过来片刻又跑回来,冲着楼上喊:“顾姐姐,有人找你。

” 顾湘拉开门往下望去。

孙东平风尘仆仆的身影隔着宛如云烟的雨帘,站在院门的小棚底下,手里提着一个半大的行李箱,正抬头望着她笑。

这情景仿佛就像一下倒回去了八九年,那个少年推着单车站在那个位置等着接她上学。

也是那样欣喜的笑容,也是那样明亮的目光。

顾湘的眼睛一阵热。

孙东平冲她喊:“下雨,你别下来了,我这就上去。

” 顾湘站着不动,呆呆地看着这个男人一步一步走上来。

直到孙东平站在了她的面前,她都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发梢的水珠和眼睛亮晶晶的光芒,这才反应过来。

是他没错。

“你怎么来了?”张口只问得出这么一句。

孙东平态度自然得就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样,他绕过顾湘进了屋,把行李往地上一丢,自己去厨房倒了牛奶喝。

顾湘跟了过去,追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怎么找来啦?” 孙东平回头冲她笑,“没事,就是听说你惹上了一点麻烦。

张其瑞告诉我你回来给外婆上坟了。

我想起我也没给老人家上过坟,于是就跟过来了。

” 理由倒挺充分的。

顾湘也觉得外婆当年那么喜爱孙东平,他的确应该去坟头给老人家献一束花。

“这里变化不大呀。

”孙东平四下望了望,看到顾湘的房间,还挺兴奋的,“你还记得吗?我当年就是朝这扇窗户丢小石头。

然后你就会把头探出来。

” 顾湘笑起来,“怎么会忘。

有几次你都控制不住力道,把我家窗玻璃砸烂了。

” 孙东平嘿嘿笑了笑,又摸摸肚子,跑回厨房。

顾湘看着孙东平在厨房里东弄西弄,从冰箱里把她昨天买的蛋拿了出来,然后竟然刷起了锅。

“你要做什么?” “早饭呀。

”孙东平理所当然地道,“我赶早班飞机来的,飞机上只吃了一个小面包,现在饿死了。

你吃早饭了吗?我一起做了。

” 顾湘呆呆地问:“你会做饭了?” 以前的孙东平,连盐和味精都分不清,连开水都不会烧。

他现在竟然会做饭了! “在英国的时候学会的。

”孙东平熟练地打燃了煤气,把锅烧干,然后倒上油。

等到油热了,他单手拿着蛋在锅沿上一敲,再把蛋打进锅里。

两个蛋下锅了一会儿,他端起锅一颠,鸡蛋在空中翻了一个面,落进锅里,煎得吱吱响。

顾湘默默地看着,那么熟练流畅的动作,不知道有多少个早晨,他都是这样在厨房里忙碌,为另外一个女人准备着早饭。

显然,刘静云真的把他训练得很好,很好。

“我记得你喜欢吃嫩一点的。

”孙东平关了火,又洗了两个盘子,把鸡蛋分开盛好。

然后又倒了两杯牛奶。

“一会儿等雨小了,可以去吃路口的煎饼果子。

”孙东平把一个盘子递到顾湘手里,“我过来的时候看到那家小摊居然还开着,很惊讶呢。

你还记得吗?我们两个以前总在他们家买煎饼吃。

” “我记得。

”顾湘低头,闻着煎鸡蛋的浓香,“你总要人家多加一点香菜和海鲜酱,打两个鸡蛋。

” 孙东平点头笑,“老板手艺很好,打两个鸡蛋都可以既把鸡蛋做熟,又不会把饼煎得煳了。

” “我昨天还去学校绕了一圈,校门口那家云吞店也还开着呢。

”顾湘说,“老板已经不认得我了。

不过我提到了你,他居然还记得。

” “还记得我?” “记得你和曾敬他们打赌,一口气吃了四碗云吞面。

”顾湘笑道,“我觉得很少有人能忘的吧?” “啊呀!那次呀!”孙东平也想了起来,“为什么事打赌已经不记得了。

不过那次真的吃得很撑。

” 撑得故意装作走不动路,大半个身子都靠在顾湘身上,要她扶着自己走路。

顾湘脸都红透了,却还是尽力扶着他。

他低头就看到她红得透明的耳朵,那么可爱,于是凑过去咬了一口。

顾湘吓了一跳,手一软,他就跌在了地上。

风吹得老旧的窗户咯吱咯吱响,把两人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孙东平来得仓促,并没有订旅馆。

他工作繁忙,其实后天就要回上海,不想住得太远了。

顾湘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客房收拾了一下,让他这两天暂时住这里。

孙东平十分高兴地住了下来,一点也不介意散发着霉味的被子。

因为下雨的原因,他们这一整天都没出门。

屋里只有一台老电视,只收得到中央台和地方一台,效果也不大好。

两人实在无聊,于是顾湘又煮了一大锅毛豆,两人一边剥豆子吃,一边看中央台的新闻。

“刘静云知道你来吗?” “我说我出差。

” 顾湘瞟了孙东平一眼,“为什不和她说实话?” “怕她多想,”孙东平叹气,“她光是知道我和你重逢了,就和我冷战了几天。

” “女人从来不喜欢和另外一个女人竞争。

”顾湘冷笑了一下,“而且她很聪明的,你能骗她多久?” “不知道,”孙东平老实说,“可是我觉得有些事,她不用知道的好。

” “那你是在保护她。

” “我当然要保护她。

” “你要真心保护她,就不该再和我见面了。

眼巴巴地跑过来,坐在这里吃毛豆,我要是她,肯定要放火烧房子了。

” “你才不会呢,”孙东平笑,“刘静云会放火烧房子的,你没这胆量。

” 顾湘被鄙视了,十分郁闷,“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懦弱的小姑娘了。

” “你当年也没懦弱啊。

”孙东平说,“你做的事,换我都做不到的。

” 顾湘没说话,还是闷闷不乐的。

孙东平挠了挠头,投降了,“好好!我明天给外婆上完坟,晚上就回去。

这下你满意了吧?” 顾湘白他一眼,“关我什么事?” 孙东平也郁闷了,蹲在旁边埋头剥毛豆,剥好了半碗,捧到顾湘面前,忠犬一样讨好地看着她。

他们俩以前就这样,孙东平其实不喜欢吃毛豆,总是剥了给顾湘吃。

顾湘哭笑不得。

这个男人比起八年前,五官俊朗了许多,肩膀也更加宽厚,神情淡定,姿态从容。

可是她却可以看到他身体里那个还没有长大的少年,正手足无措地坐在那里,一脸愁容,内心充满了挣扎。

不知道怎么的,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总是一个冲动、任性又爱撒娇的孩子。

看他和刘静云在一起,反倒像个成熟稳重又深沉的男人。

一个男人居然有这么多面。

傍晚的时候,雨终于停了下来。

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出门吃饭。

小区的路很烂,雨后地面积满了水,不知道深浅的,踩下去鞋子全湿了。

孙东平便走在前面探路,让顾湘跟着他的脚步。

碰到实在迈不过去的水坑,他便踩着水过去,然后找来石头砖块什么的,给顾湘踮脚。

孙东平把手伸出来,顾湘挣扎了一下,还是握住了他的手,由着他半扶半拉地踩着砖头跳过水坑。

惯性并不好掌控,她没有停住,一下撞在孙东平身上。

孙东平退了小半步,气息一下有点混乱。

顾湘忙问:“撞疼你了吗?” 孙东平没说话。

昏暗之中顾湘看不清他的表情,关心则乱的她下意识地去检查孙东平的胸口。

伸出去的手被抓住,那只手滚烫。

顾湘抬头望,孙东平一双眼睛在暮色中明亮似火。

“这里,”他声音低哑地说,“这个拐角……是我第一次吻你……” 顾湘的脸轰地一下烧了起来。

是的,她一直都记得。

那天他们在回来的路上似乎为了什么事而拌嘴了,两个人都气呼呼地不说话。

孙东平一直走在她前面,走到这个隐蔽的拐角突然站住了。

顾湘来不及刹车,撞在他后背上。

前面的人猛地转过身来,抓着她就亲下来。

孙东平不是没亲过女孩子,可是那次却像第一次一样冲动笨拙。

顾湘吓傻了,乖乖地被他抓着,感觉到嘴唇上有个东西又咬又啃,像是要吃了她一样。

她张口要喊停,那人却得寸进尺,闯了进来,大军扫荡,顾湘没多久就溃败得一塌糊涂。

两人结束后,都气喘吁吁的。

对于初吻来说,刚才的状况已经太过激烈了。

顾湘的眼睛里水色潋滟,一片春光,嘴唇红肿,像是在渴求着下一个吻,看得孙东平蠢蠢欲动,又想扑过去。

顾湘咳了一下,把两人都从那段绮丽的回忆里拉了回来。

她干巴巴地说:“饿了,去吃饭吧。

” 普通的小饭馆,菜却做得不错。

两人默默吃着,听着饭店里的新闻联播,时间过得很快。

晚上回家后,倒是出了一点小事。

孙东平去上厕所。

老房子的厕所不好使,他弯腰舀水,没想到口袋里的手机滑了出来,掉进下水道里,尸骨无存了。

顾湘哭笑不得,她倒不是为孙东平心疼那个手机,她是担心那个手机把下水道给堵了。

孙东平借顾湘的手机给自己打电话,厕所洞里传来铃声,居然还是庾澄庆的《情非得已》。

高三那年流星花园风靡全国的时候,顾湘一直很喜欢这首歌。

他们去唱卡拉OK,这歌还是孙东平的主打曲。

顾湘很多年后都还记得孙东平站在台上,拿着话筒,深情款款地望着她唱歌的样子。

虽然现在想起来,觉得挺骚包的,但是还是感到很甜蜜。

顾湘啼笑皆非,斜睨着孙东平,问:“怎么办?要不明天叫师傅来捞好了。

估计还是能用的,就是臭了点。

” 孙东平也笑了,“算了,丢了就丢了。

后天就回去了,重新买一个好了。

” “万一这两天有人找你呢?” “这个号不是工作号。

”孙东平想了想,又补充,“不过这次出来,只带了这一个手机。

” 回去估计要被徐杨给骂脱一层皮了。

晚上洗澡,其实也就在厕所外面的小隔间。

电热水器功力不足,水有点凉,两个人洗完了都直哆嗦。

孙东平先洗,等顾湘洗完出来,他已经煮好了红糖姜水。

顾湘一边喝一边问:“你怎么会煮这个东西?” 孙东平随口说:“刘静云以前每次来例假都煮这个,说驱寒的……” 半晌的冷场。

然后顾湘小声地说:“那是给女人来例假的时候喝的嘛。

” 孙东平脸有点发红,自己也倒了一碗,几口灌下,“瞧,我照样喝。

” 顾湘笑他,“你这头上冒热气的,还用驱寒?你当心上火。

” 结果晚上睡下了,两人都有点上火。

但是并不是那一碗生姜糖水的功劳,而是因为老房子墙壁薄,而他们恰好有一对年轻热情的邻居。

顾湘翻了一个身,拿被子盖住头,可是邻居那暧昧的声音还是丝丝缝缝地传到耳朵里。

声音这么大,睡在隔壁的孙东平肯定也听到了。

顾湘倒觉得心里平衡点了,他是男人,肯定比自己更难受,更加睡不着。

鬼使神差地,忽然想到了他们的第一次。

那是高三下学期的三月,天气已经回暖,大家都换上了春装。

高考倒计时只有一百多天,每个人都被压得透不过气来,生活完全是读书、吃饭、睡觉一条线。

平时玩也就罢了,关键时刻,都还是要为了前途拼搏一回。

顾湘和孙东平也没了风花雪月的心思,平时顶多下了晚自习后悄悄在学校小树林里偷偷吻一个。

黑暗中,顾湘留下一丝清幽的芳香,然后从他怀抱里匆匆离去。

孙东平欲求不满,狂躁得很,只有下课了拼命打球,额头起痘,唇角冒泡。

后来是张其瑞家一个亲戚开了一家温泉旅馆,给张其瑞送来一大堆免费券。

几个孩子都想借这个机会放松一下,于是逃了周六的补习课,出城泡温泉。

顾湘自然是被孙东平半哄半拉去的。

她来得匆忙,没有泳衣,孙东平赶紧给她买了一件。

顾湘捏着那轻薄的布料,死活没勇气穿上。

曾敬带过来的小女朋友劝她半天,才帮她换上了衣服。

等走到温泉池子边,几个男生已经在水里了。

孙东平结实的胸膛大半露在水面上,正在嘲笑张其瑞太瘦。

曾敬提醒了他一声,他转过头去,看到顾湘修长白皙的双腿正慢慢浸在水里,然后是她纤细的腰身,微微隆起的胸部。

孙东平把眼睛以下部分都埋进了水里,可是鼻血还是流了出来。

张其瑞在旁边幸灾乐祸地哼了一声。

晚上大家又去吃烧烤,唱卡拉OK。

等到深夜,外星人一般的精力终于发泄殆尽,疲惫的少年们都没力气了,床上地上倒了一片,睡得像猪一样沉。

天快亮的时候,顾湘被暧昧的声音吵醒了。

曾敬和女朋友抱做一团,亲来啃去的,弄出不小动静。

顾湘红着脸假装还睡着。

好在这两人也知道避嫌,很快就悄悄溜出去了。

他们走了没多久,躺在床上的张其瑞也起来了。

他估计也没睡好,回自己的房间继续睡觉去了。

顾湘松了一口气,动了动身子,后背一下靠住一具火热的身子。

她浑身一僵,身后的人靠过来,将她牢牢抱住。

“别动,”孙东平在她耳朵边吐着热气,“我就是抱抱你……想死你了……” 说是抱抱,可是软玉温香在怀,哪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能克制得住?孙东平蠢蠢欲动,胸膛里那把火越烧越旺。

他把顾湘整个抱在怀里,摩挲着她光滑的手臂,蹭着她的身子。

顾湘挣扎没一会儿,就被撩拨得浑身发软,闭着眼睛任他为所欲为。

得到了默许,孙东平的动作越来越大,手伸进了顾湘的衣服里。

触手是一片细腻柔滑,散发着迷人的幽香,这个时候的顾湘就像一块可口的点心放在孙东平的手心里。

他亲吻着,吮吸着,噬咬着,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顾湘在这阵狂风暴雨里吓得直哆嗦,想要推开身上的人,却使不出半点力气。

她张口想说话,又被孙东平堵住了嘴。

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大半,少年粗糙的掌心在她身上游走,带起阵阵电流,冲击着她的理智。

孙东平到底年轻,把持不了多久,然后紧抱住顾湘狠狠蹭了几下,交了货。

顾湘这个时候才敢张开眼睛。

她感觉到背后睡衣上湿了一片,隐约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脸红得滴得出血了。

孙东平把她翻了过来,低头亲了亲她的脸。

他一脸汗水,眼睛亮得像有火在烧。

嘴里吐出的气息那么热,烫得顾湘不由瑟缩。

“顾湘,给我吧!”男生的吻像雨一样落下来,“求你了,给我吧!” 顾湘看着他迫切的眼神,感受着他高热的怀抱,便鬼使神差地再度闭上了眼睛。

得到默许的少年夹带着更激烈地热情拥抱亲吻她,身体的温度都快要把人烫伤了。

顾湘觉得自己就像是颠簸在惊涛骇浪里的一叶扁舟,无依无靠,只有牢牢抱住身上的人。

孙东平进来的时候,她痛得脸都扭曲了,张口就重重咬在他的肩上。

孙东平闷哼一声,他也觉得很痛,可是欲望驱使着怎么都停不下来。

两个人越疼就越紧张,越紧张就越疼,可还是要拼命地抱在一起。

第一次总是很短暂,顾湘以为会很漫长的疼痛没有多久就过去了。

孙东平卸了力,倒在她身上。

他们两个一身汗,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身体还很疼,可是又有一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畅快。

孙东平喘着粗气,很认真地一下一下地吻着顾湘。

每亲一处,都要说一句话。

“我爱你的额头。

” “我爱你的眼睛。

” “我爱你的鼻子。

” “我爱你的下巴……” “我爱你。

”顾湘突然说。

孙东平低头凝视着她,喜悦的笑容爬满了他那张俊逸的脸。

他俯身吻住顾湘的唇。

“我也爱你。

” 顾湘张开眼。

天已经亮了,手机显示时间是早上八点。

她从床上爬起来,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还是通红的。

窗外雨已经停了,收破烂的叫卖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她穿好衣服整理床铺,被子摸着总有点湿湿的。

老房子就是这点不好,一下雨,就潮湿得厉害。

真是见了鬼了。

顾湘轻轻拍了拍脸。

晚上吃了什么,怎么做了那样的梦。

开门出去,抬头和孙东平打了一个照面,两个人都一惊,然后心照不宣地把脸别开了。

孙东平今天眼袋发青,估计真的一晚上没睡好。

顾湘想笑,又觉得不大厚道,只好努力克制住。

“雨停了,今天可以去给外婆上坟了。

”顾湘说,“我们出去吃早饭吧。

墓地搭公交车可以到。

” 两人带着纸钱和香烛上了公交车,孙东平还买了一束娇嫩的马蹄莲。

开往郊区墓地的公交车上人不多,两人坐在靠后门的空位上,肩靠着肩,身体随着车身摇晃。

有时候幅度大一点,孙东平就会抓住扶手,不让自己跌在顾湘身上。

顾湘悄悄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外婆的坟修得很好。

孙东平花了近十万块,找了设计师和风水师,把墓地造得都快成一个艺术品了。

墓碑前还有两盏做工精细的长明灯。

孙东平当年给了守墓人不少钱,工人定期都会过来添油换灯芯,那火一直没有灭过。

顾湘前两天已经来看过老人了,坟前还有没被雨水冲走的纸钱灰烬。

她重新点了香,又烧了纸钱。

孙东平献上了花,然后跪在湿漉漉的石板上,给老人磕了三个响头。

顾湘动容,鼻子发酸。

“谢谢你们帮她办了后事。

” “举手之劳。

老人家生前待我很好。

”孙东平说,“你知道的,我妈其实没怎么带过我,我爸工作忙,家里就我和保姆过日子。

倒是在你这里,还像是在家里一样。

” 顾湘轻声说:“那时候我们亲得就像一胞双生子似的。

” “亲兄妹不会好到我们那个程度。

”孙东平笑。

顾湘更正,“是姐弟,我大你五个月。

” 正因为大几个月,顾湘提前过了十八岁生日。

所以判刑的时候也以成年人量刑的。

孙东平在墓地边坐了下来,拔了一根草叼在嘴里。

一个公司老总现在看着像个小混混。

顾湘笑着在他身旁坐下来,两人一起望着山下河流奔腾朝东而去。

这里靠山望水,风水十分好。

“顾湘。

” “什么?” “如果……如果我没有和刘静云好上,那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顾湘看了看孙东平,“这样的假设真没意思。

” 孙东平干笑,“是啊,真没意思。

” 顾湘说:“你是要和她结婚的。

你们会生一两个孩子,赚很多很多的钱,没准将来还会投奔到资本主义国家认贼作父。

” “说得好像你能预知一样。

” “有钱人的日子,不都是这么过的吗?” 孙东平吐了嘴里的草秆。

他很想抽烟,但是顾湘不喜欢他抽烟的。

顾湘说:“东平,我有时候回忆以前的事,觉得我们大概是真的注定没办法在一起的。

” “可是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 “一环套一环。

”顾湘说,“我们从开始就一直纠缠到现在。

” “可我没后悔过。

”孙东平凝视着顾湘的眼睛,“在国外的那段时间,我以为我可以忘了你,我以为可以放下。

但是等重新见到你,心里就像死火山一下复活了一样,都控制不住。

这里,”孙东平把手压在胸口,“这里,不受我控制的。

” 顾湘的眼神痴了一样。

“都是我的错。

”孙东平喃喃。

顾湘握住他的手,她的手温暖,孙东平的手冰凉。

孙东平就像雪地里寻着一点火一样,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东平,我也没后悔过。

” 老人的烤瓷像是孙东平亲手选的,老太太面带微笑,亲切和蔼,此刻正望着坟前的年轻男女。

一阵风过,烛火摇曳,像是老人在笑一样。

两人烧完了纸钱,沿着原路下山。

孙东平边走边问顾湘:“钱家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老爷子给了你一大笔遗产?” 顾湘嗤笑,“你的耳报神是谁呀?业务也太不过关了。

” 孙东平脸有点发热,“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 “就是给了我一串金项链。

”顾湘轻描淡写地道,“对于我来说,它就是项链,对于钱家人来说,那是长房什么的证明。

有钱人家的事我是搞不懂的。

只知道钱家子孙都想要这串项链。

” “那这事还能消停?”孙东平又气又好笑,“你躲起来也不是办法。

要不我出面……” “不用了,”顾湘说,“我已经有主意了。

” “什么?” “价高者得咯。

”顾湘有点小小的扬扬自得,“活了二十多年,我知道人不能和钱作对。

而且我抓着项链不放,也是在为难钱家人。

我这人最烦的就是和人纠缠不清。

”说到这里,她瞟了孙东平一眼。

孙东平脸色白了。

顾湘继续说:“总之,这次回去后,我就会把这事了了。

你完全不用担心我,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

你把你自己那摊子事理清楚就不错了。

” “原来你都有主意了。

”孙东平的声音听起来反而有点失落。

他本来一腔热血跑过来,就想着危难时刻出手相助。

八年前他无能为力,八年后他已经有这个能力了。

可是等装备齐全地赶来了,却被告知人家已经有了解决办法。

这就好比擦枪八年等着上战场的士兵,被通知战争已经结束了。

他落寞,他郁闷,他狠狠地踢了一脚路边的树桩。

寒风萧萧,孙少爷蹲在路边,头冒黑烟。

顾湘走了一阵,没见他跟过来,只好回去找。

这荒山野岭的,走散了挺麻烦的。

这些年封山育林做得好,听说山里已经有狼了。

孙东平倒不至于被狼叼走,只是万一滚下山了就麻烦了。

顾湘胡思乱想地走过来,看到孙东平那样,本来对他还有怨念的,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这人资产十数亿,掌管着大商场和连锁超市,谁信? “我说,虽然路边没人,你就不能到树后面方便吗?” 孙东平哀怨地抬头望她,“顾湘……” “干吗?”顾湘不耐烦。

山上公交车少,错过了这班,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了。

孙东平目光委屈,说:“我脚扭着了。

” *** 张其瑞走出会议室,小于匆匆迎了上来,把手机递给他。

“张总,您开会的时候,有位刘小姐打电话找你,似乎很急的样子。

” 张其瑞一看来电显示,写着刘静云三个字。

他立刻拨通了电话,走到阳台上。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刘静云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其瑞,打搅你了,很不好意思。

我想向你打听个事。

” “你别急,”张其瑞好言道,“出了什么事了?” “那个……”刘静云犹豫了一下,才说,“你知道孙东平在哪里吗?” 张其瑞怔了一下,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他绕开问题,反问:“怎么了?” “我联系不上他,大家都联系不上他。

”刘静云又急又怒,“他昨天说要去开会,然后就没有音讯。

我今天打了一整天电话,都接不通。

我……他……他是不是和顾湘在一块儿?” 张其瑞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一丝秘密被窥探了的惊慌。

他早料到孙东平会去找顾湘,只是没想到后面还有刘静云这么一出。

刘静云隔着电话,看不到张其瑞的脸色,也慌了神,自顾解释道:“我并不是查岗什么的……我家里来电话,说我爸旧病发了,送医院去了。

我这就得回去,可是偏偏联系不上孙东平。

我也就是瞎猜的,如果他不在你那儿就算了。

你别介意……” “你在机场?”张其瑞听到了电话里的机场广播声。

“哦,是啊。

”刘静云说,“我买了最近一班的飞机票。

” “哪个机场,几点的?” “浦东,一点二十。

” 张其瑞看表,现在是十二点半。

“你等我一下。

”张其瑞挂了电话,转头吩咐何知芳,“我要出门一趟,有文件发我邮箱。

” 何知芳傻眼了,“那今天下午的会……” “又不是我主持,缺席也不要紧。

”张其瑞穿上外套,提着公文包就往电梯走。

他喊上小于,“开车送我去浦东机场。

小何,立刻查一下最近一班去南市的飞机。

” 何知芳苦着脸追着他跑,“张总,那您什么时候回来呀?” “不清楚。

”张其瑞面无表情。

电梯门合上了。

刘静云在候机厅里百无聊赖地坐着。

刚才和妈妈通过电话,知道父亲只是阑尾炎,已经出了手术室,没有大碍了。

她虚惊一场,转头一想,又十分愧疚。

她留学九年,一直东奔西跑,即便回国了,也跟着孙东平在上海安家,没有侍奉过家里老父母。

虽然说每个月都要给家里钱,可到底不比儿女在身边的好。

她又试着打孙东平的电话,依旧是忙音。

徐杨也都找不到孙东平,只说大概在开会。

她显然话里有话,眼神有点闪躲。

刘静云烦躁地把手机丢回皮包里。

前天两人吵了一架后,气氛始终没有恢复到原先。

昨天他一大早就去赶飞机,然后就再没消息,仿佛那飞机坠毁在大山里了一样。

以前孙东平出差,哪次不是一天打两三个电话回来的?最近别说他上班整天都没一通电话,人一出去就像掉进了时间黑洞里一样。

一个男人的心在不在你身上,是很容易察觉出来的。

孙东平不是那种能三心二意的人,他专心对你时,那种幸福就像汪洋一样。

如果他的心变了,又能把人一下丢到沙漠里。

这一个多月来的魂不守舍,其实再明显不过。

她以前怎么没想到过是因为孙东平终于找到了顾湘呢? 顾湘……孙东平和顾湘在一起的时候,她已经出国了,并不知道他们两人有着怎么样轰动的恋情。

只是她当初还一派天真地对张其瑞预言过两人肯定会在一起的。

怎么她后来飞蛾扑火地爱上了孙东平的时候,都没回头想想自己当年说过的话呢? 刘静云长叹一声。

“静云。

”有人走到她面前。

刘静云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他。

张其瑞笑了笑,却是一派从容自然。

“我陪你走一趟吧。

” “可是……” “你一个人肯定也忙不过来。

” 的确是。

刘妈妈身体不好,平时都还需要刘父照顾。

刘静云这次回家,肯定要在家里和医院两头跑的。

张其瑞说:“你也别太担心,别把自己也弄病了才是。

” “谢谢!”刘静云冲他感激一笑,“我没想麻烦你的。

只是真的联系不上孙东平……” 张其瑞笑得云淡风轻的,心里却冒出一个古怪的想法。

照理说孙东平现在也该在南市陪在顾湘身边。

万一四个人就这么天南海北地在大街上碰上了,不知道会是怎么一个滑稽场面。

只是这个想法也只是在他心头一晃而过,不留痕迹。

这时候广播通知登机,张其瑞帮着刘静云提起行李,两人朝检票口走去。

等到了南市,赶到医院,刘父已经从麻药中醒过来了。

伤口很疼,他脸色不怎么好,不过看到女儿这么快就从上海飞来看他,十分高兴。

等看到跟着女儿走进病房的那个男人,刘校长呆住了。

张其瑞倒是落落大方,“刘老师,师母,我陪静云来的,师母您坐,不用麻烦了。

我不渴,您歇着。

” 刘静云觉得要解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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