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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元迟并没有忘。
也足够刻骨铭心。
因为契机是曾桥。
初叁那年,教学楼翻修,两个毕业年级一起搬到老校楼。
一层有个很大的自修室,窗户挨着体育馆的后门,不过一条小道的距离。
柯元迟是住校生,即使已经确定保送,他依然坚持周六还留校自习,无他,只是不想回家。
春天的风和煦温暖,他固定在一个靠窗的地方,毫无目的地念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体育馆附近变得嘈杂,不时能看见穿着白色道服扎着各色腰带的一群小孩跑过。
他向辛棅吾问起,从小相伴到大的好友告诉他,最近有跆拳道比赛,附近的道馆租了学校的体育馆每周末进行训练。
就在这样的某天,柯元迟突然发现体育馆后门的台阶上多了一个人。
刚开始以为是过于清秀的小男孩,只到耳际的短发毛躁躁的堆在头顶,刘海被发卡撩开,露出光洁的额头。
倒春寒的四月里,她吃着一只雪糕,冻得嘴唇都有点打颤,还在小口吞咬。
像是提防着什么,机警地打量四周。
忽然远远传来叫喊,她微偏头,一不注意蹭在脸颊,只皱眉一秒,立马拉起白色道服擦掉。
逼近的跑步声中,她两下吞完雪糕,手捏着木棍紧背身后。
看到跑来的是两个男孩,紧张消散,她随意站起,“有事吗?”柯元迟这才发现她腿很长,个子比面前的其他两个小孩要高出一个半头。
“你……不要太嚣张了!”其中一个男孩大声叫喊,“昌程是活该,谁让他老是围着陈老师打转,练习时还老是偷懒。
” “但你们孤立他,我就得帮他出头。
”她一字一句认真说着,向前,“他有问题你们可以说,一帮男生欺负他就是不对。
” 被对方的气势死死压住,男孩的脸迅速涨红,他梗起脖子,“……男人婆!成天跟个男生一样,长得又丑又高,我看你就是喜欢昌程,所以才维护他!” “他是我朋友,我维护他是应该的。
” “你看!她承认了!”男孩转向他的同伴,还没被青春期打磨的声音异常尖锐,“她这么男生的人居然还喜欢男生!好恶心哦!” 柯元迟隐在窗帘后,有点想笑,这是什么逻辑。
男孩转回来狠狠推了她一把,“你就自己和昌程玩吧,青青他们女生也说讨厌你,以后肯定没人理你了!活该!” 同伴犹豫着,然后在前者的眼神催促中,走过去,也推了一把,“……活该!” 这把力量不强,但她还是被推坐到台阶。
两个男孩飞速跑走,柯元迟看见她慢慢低下头,手捏着雪糕棍,倔强地自语:“……谁稀罕啊。
” 一段很长的止声过后,她吸了吸鼻子,大滴眼泪如雨珠接连坠落,而后是嚎啕大哭。
委屈、不甘、难过,塞满起伏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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