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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发凌乱地贴在颊上,侧伏的身体呈现出诱人的曲线,失去血色的脸庞娇柔脆弱,完全看不出打倒六个士兵的强悍。
戴纳抚弄着女人昏迷的脸,柔嫩的触感令他心花怒放,“我可没骗你,经过这一晚,以后会是你主动来找我。
” “长官,我要第二个!”揉着青紫的胳膊,一个士兵大声嚷嚷。
“我被她踢了一记重的,第二个应该是我。
”另一个士兵出言争夺。
“上次让给你了,这回轮到……” 七嘴八舌的争议吵嚷不休,戴纳抄起柔软的身体扛在肩上,在士兵的争闹声中招呼酒保,“要一个房间,老规矩。
” 戴纳接过掷来的钥匙往里走,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原本在酒吧门口的男人不知何时挡住了通道,戴纳不悦地呵斥:“滚开!” “怎么回事?”男人身畔还跟了一个同伴,听到喝声一瞥已明白几分,他拍了下朋友的肩,“别插手。
” 劝告并未发生作用,男人身形一动,戴纳发觉肩上的女人已被夺了过去,不禁大怒。
将昏迷的女人抛给伙伴,男人转身与戴纳斗起来,几下便压住了戴纳的攻势,逼得对方连连后退。
戴纳不敌正要拔枪,一柄锋利的短刀抵住了他的咽喉,压出了一条血线。
四周准备扑上来的士兵全僵住了,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男人刀身忽转,刀柄一撞将戴纳击昏,又三两下料理了其余的士兵,从朋友手中接过女人,走出了幽暗的酒吧。
“她是军队的人,不过是狗咬狗,根本没必要救。
你转性了?”跟上来的同伴不解地询问,“是因为这女人漂亮?” 男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欠她人情。
” “你欠她?”意外的答案令同行者好奇心蹿动,声调促狭起来,“你们认识?你究竟干了什么,居然搭上军队的……” “不认识。
”男人不给同伴半点发挥想象的余地,“你可以闭嘴了。
” 莫名的悸动在身体中流窜,停不了的汗,衣服成了累赘与束缚,想挣脱又全然无力,就像被无止境的噩梦魇住,逃而不能。
似乎有人帮她褪去了衣服,热度稍稍降下去,很快再度蹿起。
不懂空虚的焦躁究竟在渴望什么,林伊兰无法忍耐地翻滚,被燥热折磨的肌肤突然清凉,仿佛淋了一场雨,凉意逐渐延伸,奇迹般地带走了炙热,她终于陷入沉睡。
绵长的噩梦中有各形各色的人,有烈火烘烤,有冰冷的眼睛俯瞰,有痛苦的叫喊挣扎……迷蒙中一次次清凉平复了令人发狂的炽热。
梦中有一双神奇的手,像嬷嬷在细致地安抚,喂她喝按古老的退热秘方熬制的甜汤。
不知过了多久,林伊兰不再感到炽热,却开始簌簌发抖。
烈火转成了漫天的大雪,寒冷席卷了一切。
她似在无边无际的冰海里沉浮,找不到攀缘上岸的地方。
“……怎么……”朦胧中有人在说话。
“……她的体质……酒……药剂过敏……” “……有没有办法……”眼前一片昏黑,她怎么也睁不开眼。
“……可能……” 林伊兰陷在冰冷的深渊,缥缈的意识混沌无觉,似乎有什么熨帖着身体带来热力,逐渐驱走了阴寒,很暖……她又变成了一只猫,蜷曲着钻进温暖的所在,趴在壁炉的软垫上懒懒地打盹,玛亚嬷嬷坐着摇椅织毛衣,空气中混着蓝莓蛋糕的甜香。
这是哪儿? 身下的床铺很硬,陈旧的被褥似乎不久前刚晒过,还残留着干燥的阳光气息。
墙角立着斑驳的衣柜,铁架上搁着铜盆,简陋的房屋乏善可陈。
林伊兰猛然坐起来,立刻感到空前的虚弱,记忆开始回到脑中——戴纳下的药,那么她现在…… 军装已不知去向,身上只套了一件男人的衬衣。
尽管除了虚弱没有别的异常,可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想到最坏的可能,林伊兰狠狠地咬牙,羞耻和愤怒充塞着胸臆,几乎恨不得死去。
居然愚蠢到毁在这样的伎俩上,自己完全不可原谅。
她拼力一翻,从床上滚了下来。
顾不得疼痛爬向壁边的衣柜,好容易打开柜门,里面空荡荡地挂着几件男人的衣服,没有军服和配枪的影子。
“你醒了?”突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门边立着一个男人的身影,逆光下看不清脸。
“你……是谁?”林伊兰强迫自己镇定,不是戴纳。
莫名的压力让她战栗,没有力量、没有武器,她正跪在地上,仅有的衬衣甚至盖不住大腿。
面对男人沉默的注视,她从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恐惧。
僵持了片刻,男人走到她身前,半屈下膝与她平视。
“不用怕,我没有碰你的欲望。
” 冷峻的面孔似曾相识,林伊兰的绿眸惊骇地睁大,“你……” “对,我欠你一个情。
”男人抱起她僵硬的身体,把她送回了床上,“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怎样。
” 她紧紧盯住他,“我……你在哪儿救了我?” 男人从铜盆中绞了条毛巾,走近床边掀开被子,她往后一缩,被扣住了脚踝,他毫不避讳地替她擦拭在地上蹭脏的腿。
“我自己来!”林伊兰的脸像着了火,夺过毛巾在被褥下胡乱擦拭,尽力不去想对方是个男人,分不清羞恼和难堪哪一种更多。
男人倚桌看着她,语气和神情一样平静,“我在酒吧门口遇见你,那群家伙还没来得及染指,你运气不错。
” 林伊兰僵了一阵,忽然把头埋进了被褥。
好一会儿她抬起脸,湿漉漉的眸子略弯,噙着泪意微笑。
“谢谢你,的确是非常的……幸运。
” 戴纳用的是一种强力迷药,更带有一定催情效果。
配方并不复杂,常在酒吧内流传,对不听话的女人非常有效。
原本药效仅有一天,她身上却出现了强烈的过敏反应,若非及时以药草中和险些丧命。
据说这样的概率极低,却偏偏被她撞上,导致肢体持续地乏力。
一个络腮胡子、像屠夫多过像医生的男人被叫来看诊,结论是衰竭仍要持续三五天才能过去。
他顺带显示了过于旺盛的好奇心,连串的问题让她几乎想继续昏睡。
“是,我手下有几个兵……不,他们不用我身体安慰……我的上司也不用……他?我不认识……谢谢你的赞美……我没有丈夫,即使有也不会是你……绝不可能……没有,暂时没有退役的打算……” 再冷淡的态度也冻结不了络腮胡的笑脸,直到男人在门边不耐烦地警告,“萨,够了,小心你的舌头!” 萨意犹未尽地站起来,不无遗憾地收起破烂的药箱,被拖出门外犹不忘探头,“再见美人,别被这家伙占太多便宜,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 屋外砰地一响,仿佛有人被踹了一记,片刻后男人又走回来,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萨啰唆了一点,不过是个好医生。
” “他该少喝点酒。
”不知该说什么,林伊兰半晌才答。
尽管提了许多无礼的问题,却没有恶意的感觉,只让人尴尬而好笑。
“你怎么知道?” “军中有些老兵也这样,手会控制不住地发抖。
” 望了她一眼,男人语气很淡,“萨曾经被军方的流弹击中,阴雨天疼得很厉害,不喝酒压不住。
” 林伊兰倚靠在枕上,轻松的感觉又没了,“我很抱歉。
”静默持续了好一阵,她的脸越来越红,最后终于困难地开口。
“对不起,可不可以替我找一个女人帮忙。
” “你要做什么?” 她没有回答,涨红的脸庞困窘无比。
男人突然明白,走出了低矮的房间。
没多久,进来一个蹒跚的老太婆,风一吹就倒的外形,力气却出乎意料地大,简直是挟着她去了隔间的厕所。
老太婆态度冰冷,动作粗鲁,双手糙得像钢锉。
贫民区的人看军队就像蛇对鹰一样憎恨,这里没人喜欢军人,萨是例外中的例外。
林伊兰能逃过戴纳已经万分幸运,没理由再苛求其他。
处理完毕,老人将林伊兰扶回床上后离去,男人回来递给她一个铃铛。
“再有类似的需要可以摇这个铃,会有人来帮你。
” “谢谢。
”林伊兰讷讷地回答,只觉得尊严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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