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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倪凯伦顿了一下,改用粤语,“百世流芳。
” 倪凯伦手下治军极严,对艺人身形仪态以及职业操守的训练极为严格,被她带的艺人没一个人不抱怨自己过得生不如死的,黄西棠这种底层摸爬滚打过好几年出来的,有时都觉得要被她逼疯了,凯伦平日里跟她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工作,投资,赞助商,少吃点。
印象中,她从未跟她谈过表演。
那一瞬间,西棠忽然感觉有眼眶里的泪水差点要涌出来。
“哇,”赶在哭出声之前,西棠夸张地大叫一声,“好劲啊。
” 倪凯伦搂住她哈哈大笑。
西棠伏在她肩头笑得滚下泪来。
人生就是这样了。
又哭又笑,情绪无用。
上一次她从北京回来时,情绪大崩溃,哭得两腿发软,眼肿如桃,心里的凄哀一阵一阵地往上涌,下飞机上了公司的车时,倪凯伦狠狠地往她的背上抽了两巴掌,打得西棠脊骨发麻,耳边一阵嗡嗡声,仍听到她在怒其不争地痛骂:“一集十万片酬时,你给我在camera前使劲地哭,没有镜头,你哭个屁!” 夏至之后,横店下了好几场雨。
片场顶棚都被打湿了,索性改拍雨戏,西棠吊着威亚,跟戏里的大反派挂在半空一遍又一遍地套动作,终于导演喊卡,换武替上场,西棠被助理扶了下来,脱下厚重戏服,拧出湿漉漉的水花。
下了戏,身上黏糊糊的一片,内衣裤都被雨水和汗浸透了,片场也不方便冲澡,只好换了衣服,车子把演员送回了镇里。
傍晚的雨已经停了,西棠在路口下了车,阿宽给她拿着拍戏用的那个大背包,西棠低着头,穿过人声鼎沸的街道,在街角口拐了个弯儿,爬上她住的那个半坡道。
她仍然在横店那个屋子住。
西棠把那一层的隔壁屋子也租了,平时助理陪她住,有时妈妈过来探班住一下。
阿宽搂着她的手臂,忽然欣喜地说:“姐姐,看,月亮真好看。
” 西棠抬头看了看天上,横店的夜晚,天空呈现出一种黯淡的深蓝,厚厚云层翻卷,中间一轮月亮,已呈满月之象。
初秋了,夜里空气还是闷热,两个人站在坡上,抬头看了看月亮。
西棠远远望去,居民楼旁边依然是一盏昏黄路灯,虫蚁在光下飞舞,楼下的路旁杂乱地停着一排轿车。
那一刻心底最深的那一处血管,忽然轻轻地跳了一下。
路口斜坡的灯下,曾经有一个人,站在那里等她。
他在她的记忆里,有时格外的鲜活,她甚至都还清晰地记得他那天的样子,瘦高的个字,穿一件白色裤子,黑色马球衫,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夹着烟,微微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样子,看见她从街角走了过来,唇边浮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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