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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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2012年，汉江(2/3)

自己。

她咬咬牙，按响了门铃，然后直视着猫眼，仿佛跟一个看不见的对手对峙。

门开了，出现在她面前的正是白天在停车场看到的那个女人，她换了白色长袖T恤加一条针织运动长裤，是十分家常的舒适打扮，没有化妆的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干净清秀，看上去不过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她有些惊讶地打量她：&ldquo你好，请问你是哪位？&rdquo 已经再不可能转身走掉了。

但是不用走进来就可以看到，这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客房，里面的一切一目了然地摆在她面前，灯光明亮，一张大床铺得整整齐齐，窗帘半开，没有任何发生了冶艳私情的痕迹。

高翔衣着整齐地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马上恢复了面无表情。

朱晓妍知道自己搞砸了，进退两难，不由自主地结巴起来：&ldquo我&hellip&hellip我是那个，那个高翔的女朋友，我&hellip&hellip&rdquo 高翔站起身，说：&ldquo还是这么心急。

不是让你在楼下等我吗？我马上就会下去的。

&rdquo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一点点责备，更显得亲密随意。

朱晓妍惊讶地张大嘴，马上意识到他在给自己干的蠢事解围，可是脸还是涨红了，恨不得地面突然出现裂口将她吞进去，或者时光可以短暂倒流，让她不必面对这个场面。

那个女人微微一笑，侧身说：&ldquo请进，我叫左思安，跟你的男友高翔&hellip&hellip很久以前就认识。

不过我一直在国外，差不多有13年没有回国了，这次回来约他见面坐坐，顺便有件事想请他帮忙。

耽误了你们的时间，实在不好意思。

你喝茶还是咖啡？&rdquo 这个细致的解释让朱晓妍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高翔看了她一眼说：&ldquo不必了。

时间不早了，晓妍，我送你回去。

&rdquo 朱晓妍不由得注意到，一向礼数周到的高翔态度有些生硬，没有给她们做介绍的意思，而左思安呆了一下：&ldquo你要走吗？我刚才说的那件事&hellip&hellip&rdquo 高翔并没有看她，整个姿态没有任何商量余地：&ldquo我现在明确答复你，我不同意。

&rdquo 她神情黯淡，却什么也没说，高翔又看她一眼，说：&ldquo走吧，晓妍。

&rdquo 两人出了饭店，朱晓妍不自在地道歉：&ldquo对不起，我知道不该跑过来，我只是&hellip&hellip&rdquo她停住，努力措辞，可是高翔摇摇头，替她打开车门：&ldquo没什么，上车吧。

&rdquo一路上他仍旧沉默着，直到再次将她送到她家楼下，才开了口：&ldquo早点儿休息吧。

&rdquo 她心底羞愧、怀疑、恼怒、委屈&hellip&hellip各种情绪搅成一团，反而没了歉意，气冲冲地说：&ldquo这算什么？你是要用冷战来惩罚我，还是显示你从头到尾根本不在乎我？&rdquo &ldquo晓妍，我不怪你，不过我今天真的没有心情再说什么了。

&rdquo &ldquo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到底是你的女朋友，还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对什么都该装成大方到不闻不问的情妇？&rdquo 高翔皱眉：&ldquo你这是怎么了？侮辱我也就算了，何必侮辱你自己。

&rdquo 这个轻描淡写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她，她一字一句地说：&ldquo你妈妈安排我们认识，你一开始就跟我说了你对婚姻没兴趣，不是适合结婚的对象，我还不愿意分手，根本是在自轻自贱纠缠你，难怪你看不起我。

&rdquo 她下车，大力摔上车门，急急走进公寓楼内，按下电梯，然而高翔跟了进来，一手挽住她，一手按楼层键：&ldquo晓妍，别闹了。

&rdquo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带有安抚的力量。

她毕竟已经28岁，就算他比她大10岁，她也没办法放下脸面不管不顾撒娇吵闹了，他搂住她，她只象征性地挣了一下，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把头靠到了他肩上。

高翔将朱晓妍送到门口，朱晓妍问他：&ldquo要不要进来喝杯咖啡？&rdquo 他清楚她目光中的挽留意味，但还是摇摇头：&ldquo改天吧，你早点儿休息。

&rdquo 2_ 高翔开车回到自己位于市区中心的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段的家里，宽大的复式公寓一楼住的是他母亲陈子惠，她已经睡了。

上二楼后，他看到儿子高飞的卧室里依旧透出灯光。

他敲敲房门，没任何回应，推门一看，如他所料，高飞坐在电脑前，戴着耳机，正在聚精会神玩游戏。

他又好气又好笑，过去摘下他的耳机，说：&ldquo小朋友，这都几点了，作业做完没有？&rdquo 高飞还不到16岁，在本市重点中学一中读初三，显然并不怕被父亲抓到玩游戏，嬉皮笑脸地说：&ldquo还不到11点钟，你今天不是有约会吗，怎么回来得这么早？&rdquo &ldquo不关你的事。

作业&mdash&mdash&rdquo &ldquo作业早做完了。

&rdquo 高翔瞪他一眼，伸手替他退出游戏关机：&ldquo睡觉。

&rdquo 高飞一把扯住他的衣角，说：&ldquo别走别走，我们来谈谈心。

&rdquo 高翔清楚地知道这么大的孩子主动找父亲谈心绝对不可能是真有心事要倾诉，问：&ldquo谈什么？&rdquo &ldquo你打算跟朱阿姨结婚吗？&rdquo &ldquo这又是你奶奶让你问的吧？&rdquo &ldquo我也有好奇心啊。

&rdquo &ldquo你喜不喜欢朱阿姨？&rdquo 他歪头想想：&ldquo你也只是上个月才带我跟她一起吃了一顿饭好不好？谈不上喜不喜欢。

她还行，看上去很和气很周到的，奶奶也喜欢她。

如果一定要给我领个后妈回来，当然还是要一个善良而且长得顺眼的比较好嘛。

&rdquo 高翔没办法在惫懒的儿子面前摆出严厉父亲的姿态，而且他珍惜父子之间长久培养出来的无拘无束的气氛，顺手拖张椅子过来坐下：&ldquo你也希望我结婚？&rdquo &ldquo本来我觉得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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