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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rdquo她看着远方,疲倦地说。
&ldquo今天我来,正是准备亲眼看这座记忆里的商场在眼前灰飞烟灭,可是这样也不妨碍我保留我的回忆。
&rdquo 她无言以对。
这时已经是十点二十五分,天桥下的主干道交通被中断,往来车辆在两端道路上等候爆破。
刹那间,安静下来的现场只听到工程人员的对话和民警拿高音喇叭对围观群众发出的警告声。
看着下面突然空荡荡的大道,他们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旁边不远处,爆破总指挥和工程技术人员正通过对讲机进行着引爆前的倒计时。
这时,邵伊敏的手机响了,她拿起一看,却是父亲家里的号码,不禁奇怪,家里很少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她连忙走开一点儿接听:&ldquo爸爸,我这会儿有事,等一下给您打过去好吗?&rdquo &ldquo小敏,你听我说,我刚刚接到你叔叔的电话,你爷爷&hellip&hellip去世了。
&rdquo她父亲声音沙哑地说。
邵伊敏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ldquo您说什么?&rdquo &ldquo半小时前,突发心脏病猝死,小敏,&rdquo她父亲已经哽咽了,&ldquo我们得尽快赶去加拿大。
&rdquo 接连两声闷响传来,脚下的人行天桥一阵轻微颤动,对面八层楼的老商场轰然在她眼前缓慢倒下,几秒钟内化为一片废墟,紧接着废墟上腾起浓浓的白色烟尘,周围响起一片惊奇的欢呼。
邵伊敏看着那片烟雾上升扩散,发现整个世界突然在自己耳边寂静下来。
她拿下贴在耳边的手机,屏幕显示通话仍在继续,可是她放回耳边,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她环顾四周,每个人都兴奋地指着对面仍在升腾的烟尘议论着,她却只能看到一张张不断开合的嘴。
苏哲和众人一样注视着爆破现场,几台消防车已经开过来开始喷水压制烟尘。
不远处,爆破公司负责人正对记者兴奋地宣布说:&ldquo楼体倒塌方向基本和预定计划一样,本次定向爆破非常成功。
&rdquo 他看着幽暗灯光下的废墟,心情复杂。
再回头一看,发现邵伊敏握着手机,灯光下面色惨白,紧紧咬着嘴唇,眼睛仿佛定在了某个方向。
他大吃一惊,搂住她的肩膀:&ldquo怎么了,伊敏?&rdquo 此时四周的喧嚣声渐渐回到了她耳内,她来不及庆幸脱离那样可怕的寂静,匆忙将手机换到另一只耳朵,可是耳朵内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
苏哲扳过她的脸,对着她,焦急地说:&ldquo出什么事了?是不是不舒服?&rdquo 她只觉得耳内鸣响得狂乱,看见他嘴唇在动,破碎的字句彽微而凌乱地袭来,却没法儿将它们组织成有意义的句子。
她努力定神深深呼吸,让自己站稳,慢慢开口:&ldquo请帮我听一下这个电话,苏哲,很重要,我好像听不大清了。
&rdquo她的声音听起来怪异而有点儿尖利,完全不同于平时。
苏哲一手搂住她,一把拿过她手里的手机,放到自己耳边,里面正传来一个焦灼的声音:&ldquo小敏,小敏,你怎么了,说话呀!&rdquo &ldquo你好,我是邵伊敏的朋友,她现在看上去情形不大好。
请问你是哪位,刚刚跟她说了什么?&rdquo &ldquo我是她父亲,她没事吧?我刚告诉她,接到加拿大的电话,她爷爷去世了,我得和她一块儿去奔丧。
&rdquo她父亲的嗓子完全嘶哑了,&ldquo小敏现在怎么了?&rdquo &ldquo她可能是受了震动,应该没事,我现在马上带她去医院,待会儿给您回电话。
&rdquo 苏哲放下电话,邵伊敏只见他脸上的恻然明明白白。
她知道自己的那点儿侥幸心理彻底落空了,眼前一阵发黑,再也撑不下去,软倒在他怀里。
那边,徐华英也觉察出异样,走过来低声问:&ldquo小邵,怎么了?&rdquo 苏哲抱住她:&ldquo徐总,她有个亲人去世了,我先带她离开这里。
&rdquo 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下,他抱起她急急下了天桥,奔向不远处停着的车子,拉开车门将她放到副驾座上,系好安全带,然后火速上车发动汽车向医院开去。
同时拿手机打给认识的医院副院长,简单给他讲了下情况,请他联系一位专家过来。
邵伊敏慢慢清醒过来,茫然片刻,马上伸手到包里去摸自己的手机。
苏哲连忙递给她:&ldquo你别乱动,医院马上就到了。
&rdquo 她困惑地看着他,只觉他的声音小而模糊,苏哲不得不大声重复一遍。
&ldquo不用去医院,请送我回家。
&rdquo她哑着声音说。
回拨家里的电话,刚响了一声,邵正森就接听了:&ldquo小敏,你没事吧?&rdquo &ldquo我听不清,您稍微大声一点儿,&rdquo她忍着耳朵内带点儿刺痛感的鸣响凝神听着,&ldquo对,我没事,爸爸,您什么时候动身?&rdquo &ldquo我现在正在等加拿大那边传死亡证明材料过来,然后好订机票。
我去那边探过亲,有护照,直接拿证明材料去签证就可以了,你好像还没办护照吧,小敏?&rdquo &ldquo我明天一早就去办护照,您让那边把证明材料也给我传一份过来,传真号码是&hellip&hellip&rdquo她撑住头,禁不住呻吟出声,只觉大脑里眩晕到一片空白,完全记不起天天在用的办公室传真号码了。
苏哲已经将车开进医院停下,他拿过手机,将自己办公室的传真号码报给了邵正森:&ldquo邵先生,请传这个号码就可以了,我明天会陪伊敏去加急办护照。
您订好去北京的机票后,请打个电话过来告诉我航班号,我安排人去机场接您。
请您节哀,我会照顾好伊敏,并和您保持联系的。
&rdquo 他把手机递给她,替她解开安全带:&ldquo下车,我带你去检查一下。
&rdquo 她仍然撑着头:&ldquo送我回去吧,我没事,我得去查一下办护照的程序。
&rdquo 苏哲下了车,绕过来拉开车门,强行将她抱下来:&ldquo你的听力很成问题知不知道?刚才你父亲在电话里的声音高到我都能听见。
现在跟我去检查,办护照无论如何都是明天的事了,不然你这个样子怎么去加拿大。
&rdquo 他不等她再说什么,抱着她匆匆跑进医院挂号大厅。
刘院长已经等在那边,马上带他去了三楼的耳鼻喉科,先让值班医生检查,说已经通知了一位耳科专家,应该一会儿就到。
苏哲跟医生介绍他知道的情况:&ldquo在定向爆破现场,不过同时接到一个让她很受震动的电话,突然听不清声音并昏倒。
&rdquo 医生给她做耳镜检查:&ldquo鼓膜应该没问题,外耳道也没有充血,请跟我进里面去做个听力检查。
&rdquo 耳科专家胡教授赶过来了,他看着值班医生写的病历,笑道:&ldquo病情写得太简单了。
病人好像情绪不稳,什么也不说,你知不知道她的既往病史?&rdquo 苏哲有点儿踌躇,不过蓦地记起以前伊敏曾患过神经性耳鸣,当时颇受困扰,连忙告诉胡教授。
&ldquo照你说的离现场的距离,做过减噪处理的定向爆破产生的压力波不至于引起中耳、内耳损伤和听力下降。
我刚才看了值班医生做的耳镜检查,鼓膜完好,等下看看听力检查的结果。
如果病人以前有神经性耳鸣,工作劳累或者配合情绪激动,再加上震动外因诱导,有可能会产生一种应激反应。
&rdquo 过了一会儿,邵伊敏随值班医生进来。
胡教授翻看值班医生拿来的检查结果,告诉苏哲:&ldquo听力略有下降,基本可以排除爆震性耳聋。
但耳鸣和眩晕不能忽视,我现在开点儿药,晚上输液,留院观察一下。
明天白天必须查血,做前庭功能检查,排除突发性耳聋的可能性。
&rdquo &ldquo胡教授,她这种情况可以坐飞机吗?&rdquo &ldquo还是得先做彻底检查,如果已经有突发性耳聋的前兆,气压剧变引起中耳气压及颅压骤变,很可能造成不可逆转的听力损失,没必要去冒那个险。
而且就算没事,短期内也最好不要乘飞机,不然耳鸣症状不可能好转。
&rdquo 苏哲看向邵伊敏,她默不作声,呆呆地看着对面墙壁,也不知道把这些话听进去了没有。
他谢过刘院长、胡教授和值班医生,然后搀起她,随护士去了十楼的一个单人间病房。
他脱掉她的鞋子,安排她躺下,看她毫无抗拒的样子,不禁担心。
好在护士很快配药过来给伊敏做静脉滴注,他趁这时间赶紧下去交费,上来时病房里只剩伊敏一人了。
她安静地躺着,一只胳膊搭在床边输液,另一只胳膊抬起来盖在眼睛上,一动不动。
苏哲几乎以为她是睡着了,可是马上发现,她的面孔被胳膊挡住大半,下巴那个轮廓分明是牙齿咬得紧紧的。
他坐到床边,轻轻移开她的胳膊。
她的眼睛紧闭着,神情痛楚到扭曲。
苏哲握住她的手,正要说话,她先开口了: &ldquo我的名字是爷爷取的,我猜他本来希望添个孙子,一鸣惊人,可是有了我这样不爱说话的孙女,他说他也开心。
&ldquo读大学前,我只出过一次远门,十一岁时,爷爷奶奶带我回他们的老家。
那是浙江的一个小县城,我头一次坐火车旅行。
&ldquo其实爷爷老家没有很近的亲人了,我知道他们是想带我去散心,让我忘了父母离婚的不开心。
&ldquo我是开心的,能跟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可是我从来没对他们说过。
&ldquo我太自私,以为未来还有大把时间,以为什么都在我的安排以内,我把他们通通排在了我的工作后面。
&ldquo我本来计划下半年去看他们的,可是我忘了,时间对我来说也许很充足,对他们来说是不一样的。
&ldquo我再也见不到爷爷了&hellip&hellip&rdquo 她一直声音平缓没有起伏地说着,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这差不多是苏哲头一次听到她如此滔滔不绝,他默默地握紧她冰凉的手,贴到自己的嘴唇上,希望传递一点儿温度给她,希望她能发泄出来也好。
终于,眼泪顺着她紧闭的眼角无声地流淌出来。
第6节 第二天一早,邵伊敏不顾苏哲的反对,起床就要出院回家。
&ldquo你觉得自己全好了吗?&rdquo 她把乱糟糟的头发梳顺绾起来,从化妆包里摸出发卡固定好,实事求是地回答:&ldquo耳鸣和头晕都还有点儿,但好多了,我打算赶早去办护照,然后去公司交接工作。
&rdquo 苏哲深知她的个性,也不多说什么,跟医生打了招呼后带她下楼:&ldquo先去你家,你把行李收拾好,直接放我车上,省得还得回来。
然后去我办公室看传真到了没有,再去出入境管理处办护照。
护照没那么快下来的,你把事情办完了就老实在医院待着检查治疗。
&rdquo 邵伊敏点头,她为集团高层办过护照,自己也办过去香港的通行证,跑过不止一次出入境管理处,大致知道程序。
罗音被闹钟叫醒后,照例还要在床上懒上一会儿才慢吞吞地爬起来。
做讲述版记者这个工作有个让她最满意的地方,就是作息时间还算符合她爱睡懒觉的习惯。
若不是今天和一个读者约好了上午见面,她一般会睡到将近九点才起来,吃过早餐,慢慢走到报社,差不多快十点的样子,正好开始一天的工作。
她觉得,虽然每天听到的故事越来越离奇狗血,写起稿子想找到爱越来越困难,不过比起邵伊敏那样刻板固定的工作,还是眼前的职业比较适合自己。
她伸着大大的懒腰走出卧室,却一下怔住。
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回头看看她,马上移开了视线。
她满脸通红,猛然退回卧室关上门,意识到衣冠笔挺地坐在客厅的正是苏哲,而自己穿着的幼稚卡通图案睡衣虽然是最保守的两件套式样,落在他眼里总归是不好。
可这是自己的家呀,她一边换衣服一边有点儿郁闷地想。
昨晚她睡得很晚,邵伊敏还没回来。
两人合租基本形成了默契,邵伊敏固然从来没带男人回来,她也没让张新在这儿待得太晚,更别说过夜了。
再走出卧室,好在苏哲十分知趣地起身到了和小小客厅相连的阳台上打电话,罗音松了口气,总算不用从他面前穿过去进卫生间。
可是她转眼看到自己的内衣正晾在阳台上随风摆动,也只能无能为力地苦笑了。
她洗漱完毕,正准备干脆回房拎了包早点走掉算了,苏哲却转回头: &ldquo早上好。
&rdquo 罗音稀里糊涂地回了句:&ldquo早上好。
&rdquo 初升的太阳从苏哲侧边照过来,罗音看着他,他依然没什么表情,面有倦色。
她还是头一次在这么明亮的光线下离得如此近看他,猛然意识到,她现在没有了以前那样一对着他就窘迫紧张的感觉。
他依然高大,依然俊朗,可是整个人看上去沉静而内敛,不再是她记忆里那个神采迫人、让人在他视线下不安的男人了。
苏哲轻声说:&ldquo待会儿看到伊敏,请不要问她问题,她爷爷去世了,心情不大好。
&rdquo 罗音吃了一惊,忙不迭点头。
这时,邵伊敏拎着一个行李箱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她苍白憔悴的脸色吓了罗音一跳,但马上记起苏哲的嘱咐:&ldquo早上好,你们坐会儿,我先去上班了。
&rdquo &ldquo罗音,我可能要出去几天。
&rdquo她像每次出差前一样交代去向,并不多解释,罗音只好点头。
苏哲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两人先下楼去了。
苏哲已经打电话问过程序,他先送邵伊敏去她的集体户口所在地的派出所开证明,再去自己办公室,加拿大的传真已经发了过来。
他递给她,她拿在手里,却不愿意看,迟疑一会儿还是递给他:&ldquo对不起,帮我看看吧,我&hellip&hellip&rdquo她说不下去,只能将头扭向一边。
苏哲迅速翻看一下,有医院、使馆分别出具的证明,应该比较齐全了: &ldquo走吧,去办护照。
&rdquo &ldquo我自己去好了,你应该还有工作要做。
&rdquo 苏哲微笑:&ldquo还好你没跟我客气到说&lsquo谢谢&rsquo&lsquo麻烦你了&rsquo,我应该知足了。
我的工作我有数,已经安排好了。
&rdquo 两人到了出入境管理处,拿号填表拍照后将资料递进去,一问取证时间,果然规定是出国奔丧可以办理加急,但也需要五个工作日。
办证大厅里人头攒动,十分嘈杂,苏哲走出去打电话。
邵伊敏在心里计算着时间,今天是周五,除去周末,要照这个速度,能不能赶上葬礼都很成问题。
她靠墙站着,茫然地看着眼前人来人往,出了好一会儿神,才想起给丰华的办公室主任打电话,他有亲戚在省公安厅,看能不能帮忙提前一点儿,主任答应马上给她联系。
苏哲进来时,看到她灰败的脸色,吓了一跳:&ldquo怎么了,是不是头晕了?&rdquo 见她摇头,&ldquo时间你不用担心,我刚才打过电话了,应该能提前一点儿。
&rdquo 说话间,他的手机响了,接了电话,他牵着她走出来:&ldquo应该下周一上午就能取,待会儿我再确认一下,然后让秘书订机票。
&rdquo 邵伊敏松了口气,知道这样的提前来之不易,不知道他是托了什么样的关系才能争取到,可是对着他说谢谢,他固然不愿意接受,她也说不出口,只能默默随他上车,给主任发了消息,告诉他问题已经解决。
等苏哲再直接拖她去医院做检查,她已经没办法反对了。
苏哲说:&ldquo我已经给徐总打过电话,她说让你先做检查,没事的话再去交接工作。
&rdquo 胡教授开出的检查着实不少,而按他的说法,每一项都是必要的。
查血排除感染,做头颅CT扫描排除内听道和小脑桥脑角病变,椎基底和大脑血管循环障碍,做眼底和脑血流图检查排除听神经瘤,做前庭功能检查看是否有眼颤&hellip&hellip所有检查都做完了,大半天过去了。
胡教授一项项翻看结果,告诉他们:&ldquo从检查来看,应该能排除大部分病理性病变,但低频听力下降,有阵发性高频声调耳鸣、眩晕,仍然符合原因不明突发性耳聋的征兆,必须卧床休息,配合高压氧舱治疗,避免情绪波动、感冒和疲劳。
&rdquo &ldquo我下周一必须坐飞机去北京。
&rdquo 胡教授正色说:&ldquo我也不用拿严重性来吓你,不过你必须知道,有时听力的损失是不可逆的。
你如果一定要去,至少这几天要休息好并配合治疗。
&rdquo 苏哲看看邵伊敏一脸的神思不定,知道和她说也白搭,只能点头,送教授出去。
邵伊敏基本没再发表意见,安排什么做什么,包括她父亲打来电话告诉她已经到了北京。
&ldquo你朋友安排人到机场接我直接去使馆办理了签证,很顺利,现在已经订了去温哥华的机票,明天可以动身,替我谢谢你朋友。
&rdquo她也只说:&ldquo知道了,您先过去,我办好签证就赶过去,路上小心。
&rdquo 做完高压氧舱治疗,苏哲送她去公司和秘书、办公室主任办理交接,自己在接待室等着。
邵伊敏努力集中思绪,将所有该交代的事交代清楚,然后进了徐华英办公室,跟她告假。
徐华英一边签字一边说:&ldquo你放心去,不用着急工作。
生老病死、生离死别,我们谁也躲不过,只能面对。
&rdquo 邵伊敏跟她工作三年,知道她曾在公司情况最紧张,王丰正式收押等待上庭受审、轻易不能探视的时候,又赶上母亲突然病危。
很多时候,邵伊敏陪她加班完了,收拾好东西告辞先走,都只见她独立窗前抽烟。
那样的内外交困,她也咬牙全挨了过来,眼下说这样的话,当然不是泛泛而谈的安慰。
邵伊敏眼圈发红,只能克制住胸中的情绪翻涌,郑重点头。
邵伊敏周末在医院住了两天,很配合地卧床休息,上午输液,下午做高压氧舱治疗。
她明显没有说话的心情,苏哲也保持沉默,只买了书报上来给她看,拿笔记本坐在旁边处理自己的事情,到了时间就打电话让人送餐。
到了晚上,她请他回去休息,他也不多说,替她将灯光调暗,说了晚安就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准时带早点上来,仍然是一待一天。
邵伊敏下午去做高压氧舱治疗,回来刚进门,正听到苏哲靠在病房窗边用英语打电话。
她仍然受耳鸣影响,可是几步之遥,加上英语不差,大致听得出正让对方将和港交所的会议推迟几天;随后再接另一个电话,改成了普通话,不耐烦地说:&ldquo我知道了,老郑。
&rdquo静听了一会儿,他笑道,&ldquo你也不用抬老爷子来压我了,就这样吧,我明天给你电话。
&rdquo 又讲了几句,他放下手机,手撑着窗台看着外面,那个姿势透着疲倦。
她走过去,站到他身后,双手环抱住他。
他明显一震,一动也不动地站着,低头看她扣在腰间的手,纤细修长,手背上淡蓝色血管清晰可见,留着输液的针眼痕迹。
良久他才转身,将她搂进怀里,看着她的眼睛。
自从周五晚上,她前所未有滔滔不绝地诉说,直到倦极入睡后,这是两人头一次视线交接。
&ldquo明天我拿到护照以后自己去北京,你不要让他们改时间了,照日程安排去香港开会吧。
&rdquo &ldquo就知道你这样主动抱我,是想客气地叫我滚蛋了。
&rdquo他温和地说,&ldquo我这两天都不大敢跟你说话,生怕一开口,你就记起旁边有个讨厌的人还没自动消失。
&rdquo 邵伊敏苦涩地牵动嘴角,却也没能扯出一个笑意:&ldquo唉,我也没那么乖张不讲道理吧?&rdquo &ldquo你倒是不乖张,只是一切太讲求合理了。
我已经推了会议,打算陪你去加拿大,不然实在不放心你。
&rdquo &ldquo不用,苏哲,我没事的,耳鸣减轻了,头晕也基本没有了。
&rdquo &ldquo你始终不愿意我陪你吗?&rdquo 她仰头看着他,良久才说:&ldquo你已经陪了,在我最难受的时候。
&rdquo &ldquo是呀,我庆幸我凑巧在,不是因为我无聊到觉得这对我算什么机会,只是实在不希望你总是一个人咬牙硬扛。
不过,&rdquo他长叹一声,&ldquo我觉得你好像还是更愿意一个人待着挨过去,不想让别人看到你难过的样子,就像你说过的那样,宁可让全世界都把你忘掉。
&rdquo 他的声音温柔低沉。
邵伊敏沉默片刻,摇摇头:&ldquo我所有最软弱的时候都是在你面前发作的,已经无法在意是不是会更狼狈了。
可是最终,我们还是得自己去面对各自的问题。
你也不想我以后对着你只是因为愧疚,对吗?&rdquo &ldquo你决定了的事,我总是无法改变的。
&rdquo &ldquo其实我也没能改变过你的决定,打电话吧,我去躺一下。
&rdquo她松开苏哲,躺到病床上,克制着自己做完治疗后的不适感觉。
高压氧舱治疗据说能增高血氧含量,增加组织获氧,促进血管收缩,改善、防止内耳组织水肿、渗出和出血。
可是坐进去相当于三十米潜水,对鼓膜有刺激,每次做完后,邵伊敏都觉得有点儿恶心想吐,只能静静躺着等这阵不舒服过去。
她没诉说过不舒服,但苏哲问过胡教授,自己也上网查了相关资料,知道她治疗完了要脸色苍白地躺上好一会儿才能恢复。
他站在窗边,看着她仍然是习惯性地弯一只胳膊遮在眼睛上,仿佛要挡住自己的难受。
他想,果然还是无法像自己期望的那样,分担她所有的痛苦,有时也只能这样眼见她挣扎。
而更多时候,她甚至是拒绝别人看她挣扎。
他试着回想那唯一的一次,她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其实只是和继母起了争执,但也不知是累积了多久的郁结一起发作了。
要换成现在,可能她只会耸耸肩就丢到一边吧。
看着她这样长大成熟,他只觉得心疼。
他去卫生间,拧了一条热毛巾,过来轻轻拉开她的手,替她擦去额头的冷汗,然后坐到病床边,握着她的手。
两人都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待着。
第二天一早,苏哲送邵伊敏去出入境管理处,顺利取到了护照。
他马上让秘书订了最近时间的一张飞北京、一张飞香港的机票。
两人赶到机场,她乘的航班已经开始换登机牌了。
苏哲帮她托运好行李,将她送到登机口,然后一样样嘱咐她:&ldquo下飞机后,会有一个张经理在机场等着接你,送你去办签证。
订好了去温哥华的航班,给你叔叔家打电话。
我已经让秘书给你的手机开通了国际漫游,下飞机后记得开机。
按时吃药,如果耳朵有任何不适,一定不要忍,马上去看医生。
&rdquo 邵伊敏再也禁不住,微微笑了:&ldquo我快成残障人士了。
&rdquo &ldquo你的确是,如果你不听医生的话一意孤行。
&rdquo苏哲并不介意自己表现得絮叨,&ldquo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答应我。
&rdquo 邵伊敏点头,快步走进登机口,将登机牌递给地勤人员,走进登机通道,然后她突然止步,缓缓回头,对原地注视的苏哲挥了下手,继续走了进去。
苏哲看着那穿着黑衣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意识到这应该算她头一次在大步离开时的回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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