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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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础润而雨(3/3)

如果我和少宁没有签订婚前协议,你们也有机会的。

”叶少宁若主动提出离婚,按照协议,他必须净身出户。

罗佳英料定首先变节的人会是她,却不曾想到会出现一个车欢欢,“妈,所以别人家的孩子别太疼,总归是人家的。

投入太多,失落会更多。

”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罗佳英羞怒地白了她一眼。

“我这是在劝慰妈妈。

”她非常诚实。

开车回家时,她奇迹般非常淡定,甚至还打开收音机,听了一会儿相声。

是呀,气什么呢?急什么呢?婚姻如同人体,总有潜伏的病菌,命运好的,可以几十年不发,命运不好的,不经意就发作了。

蜜月是病菌多发地带,从浪漫的恋爱走向现实的婚姻,朝夕相对,落差非常大,那人的种种恶习全落入眼中,如果不妥协也不包容,势必要大病一场或者一命呜呼。

她和叶少宁没有浪漫的恋爱,从一开始就非常现实,应该能远离病菌的,但还是躲不过去。

去云南时,他们之间已有隐患,现在无须明说,病菌已正式发作。

是她成全他了?早发作不比晚发作好?江冰洁还坚持了十三年,她能坚持到十三个月吗?这一辈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少不如老啊。

青台不是上海那样的大都市,转一圈最多一个小时。

叶少宁回到家时,已是十一点多。

童悦在书房准备明天开学的资料,从明天起,她便如拧紧的发条一般。

叶少宁把车钥匙扔下,没和她说一句话,也没看她一眼。

她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应该是他在冲澡。

他洗完出来,她进去收拾脏衣服。

无须刻意翻找,衬衣领口上的口红印太过明显。

她不动声色在水池边搓洗,怕到了明天会洗不干净。

他闭着眼半倚在床头,头发湿湿的,神情有些疲倦,连胡楂都若隐若现。

“少宁,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她站在床边。

他眉心打了个结:“如果不是什么天灾人祸就不要说,我今天很累。

” 她仍站着。

他把身子侧向另一边,背对着她。

她慢慢掀开被角,隔着半张床,躺下。

她在心中慢慢拨着生物钟,不需要五点起床了,可以睡到五点三刻,然后到学校吃早饭,会跑操吗?体力跟得上吗? 体力还真跟不上。

才跑了一圈,她就喘得气都接不上,双腿像灌了铅。

她跑不快,整个强化班也就跟着慢下来。

前面是高三(16)班,遥遥地与他们拉开距离。

郑治看不下去,挥挥手让赵清过去把她替换下来。

“童老师,才刚从外面野营回来,你这体力是怎么回事啊?”赵清与她错肩时,笑嘻嘻地问。

乔可欣接话道:“也许没舍得野营,整天都窝在屋里呢!” 其他人本来都一脸调侃地看着她,听了这话,一个个忙把脸偏开,齐刷刷地看向操场。

她与苏陌中途脱离组织,不用说,全校老师想知道的都知道了。

在他们的想象中,还能有什么原因呢?童悦急促的心跳慢慢恢复正常,她不想解释。

孟愚孤单地立在操场的另一端。

顶替凌玲的新老师今天来报到了,也是个女老师,叫杨羊,明媚皓齿,才来几小时,就被几个单身男教师给盯上了。

她待谁都不近不远的,目光有意无意总扫向孟愚。

孟愚沉默如山,烟抽得很凶,在哪站一会儿,便是一地的烟蒂。

没有人再提起凌玲,就仿佛她从来没有在这儿待过。

高三这个学期主要是密集型的复习与模考。

按照惯例,第一天是收心考试。

规模不太隆重,没有换考场,就在各班举行。

教室里的暖气像是坏了,童悦冷得嘴唇发青,监考时不得不在教室里走来走去。

她特地在何也身边站了一会儿。

看来寒假的家教很有效果,基础题答得很工整,也很准确。

铃声一响,班长起身收卷,也不见几人紧张。

女生们嘻哈着全涌到谢语桌边,“快,快,让我看看。

”一个个急不可耐的样子。

童悦抬起眼,发觉谢语过了年好像变得淑女了,头发规规矩矩地扎成了马尾,身上钉钉挂挂的饰物不见了,笑起来嘴抿着,娇娇柔柔的。

“她们看什么呢?”几个人抢一部手机。

班长回道:“谢语的朋友从云南给她发的照片,那手机也是她朋友送的,她在摆炫。

” “是云南的朋友?”童悦感觉自己有点神经质,遇到任何事都会浮想联翩。

“不是吧!” “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班长紧紧闭上嘴,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老师,你问太多了。

孟愚说谢语的文笔越来越好了,语文成绩提高得很快。

文笔好的女孩多情多愁,她看谢语笑得一脸甜美的样子,不用猜,那女孩陷入情网了。

可是这个时间好像不太合适。

苏陌带着一帮局领导来学校给老师们拜晚年,这也是每年的惯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童悦捧着试卷与他们迎面碰上,礼貌地停下等他们先过去。

“还好吗,童老师?”苏陌问她。

“我在努力适应。

”她毕恭毕敬地回答。

当着这么多人,只能说这么多了。

她知他大张旗鼓地跑来,无非就是想看看她。

她期盼能在他脸上找到答案,不过很显然,上海那边没有任何消息。

晚上,她坐班。

学生做作业,她改试卷。

才改几张,就冻得不行,不住地哈着手。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时,她去办公室倒了一杯茶,回到教室里,发觉试卷少了一大半。

何也和李想正埋头忙着呢!她轻叹,这两个男生日后成了男人,必然是人中精英。

泰华还没上班,叶少宁却也是天天都出去,不过不像从前那般晚归,回来时一般都是晚饭后。

她没有问他有没吃过饭,夜宵也自动取消了。

天气一天天变暖,不注意节食,衣服会不好穿的。

她抽空回了一趟童家,钱燕值夜班,她便在外面打包了几个菜,赶过去与童大兵一块吃晚饭。

“少宁怎么没来?”童大兵马上要拆石膏了,肤色红润,心情不错的样子。

“他晚上有应酬。

” 她推开彦杰的房门,鼻子直发酸:“爸,哥年后有没给妈打电话?” “没有呢,你妈前几天还在嘀咕这件事,说是想他了。

他是不是换手机了,那个号码现在是空号。

” “可能吧!” “元宵节估计会打电话回来,他以前都没忘过。

” 她的心沉得拽都拽不住。

赵清买了一辆自行车代步,说是最经济的健身,还说那店内有几款女式自行车非常漂亮。

几个同事被他讲得心动,也跑去买了。

书香花园到实中的距离,骑自行车最适宜,童悦也跟着去买了一辆。

粉蓝色的,前面有一个柳编的车篮,可以放课本与书。

她把红色君威送去美容了一下,然后便泊在地下停车场,上下班骑自行车。

隔天,她下班回家,把自行车锁在楼梯口时,一辆汽车缓缓停在电梯室外。

“叶哥,我今天比昨天开得有进步吧?” “一般!” “你真是吝啬,连夸奖人家一下都不肯,早知道不送你回来了。

” “你以为我坐你的车安全吗?无证驾驶,回去时让罗特助开,你乖乖坐后面。

” “知道了,真唠叨。

” “我再唠叨一句,明天泰华开大会,你不准迟到。

” “如果我不迟到,你有什么奖赏?” “看你的表现。

” 楼梯口的灯是感应的,一旦安静便自动熄灭。

童悦提着包包站在黑暗中,听着汽车驶远了,电梯口没有脚步声,这才走了出来。

开门进屋,他正在脱外衣,身上有着淡淡的酒气,他今天也正式开始上班了。

“不喜欢那辆君威?”他慢悠悠地问。

他们这两天交流非常少,家里已经彻底不开伙了。

偶尔待在家里,相互之间也是客客气气,典型的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不是,觉得身子太虚了,骑车运动运动。

”她把包包放进书房。

他刚才看见她了。

屋里一时间太安静,没有人说话。

后来还是她先打破沉默:“少宁,你有没有一个朋友叫华烨?”她不好意思总催苏陌,想请他帮她打个电话问问。

叶少宁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童悦,你有话不妨直说,为什么要旁敲侧击呢?打听华烨,就是想打听我和陶涛以前的事吧,然后你再借题发挥,是不是?” “华烨与陶涛有什么关系?”她被他说蒙了。

他冷笑:“你既然知道华烨,却不知他和陶涛的关系,这个谎言也太烂了。

那我告诉你,华烨是陶涛以前的老公。

” 她一副震惊的表情更是让他来了火:“你是想提醒我曾经输给他的事实吗?然后我又输给了左修然,你呢,是不是也要让我输一次?” 她本想好好和他讲话,他莫名地甩来这么大一顶帽子,童悦深吸了几口气,还是没忍住,脱口讥诮道:“你也太抬举我了,我一没可人的长相,二没显赫的家世,凭什么让男人为我折腰?” “你是没有那些,但你有你的能耐。

”他不咸不淡地说。

话讲到这个分儿上,什么都一目了然了。

童悦在心里为自己默哀了两分钟。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听你这么一讲,我还真看低了自己。

那你大概是高攀不上我了,怎么办,叫停可以吗?陶涛现在和左修然非常幸福,你是没指望了,也许找一个形似陶涛的,能尽量把遗憾降到最低。

” “我有没有遗憾那是我的事,你想走阳光大道就去走,门在那儿,没人拦着。

”他指着大门。

屋子里一片死寂。

死寂中什么都没有,可又包含了一切,近切的、遥远的,感性的、理智的,现实的、未来的。

死寂之中,有一些东西浮上来,也有一些东西沉下去。

“你不走,那好,我走。

”叶少宁拿起刚脱下的大衣,拉开门。

他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门“砰”地撞向墙,然后反弹,再关上,回音在屋内荡了一圈。

童悦一直站着,没动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她木然地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走过去,一件家具一件家具地摸了一遍,再木然地脱衣洗澡,木然地熄灯、上床。

她怀着一种悲凉,一只手在身上缓缓地游动,另一只手也在缓缓游动,柔情地、爱怜地游动,似乎想唤醒一种回忆,回味一段历史。

她想起江冰洁离开家的那个黄昏,她从学校往家走。

夕阳即将落下,山顶被染得一片通红。

热气腾腾的雾霭弥漫在空中,落日吸纳了雾霭,越发显得硕大无比。

过了一会儿,当太阳的底边刚挨到山顶,便迅速萎缩,变成了凝固的绛红色的血团,迅速沉入山下。

接着,天黑了。

这样的景色让她没来由地感到惊恐和不安,她不知道明天太阳还能不能从东方升起。

会的,肯定会的。

她告诉自己。

(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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