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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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3/3)

调回答他：&ldquo是啊！我喜欢！我贱！我是婊子也不让你上！你那个破玩艺儿是天下男人里最差的！&rdquo &ldquo啪、啪、啪&hellip&hellip&rdquo他连着煽了我十几下，我间中也回了很多次手，接下来我们从站着打到了躺着，不一会儿就分出了高下，他无论体力还是疯狂的程度都比我更过分，我最后几乎是没了还手之力，身上不断有地方被剧烈的疼痛侵占，脸上也多处渗血，我挡在脸上和腹部的手臂被他用两边的膝盖压住，他专找柔软的部位反复的打，肚子上不知中了多少拳，我渐渐神智昏迷，当他因为太用力而扯下了我几缕头发时，我基本上已经感觉不到痛了，视线也模糊到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嘴里好像在喃喃自语着一句话：&ldquo&hellip&hellip你毁了我&hellip&hellip毁了我&hellip&hellip&rdquo 应该是没过多久，我从短暂的昏迷中睁开眼，他正抱着我走进房里，动作很轻的把我放在床上便转身出去了，我可以想象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又凄惨又丑陋。

一动不动的躺了一会儿，疼痛逐渐回到身体各处，呼吸不是很困难，肋骨应该没断，就是腰腹那一块痛得象刀绞，我慢慢用手按压在上面，忍住喉间呼之欲出的呻吟，挣扎着想起身，可最终还是没能下床，因为我的腰根本直不起来。

于是我象个死人般继续躺着，却禁不住一个人静静的笑，脸上的撕痛提醒我那儿肯定肿得连我老爸都认不出，想想自从高二开始就没怎么打过架，而就算是最爱干架的年月也没伤得这么窝囊过，翻过年我就二十五，风华正茂，多美好的年龄啊，可我这十年就在这么些混账透顶的事里混完了。

我傻笑了半天，李唯森就回了，手上拿着一大袋药要为我内服外敷，他脱我衣服的时候我说：&ldquo我这个样子你还有兴趣？&rdquo 他低着头没回嘴，我又加了一句：&ldquo假惺惺，我都替你恶心。

&rdquo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会儿，还是没说话，然后把那些药往我身上一扔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我一边接着笑，一边把那些药盒逐个打开，如果一次把它们全吃了会怎么样？ 但最后我没那样干，我对自己说高郁，你不爱他吧？自杀这种事是小女孩用来威胁男朋友才干的，你凑个什么热闹？不仅没那样干，我还很老实的按照说明服药了，外用的那些等到可以站起来也都涂了，只是那天晚上我肚子痛得没怎么睡着，第二天醒来枕头上湿了一块，真没用&hellip&hellip可能是在梦里痛到掉眼泪了。

早上打电话请了假，中午李唯森和小川一起进了我的门，看见我那副狼狈样子，小川的表情就象要哭出来，我说没事也不用上医院，休息几天就好了。

听小川的口气，李唯森是说我得罪了人，被&ldquo不明人士&rdquo阴整了一顿，李唯森象个没事人一样看了我两眼，基本上没开什么口。

没几句话，我就说肚子饿，让小川去给我买点吃的，李唯森这才问我：&ldquo你&hellip&hellip你没事吧？&rdquo 我冷笑着告诉他：&ldquo你没犯杀人罪，可以安心的滚了。

&rdquo 他坐在床沿又沉默了好久，叹了几口气，看起来比我更委屈，末了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ldquo如果&hellip&hellip我说我要离婚，你会怎样？&rdquo 我还是冷笑：&ldquo不怎么样。

&rdquo &ldquo&hellip&hellip我真的&hellip&hellip唉，我真的不懂你&hellip&hellip&rdquo他眼睛看着别处慢慢说完这句话，再慢慢的转过身走出我的房间，脚步声渐行渐远，我对着他离去的方向第三次冷笑：&ldquo这种谎话都说得出来，恶心！&rdquo 小川买了吃的回来，惊讶的问我李唯森呢，我说他有事先走了，小川坐下来就唉声叹气：&ldquo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们俩都这么倒霉，你无端端被人打，他又离了婚&hellip&hellip&rdquo 我震惊得整个头部轰然作响：&ldquo&hellip&hellip你说什么？&rdquo &ldquo我昨天晚上不是找他了吗，就是到我家玩的事，他当时就拉着我陪他喝酒，喝得个稀巴烂，硬跟我聊了一整晚都没睡，今天中午又跑来找我说你被人打得稀巴烂，真是祸不单行&hellip&hellip&rdquo &ldquo&hellip&hellip什么时候的事？&hellip&hellip我是说他离婚。

&rdquo &ldquo有个把月了，他一直没跟人说，昨天喝得烂醉才告诉我&hellip&hellip他昨天晚上都哭了，我从来没见他哭过，他还让我无论如何别跟你说呢，可能怕你担心吧&hellip&hellip&rdquo &ldquo他的原话是什么，你全部说一次。

&rdquo &ldquo哦&hellip&hellip他说啊，他老婆硬说他心里有个人，不愿意做别人的替补，还不如趁早离，而且&hellip&hellip好像他这一两年都老不着家，他老婆跟单位里的谁好上了&hellip&hellip这个他让我发誓不说的，你可别告诉别人&hellip&hellip&rdquo &ldquo&hellip&hellip嗯，接着讲。

&rdquo &ldquo孩子判给他了，是他主动要求的，现在暂时丢在他爸妈那边，他说对他儿子特内疚，可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这阵子心里憋得都快疯了。

&rdquo &ldquo&hellip&hellip还有呢？&rdquo &ldquo大概就这些了&hellip&hellip哦，他说他毁在一个人的手里，那个人的名字，我怎么问他都没说，你知道吗？他好像没跟谁结什么大怨啊！&rdquo &ldquo&hellip&hellip我也不知道。

&rdquo 我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小川继续聊，可心思已经飘得老远，他离婚了？曾经死透的心一遍遍说服自己：&ldquo这跟你没关系，是他老婆不要他了&hellip&hellip&rdquo 然而&hellip&hellip他这段时间的种种言行和先前说过的话把我那颗死掉的心也搅成了浆糊&hellip&hellip我不在乎、我不在乎&hellip&hellip我对他早就没有信任这回事了，而且我也早就不爱他了，一切都已经玩完了，还有什么理由再去希望？不是说&hellip&hellip逝者已矣？过去的记忆都不复存在了，生活不是童话啊，不会有那种所谓美满的结局，所以&hellip&hellip我不可以再活一次再爱一次再痛一次然后再死去再涅磐，死一次耗去了整整十年，再死第二次需要几个十年？ 这样的我，仿佛一瞬之间回到了十年前，脆弱混乱得不堪一击，小川后来的话我都没听清，只记得他为我敷药时的痛，我抓住他的双臂，身体禁不住开始发抖，就象在冰冷的海上抓住了唯一的救生圈：&ldquo&hellip&hellip小川，你告诉我&hellip&hellip人生&hellip&hellip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rdquo 小川想了一下，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ldquo我觉得&hellip&hellip就是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无论用什么方式。

&rdquo &ldquo即使互不信任？即使会伤害彼此？即使会失去自尊？即使连自己都消失掉？&rdquo 小川苦恼的挠着脑袋，可还是坚持：&ldquo如果真是自己喜欢的人，就想跟他在一起啊，这个是直觉嘛。

&rdquo &ldquo即使只能是痛苦？即使还是会分开？即使他不再爱我？我也不再爱他？&rdquo &ldquo&hellip&hellip我没想这么多，怎么说呢&hellip&hellip这样吧，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了&mdash&mdash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那你今天干什么？&rdquo 我呆呆的愣住了，再也没说出话来&hellip&hellip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今天想干什么？好直接的一句话，却将我所有的理智打入冷宫，剩下的只有从不知名的最深处陡然涌上的本能。

&mdash&mdash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今天要跟他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可是人生&hellip&hellip却并非如此简单，明天也不是世界末日，我和他只会一天比又一天把对方毁得不成人形，最后会杀掉彼此也说不定，难道这就是我们的下一个十年？ 某一天的黄昏，我的家门口，他一脸憔悴和胡渣，手里牵着他两岁大的儿子，一双好奇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我，小家伙已经不认得我这个干爹了。

我牵着小家伙的手进了门，他跟在后面慢慢的踱进来坐在了我的身边，教儿子叫人：&ldquo乖，这是你干爹。

&rdquo 不怕生的孩子&ldquo咯咯&rdquo笑着大叫&ldquo干爹&rdquo，他的手臂从背后紧紧抱住了我，下巴在我脖子上磨蹭着说出含混不清的话：&ldquo&hellip&hellip我好累。

&rdquo &ldquo&hellip&hellip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你今天想干什么？&rdquo我没有回头也没有挣动，只是轻轻的问了他这句话。

&ldquo&hellip&hellip你这个脑子&hellip&hellip真是奇奇怪怪&hellip&hellip&rdquo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将整个体重靠在我身上，对这个问题颇不以为然：&ldquo有什么好干的，我就想象现在这样。

&rdquo &ldquo即使明天是世界末日？&rdquo 这次他稍微想了一下，但还是选择了最懒惰的答案：&ldquo&hellip&hellip嗯，就这样。

&rdquo 背对着他的我，则开始淡淡的苦笑&mdash&mdash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永不超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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