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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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3)

&ldquo高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非得这样？&rdquo &ldquo&hellip&hellip我本来，就是这么个人。

&rdquo 久违的失眠再次造访，那天我又一整晚睡不着，收拾屋子的时候我把那版《春光乍泄》锁进抽屉，对自己先前的感慨颇有几分嘲讽，事不关己可以遗憾宽容，临到自身却那么死心眼，我的任性和自私并不比李唯森少。

我对他做的事不过是对自己的一个补偿，为我的过去几年划上完美的句号，好让自己可以无憾的离别。

我在午后的阳光下微笑着拥抱了他，对他许下永不相忘的期望然后放弃他，这样的我早已不是当初爱他到无争无欲的那个少年，跟他作爱的时候我所想的是：我们没有以后，今天就是完结，因此才能有条不紊的做完一切，他那句&ldquo喜欢&rdquo的意义仅在于&ldquo曾经&rdquo，我的人生决不会为这句话而有所改变--曾经&hellip&hellip我的爱不再是单恋，他也爱过我，我们曾经是一对恋人，期限是一个下午&hellip&hellip这就是他和我之间的全部，我一生中快乐的巅峰，尽管我看似浪漫的用心实际上非常卑劣。

两天之后我接到他的电话，内容是借出差的机会约我一起去四川玩，为期十天左右。

我想了一下，告诉他我有工作要忙，任他缠了老半天也不松口。

我听见他在电话那头狠捶桌子的声音，随后是一句充满火药味的话：&ldquo你不去我就找别人去了！&rdquo 其实我当然有空，但我很明白一件事：如果这次我去了，就是默认了他的&ldquo提议&rdquo，我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只能拼命控制语调力求其轻柔和缓：&ldquo&hellip&hellip行啊，祝你们玩得开&hellip&hellip&rdquo &ldquo心&rdquo字尚未出口，听筒里只剩盲音--他很性格的摔掉了我的电话。

把无辜的电话慢慢压好，我又开始收拾屋子，从厨房到客厅、从房间到浴室；扔垃圾、整理书柜、把窗户抹得一尘不染&hellip&hellip平时没干完的活儿一会儿全干了，等拖地拖到第四遍，我实在找不出什么没做完的，只得把音箱音量开得很大，狂听了一下午摇滚，墙壁上时不时传来&ldquo咚咚&rdquo的敲击声，我也没搭理一次。

十天，仿佛很短可也太长，我一再压抑自己揣测他们都做了些什么，跟朋友在酒吧我经常走神，那暗蓝色的灯光从来没这么讨厌过，我总是拉他们早早换个地方喝酒，路边的大排档才能高高兴兴待着。

熬了一个星期，我的黑眼圈越来越明显，小川看见我的时候吓得跳起来问我：&ldquo你撞邪了？&rdquo 我说没什么，这几天忙着跟人打牌，赢了不少，他给我当头一喝：&ldquo你疯了！什么不好玩迷上赌博！&rdquo 除了后悔找错借口我还能怎么样？为了这个谎言我对小川发了几百次誓：罪孽深重、洗心革面、下不为例、天地作证&hellip&hellip为什么我总会作茧自缚呢？难道这也是天生的？ 李唯森走后的第八天，我终于接到了他的电话：&ldquo高郁，出来吃饭，我回来了。

&rdquo 在一个颇为高档的饭店，他点好了情侣套餐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等我，那样子看起来既不象要谈判，也不象要斗狠，甚至还笑得很高兴。

我表情自然的坐在他对面，不无卑鄙为他的表现而难受--他玩得很开心？已经想通了？跟女友尘埃落定？即将摆酒设宴？ 无心吃着餐盘里的美食，我一个人沉湎于那些暗沉的情绪，他说话的声音在耳边隐约掠过，我都没仔细听。

&ldquo&hellip&hellip高郁&hellip&hellip高郁！你又瞎想什么呢？听见我的话了吗？&rdquo &ldquo&hellip&hellip你刚才说&hellip&hellip&rdquo我茫然看向他笑咪咪的脸，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

他站起来给我倒酒，声音凑近很多：&ldquo我一交货就赶着回来，太想你了&hellip&hellip&rdquo 八二年的红酒在杯中晃动，这小子真不惜工本，他今天到底有什么阴谋？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不出声，等他说出下面的正题，可他又规规矩矩的坐下了。

&ldquo&hellip&hellip我也没怎么玩，心里不踏实，老想着&hellip&hellip&rdquo 说到这儿他停止了语言，我在桌下的腿突然感觉有点异样&mdash&mdash这家伙的脚？慢慢爬上我的小腿，还在一直往上撩&hellip&hellip 我吃惊不小，眼睛瞪得更大，嘴也闲不住了：&ldquo&hellip&hellip你干嘛？&hellip&hellip住手！&rdquo &ldquo呵呵，我的手好好的放在这儿，没怎么啊。

&rdquo &ldquo不是&hellip&hellip你别这样，有话就&hellip&hellip唔&hellip&hellip李唯森！&rdquo 我闷哼一声，又连忙忍住&hellip&hellip太过分了，他仗着腿长，已经攻击到我的重点部位，我真不知他是从哪儿学的这么大胆，这儿可是公共场合！虽然桌布挺长的，但还是太危险了，奇怪的是我生理和心理上都倍觉刺激&hellip&hellip我的毛病也不小。

&ldquo&hellip&hellip怎么？你不舒服？那就走吧。

&rdquo明知我下面有了反应，他还故意装关心，欺负我现在不敢站起来&hellip&hellip我忍住汹涌的欲望，抬起腿狠踢了他一脚，这下是他&ldquo唔&rdquo了一声，额上跟我一样开始冒汗。

&ldquo&hellip&hellip你他妈&hellip&hellip太狠了吧？&rdquo &ldquo&hellip&hellip请注意&hellip&hellip文明礼貌&hellip&hellip&rdquo 两个狼狈的男人，一顿要命的晚餐，我们最后用眼神达成了一人退一步的协议。

很不容易总算&ldquo平安&rdquo的站起了身，剩下的东西谁都没心情吃，他一到餐厅门口就挽住了我的肩膀，嘴凑到我耳根处说了一句：&ldquo跟我上去。

&rdquo &ldquo上哪儿？&rdquo我怒气尤未平息，但不好在人前失礼。

&ldquo&hellip&hellip就是楼上&hellip&hellip我订了房，别浪费嘛&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rdquo原来早有预谋，我差点大叫出声，他使劲捂住我的嘴，来往行人的目光令我无地自容。

看我气急败坏的浑身都在抖，他这才松开了手，继续那小小的音量对我挤眉弄眼：&ldquo去嘛&hellip&hellip反正已经给了钱&hellip&hellip&rdquo 在这种最具诱惑力的攻势下，我好像又快晕了，只得飞快移开发直的眼神：&ldquo&hellip&hellip不去。

&rdquo &ldquo你真是&hellip&hellip你不去，我就在这儿亲你！&rdquo 他离谱的威胁让我再次睁大眼睛：&ldquo&hellip&hellip你&hellip&hellip你敢？&rdquo &ldquo你看我敢不敢？&rdquo这小子玩浑的了？就喝了那么点红酒还不至于吧？ &ldquo好吧&hellip&hellip我跟你上去&hellip&hellip&rdquo 听到这话那混蛋咧开了嘴，表情别提有多得意，我赶紧趁着他忘形的机会转身就跑，早已生疏的短跑天赋瞬间回归&hellip&hellip跑出大门，我随便叫了辆车，立马让司机开回我家。

我这辈子还没这么丢脸过，李唯森今天完全是个缠着要糖吃的小孩，他以为这样我们的问题就能解决？&hellip&hellip也算是一种天真过头的表现吧。

坐在车上，我又想哭又想笑，复杂的心绪纠结成一团乱麻。

我知道我肯定伤了他，但不能再顺着他的意思了，他和我的一生不是一幕言情剧，用一点任性一点搞笑再加上一点成人的魅惑就可以换来皆大欢喜。

若真能那样，是多么美丽的童话，难怪那些小女孩会沉迷并且相信，可我们&hellip&hellip永远不会属于那个粉红色的世界。

回到家里只有一片冷寂，这才是我将会延续下去的生活，每个人都这么过日子，彼此无关痛痒，遇上了就打个招呼。

电话在进门的一刻就响个不停，一直响了半个钟头，他还在扮演固执的情人，这也是将来可资回忆的幸福，我盯着那个电话机，每响一声都止不住身体深处的颤栗，同时反复告诉自己再等等。

静静等待心乱过去，我训练好一张冷面接起了它，那头的李唯森居然也没有大发雷霆，他的声音淡淡的、冷冷的、灰灰的，听不出任何热情与激动。

听完他的话，我沉默了很久很久，连指尖都变得冰凉才缓慢的开口，平稳的音调就象对一个陌生人谈起天气或新闻。

线路的那一头，同样是长久的沉默&hellip&hellip不知到了几点钟，他轻轻放下电话，从此&hellip&hellip再无以后。

平平淡淡过了一个星期，我跑到单位把那一大笔该续的约签了，领完回扣、奖金、工资，对老总说我专业素质太差，想从八月底开始出去进修一年。

老总一脸的不以为然：&ldquo你业务上挺不错的，进个什么修啊？&rdquo &ldquo我毕竟是学新闻的，还想干回老本行。

&rdquo &ldquo你有什么毛病吧？你现在拿的钱不是更多？&rdquo &ldquo&hellip&hellip我自费、停薪，不用单位掏钱。

&rdquo &ldquo那你不准备回来了？&rdquo &ldquo回啊，保证只去一年就回来上班。

&rdquo &ldquo&hellip&hellip得，就这样吧，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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