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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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3/3)

他说话时都没看我，好像发现我有点不对劲，絮絮叨叨说了些闲话就站起了身。

我拉上被子把自己牢牢裹住：&ldquo&hellip&hellip我还没睡够呢，你先走吧。

&rdquo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径直往外面走，在门口转过身留了句话：&ldquo&hellip&hellip改天&hellip&hellip我们三个好好聚一次，等我电话。

&rdquo &ldquo&hellip&hellip嗯。

&rdquo 他走了以后，我看着空空的天花板，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奇怪的是我没哭。

也许，我并不是那么喜欢他吧，我只觉得冷，可能昨天晚上感冒了。

在无边无际的寒冷中，我盖着厚厚的被子也停不了发抖，床边的电话&ldquo铃铃&rdquo响起，来的可真是时候，我希望是我爸；或者小川。

果然，小川热情的声音把耳膜震得发疼，我紧紧抓住电话筒就像抓住了一根火柴，可他告诉我的事带来了更多寒意： &ldquo高郁，你昨天跑哪儿了，李唯森回来了！&rdquo &ldquo&hellip&hellip哦。

&rdquo &ldquo我跟你说，他在追一个原来的高中同学，那个女孩昨天还跟他坐一块儿呢！看样子快得手了！&rdquo &ldquo&hellip&hellip他喜欢就好。

&rdquo &ldquo这家伙还真厉害，光靠写信和电话就能追到人家，我甘拜下风！&rdquo &ldquo&hellip&hellip我还有事，下次再聊吧&hellip&hellip&rdquo 原来&hellip&hellip李唯森，这个昨天晚上跟我在床上纠缠不休的人，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

放下电话的同时，我忍不住轻声笑起来，太有趣了，人生真真如戏剧般充满不可思议，我笑得越来越大声，甚至带动了身体深处的伤口，那裂痛的感觉到底是为了什么？ 高郁，再也没有比你更傻的人了，我大笑对自己说出这句话，重重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连下来的两整天，我没跨出家门一步，那一夜给我留下了可耻的后遗症：发烧、头晕、拉肚子，还有持续的少量出血，我花了很多时间在浴室里料理自己。

床单洗不干净，我只能把它扔了，连同不知什么时候也弄脏了的被套。

冰箱里的菜我没力气也懒得去做，肚子饿了就打电话叫盒饭，吃饱了继续睡觉，这样可以什么都不想。

到第三天身体和精神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一帮朋友的邀约也到了，我穿上崭新的衣服，在镜前训练好微笑，出门后还特地剪了个头发。

当我整齐光鲜的出现在约好的地方，他们已经点好了菜，看见我不约而同喝了声彩：&ldquo呵，有喜事啊，打扮得这么帅！&rdquo 他们多数是双双对对，象我这样的孤家寡人所剩无几，小川给我留的位子在他旁边，而另一边就是李唯森，当然，他们的身边都坐着女友。

李唯森的那个是高中时我们班的班花，有名的清秀佳人，现在也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副安静纯真的淑女样，据说她从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工作。

我开着玩笑说&ldquo一颗灯泡照两边&rdquo，他们俩同时给我一拳，别的朋友也都笑了起来，颇有点回到高中时代的感觉，想想这算是我们这群人自毕业以后聚集得最齐的一次。

席上吃菜喝酒我样样踊跃，烟也是一根接一根的抽，依然是过去最爱的三五。

李唯森的口味却已经变了，上次我怎么没注意到呢？ 我问他你现在都爱抽什么牌子，他努努嘴一脸苦笑：&ldquo&hellip&hellip没钱嘛，有什么抽什么。

&rdquo 小川的烟瘾一向不大，对这个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只顾拉着我划&ldquo两只小蜜蜂&rdquo，玩了几次我实在划不过他，让他找女朋友玩，那女孩大摇其头：&ldquo&hellip&hellip饶了我吧！动作难看死了！&rdquo 李唯森杀出来抵了我的缺，跟小川两个人丑态百出的逗乐，惹得在场的人一快儿哈哈大笑，唯一能忍住不笑的可能就是我了。

他们乐完以后我讲了好几个特级笑话，将桌上的气氛再次掀到高潮，小川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的问我：&ldquo你怎么&hellip&hellip忍得住&hellip&hellip自己不笑？&rdquo &ldquo&hellip&hellip什么都不想，就忍得住。

&rdquo &ldquo厉害！我要学，回到学校我去逗他们！&rdquo 酒喝到一半已经是晚上了，李唯森得送他女朋友回家，我们都让他先走，留下的人继续喝。

小川非要坚持到最后，他女朋友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悄悄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不动声色的帮小川挡了一些，照他这个高兴样放任自流是不行的。

到了散的时候，好在小川还没过量，跟女友一起快快乐乐的打车回家。

我喝得不少但不知怎么就是醉不了，跟那些朋友一一道别后还能意识清醒的叫车。

除了头疼，那些酒精没起任何作用，我半躺在车内的座椅上兀自觉得讽刺，现实可真幽默，还有想醉而不能醉的时刻。

回到大院，我家门前是一片漆黑，那个死灯泡又坏了，我在门口摸了半天也没摸着本该在裤袋里的打火机，不知是不是扔在吃饭的地方了。

没办法，我只得接着摸钥匙，手刚触到钥匙圈时突然有个人从背后抱住了我，紧接着嘴也被捂住了，我用尽力气的挣扎因为姿势不对而失效。

&ldquo&hellip&hellip别动，是我。

&rdquo 这个熟悉的声音令我停止了挣动，他的手也放了下来，我定下神后恼怒的骂他：&ldquo你搞什么？我还以为是抢劫的！&rdquo &ldquo呵呵，逗你玩玩，别生气嘛。

&rdquo 一听到这个&ldquo玩&rdquo字，我就不可自制的想起了一切。

当着大家的面我不可以失态，可现在我再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这个人有女朋友&hellip&hellip甚至也有男朋友。

&ldquo你走吧，我酒喝多了不想理人。

&rdquo 说着话的同时我再次把手伸入口袋，可他的手也跟着进去了：&ldquo酒喝多了？我帮你拿钥匙开门&hellip&hellip&rdquo 黑暗中他的手越过了我的，在接近大腿根的部位肆意爬行摩擦，若是从前我一定脸红心跳，可此时我只觉嘲弄悲哀&mdash&mdash身体仿佛已经坏死，没有一点生理上的兴奋，我真的不正常，他明明是自己喜欢的人吧？ &ldquo把手拿开，李唯森。

&rdquo &ldquo&hellip&hellip你怎么回事？我还特地等你呢，真是&hellip&hellip&rdquo我冷静的音调使他意味索然，乖乖拿出了那只魔爪，我自顾自掏出钥匙凑上锁孔，终于打开了那扇该死的门。

我真没想到我前脚刚一进门，他后脚就跟着挤进来，关门、开灯、脱大衣、坐上沙发&hellip&hellip手脚快得让我眼花缭乱。

不仅如此&hellip&hellip他趁我发愣的空档把我拉到沙发上，两只手立刻直奔主题。

&ldquo你&hellip&hellip你住手！滚蛋！&rdquo我反应过来以后劈面给了他一巴掌，虽然没多用力，可还是很清脆，他的脸上浮现出清晰的掌印。

他捂着脸狠狠盯住我看了好几分钟，我觉得我好像应该跟他说&ldquo对不起&rdquo，可正准备开口的功夫他就抓住了我的衣领：&ldquo行啊，你打我？我今天不让你睡觉了！&rdquo 接下来，是极其粗野的脏话和动作，我宁愿被他打一顿也好过被他那么整治，头痛加上混乱的心情使我的挣扎变得有些敷衍，他并没费多大力气就得逞了。

当他一次次在我耳边说着&ldquo你真性感&rdquo的同时，我的身体被他恣意摆弄，后来我干脆放弃了抵抗，我的想法非常奇怪：让他做完这一次，就算留恋过去的几年时光，我曾经真心真意爱过他的时光。

所以，我一直都睁着眼睛看他，无论他正在做出怎样令我难受的事，我那个还没有彻底痊愈的地方完全敞开着接受了他的侵入，他这次做了很好的润滑可我却疼得掉泪，我的脑子里不停闪现着&ldquo最后&rdquo这两个字，我知道不应该做出这样女性化的事，但实在忍不住。

他看见我哭的时候还真吓着了，问我：&ldquo是不是很疼？&rdquo &ldquo&hellip&hellip很疼，太疼了&hellip&hellip你可不可以&hellip&hellip抱着我做？&rdquo &ldquo&hellip&hellip当然可以&hellip&hellip&rdquo 他俯下身紧贴我的胸膛，我伸出双臂牢牢抱住了他。

泪水慢慢滑到唇角，是咸的，我第一次知道它的味道。

&ldquo&hellip&hellip你哭的样子，真的&hellip&hellip很性感，简直让人受不了，如果你是女的我就完了&hellip&hellip&rdquo 他一边舔舐我的眼泪，一边粗声说着这些话，律动的频率变得异常激烈，那深深的抽痛让我不自觉抓紧了他的背部。

也许眼泪和痛感都是性欲的催化剂，他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大&hellip&hellip在失去了节奏的几下凶猛撞击之后，他呻吟着瘫倒在我身上，汗透的肌肤泛出微微的红色，而且一直延续到全身，我们连接的部位过了十几秒还在持续的震颤&mdash&mdash这一次他完全达到了高潮。

据他说，这是他有生以来前所未及的高潮。

可能是刚才的快感过于强烈，他累得一动不动躺了很久，当我能够起身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我用笨拙的姿势拿了被子帮他盖上，还蹲在沙发旁边看了他一会儿，心里突然有个疯狂的念头：杀了他。

杀了他，就不用再痛苦，什么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吃一颗子弹，然后彻底了结这辈子，应该比活着快乐。

可是这个念头只不过一闪既逝，下一秒我就苦笑着骂自己&ldquo你疯了&rdquo，然后继续用笨拙难看的姿势去浴室洗澡。

第二天他在沙发上醒来，我很冷静的对他开口： &ldquo&hellip&hellip算我求你，以后别再碰我了。

&rdquo &ldquo&hellip&hellip你后悔了？不想玩这个了？&rdquo &ldquo&hellip&hellip是的。

&rdquo &ldquo&hellip&hellip哼&hellip&hellip好，我答应你，以后咱们只做朋友。

&rdquo &ldquo&hellip&hellip谢谢。

&rdquo 听着我决绝的口气他冷笑着答应了我，没有一点昨晚的无赖样，我想他的自尊也该起些作用了。

就这么结束最好不过，我们的自尊都能够保全。

我的喜欢完全是场闹剧，可笑又可悲，再纠缠下去我无法再当他是朋友。

我和他之间毕竟还应该留点余地，尤其在小川面前。

至于那些空寂的深夜，我只留给自己，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我本绝情，就算对生下我的人；就算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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