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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军粮草被烧的事儿已经查出结果了,下手的是陆氏门人。
他们原打算将此事栽在太子头上;但军营里管制森严,光事前的联系就费了不少劲儿,事发后又是好一番搜查,这几人栽赃不成,只好将同北雁联系的证据毁了去。
』 『原来如此,难怪先前的调查迟迟难有进展……可若没了证据,现下又是如何……?』 『其实还多亏了太子。
』 『喔?』 『圣人此前不是下旨、让留守驻军对境内北雁残部严加扫荡么?事涉太子安危,留守将士未敢敷衍,倒真扫出了不少北雁残部……出手烧粮的那帮人也在其中。
臣令下属严加审问,这才顺藤摸瓜地探出了那几名害群之马的身分。
』 『……查明了真相就好。
至于那几人,直接按军法处置吧,无需顾及陆氏。
』 『臣遵旨。
』 『好了,你先退下吧。
』 『圣人──』 『嗯?』 『臣听闻太子已至前线,不知……』 『太子日夜兼程、舟车劳顿,现下正歇息着。
今日便让他好生休整一番,正式见礼什么的明日再提。
』 『是。
』 ──萧宸从沉睡中醒转过来的时候,最先入耳的,便是这么一番对话。
因对话的两人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前来汇报的是沉燮、听取的是父皇──半梦半醒间的少年一瞬间还有种身在紫宸殿中的错觉。
可随着意识逐渐清明,听着入耳的「粮草」、「驻军」等词,感受着周身痠软和后穴彷彿仍衔着什么的异物感,年轻的太子凤眸半睁,终在两人的对话中真正醒过了神、忆起了自个儿落入如此境地的前因后果。
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他和久别重逢的父皇做了一轮又一轮。
直到身子在连番高潮下再难禁受地厥了过去,这场睽违数月的缠绵欢好才于焉告终;他,也因连日积累的疲劳一口气涌了上而就此昏睡了过去……直到此刻。
从帐内不见五指的阴暗、和通往外间的帷帘底下隐约透出的橙黄色光线来看,眼下多半已经入夜;至于具体是什么时刻,萧宸便有些难以辨明了……不过还未等他在这个问题上多动脑筋,门前的帷幕却已先一步由外掀了起;帝王熟悉的身影,也随之背着火光映入了榻上半睁着眼的少年眼底。
「醒了?」 见爱儿因突来的光线刺激瞇了瞇眼,萧琰当即从善如流地将布幕重新放了下,顶着一室幽暗行至榻边侧身歇坐,抬手轻抚了抚爱儿的面颊: 「身子还好吗?」 「嗯。
」 萧宸轻轻应了声。
颊上令人眷恋的温暖让他忍不住微微侧首、迎着父皇大掌的方向轻蹭了蹭。
柔顺而满怀依恋的举动让帝王心头一暖,忍不住低下头颅,在满室幽暗中循着爱儿发际、眉角落下连串轻吻──温柔而不带有半分情慾意味地。
「你厥过去的时候,可真吓着朕了。
」 萧琰微微苦笑道,「好在此次吕重清也随了驾。
他看过后,说你并无大碍,只是劳累过度、又一时激动过甚,这才让朕松了口气。
」 「嗯……」 因「激动过甚」四字不可免地忆起了昏厥前的种种经歷,少年容色微红,却因此刻身子明显称不上好的状况而没敢继续想下去,便只抬臂勾揽住父皇脖颈、将身子主动偎入了帝王怀中。
「方才是沉师吧?儿臣睡多久了?」 「近两个时辰而已……朕让人熬了粥,你先吃点再接着歇息吧。
」 「好。
」 少年身子虽仍透着深深疲惫,却大多是先前情事残留的影响,默运真气行功几圈后便舒服了许多,对父皇的提议自然没什么意见。
故一声应后便由父皇搀着出了寝间,在曹允的服侍下用起了晚膳。
萧宸这些天随军押粮、日夜兼程,不说住没住好,连吃都随了手下军士,一日照三餐地啃乾粮。
好在沿途关卡不少,早早得了圣人旨意的守军在接待太子一事上都颇为热情,才让萧宸这一路不至于真吃得淡出鸟来。
不过说实在话,萧宸自幼长于宫中,便是在外歷练的那几年,生活上仍是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半点没有匱乏的。
可军中不比别处,即使用的是守军费心蒐罗来、连在宫中都不见得有机会吃到的各式野味,在火头军千篇一律的粗獷料理方式下,年轻的太子能尝到的不是腥臊就是柴,半点没有传闻中野味应有的鲜美。
偏生他自觉应放下身段、尽可能拉进同这些征北军将士的距离,对守军送来的各式野味照单全收;吃到后来,竟反而怀念起乾粮的没滋没味了。
也因为这一路上的各种折腾,此时、此刻,用着父皇特意让人为他熬煮的蔘鸡粥,恰到好处的鲜香与粥饭软糯不腻的口感让少年一时胃口大开,儘管刻入骨里的姿仪气度半点未损,那三两下便将一碗粥喝得底朝天的速度却仍让一旁的帝王瞧得心疼不已;直到萧宸用了两碗还想再用,他才一个抬手阻止了曹允接碗再添的动作。
「吃太多也不好,就先这样吧。
一肚子汤汤水水的,晚上歇着也不安稳……」 萧琰半是疼惜半是无奈地看了眼面露惋惜之色的爱儿,「这一路受了不少罪吧?朕让你别来你非要跟,真是……」 「……若非陆氏总不消停,儿臣原也没打算抗旨的。
」 说着,想起几个时辰前自个儿在这事上遭的罪,他微微沉默了下,语气一转、问: 「听沉师所言,粮草被烧的事儿已经查出真相了?」 「不错。
这下是真正还了吾儿清白,无须担心了。
挑事的人朕直接让沉燮以军法论处了;至于幕后捣鬼的……这笔帐姑且先记着,待回京后再一次算个仔细。
」 萧琰对陆氏等原就没什么好感,不过是这帮人处事小心、此前又未真正犯到他手里,这才选择了容忍;不想仅仅一趟御驾亲征,就让陆氏彻底失了分寸,竟连私通北雁栽赃嫁祸的事儿都干得出、更一心一意欲陷宸儿于不义……爱子原就是他的逆鳞,如今让人再三挑衅、心下如何能忍?之所以隐忍不发,不过是想着北疆兵事未收、暂不好多生事端罢了。
但隐忍归隐忍,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他可是条条项项都记得清清楚楚,就等着班师回朝秋后算帐了。
而眼下么……想着爱儿精神头不差,方才又吃了不少、直接就寝恐有不妥,索性让曹允撤了餐盘,自个儿则将人拉到了书案后方,指着案上摊着的北雁地图道: 「朕虽不喜你亲身涉险,不过来都来了,就随朕待着吧……照眼下的进程,朕分出的这三路兵五天后便能在燕京城下会师。
届时,只要沉燮谋划的事儿运作得宜,便能兵不血刃拿下燕京、让贺兰玉楼亲自送上降书了。
」 「贺兰玉楼如今也算是内外交困、腹背受敌了罢。
」 知道父皇指的是什么,少年双眼微微放光,神情间尽是兴奋与佩服: 「也就是沉师,才能将北雁诸部各自的算盘和心态把握得这样准──经此一仗,贺兰部势力大损,能否保住王位还是两说。
若各部间的权力斗争化暗为明、从朝堂上的争斗转为最原始的战争劫掠,便未耗尽北雁的最后一丝元气,也能让他们几十年内再不至于威胁到大昭了。
」 「嗯。
」 回想起几个月来的征战奔波,萧琰轻轻吁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似庆幸又似感慨: 「真说起来,一切能进展得这样顺利,也是多亏了之前的『经验』……只是朕光顾着汲取教训,却忘了曾经万无一失的事,也可能因此生出截然不同的发展,这才让陆氏有了弄鬼的机会,却让宸儿平白担心受累了。
」 「都说只有千日作贼、没有千日防贼;既然这事儿不过虚惊一场,父皇便莫再介意了。
」 顿了顿,「同注定成不了气候的陆氏相比,儿臣倒更担心那所谓的『马贼』一些。
」 「喔?为什么?」 「许是儿臣亲自押运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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